我們調情卻永遠不要相愛。
我和顧思遠的真實寫照,同床共枕親密如同一人,醒來就自動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像男人的性-欲,來得快去得也快,變化無常。
婆婆有近一星期沒有和我們一起坐在餐桌旁吃飯,顧遠航還算正常,他還是不願意搭理我,但是會趁他父親不在的時候用像極了蘇茉的一雙眼睛冷冷的睨著我。
那意思很明白,你怎麼還不走,鳩佔鵲巢的傢伙!
我是無愧於心的,我很想告訴顧遠航我這個鳩也試圖掙扎過,可惜翅膀太短,飛不起來。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沒因為沒有信服的力量放棄了,你想對這個早熟的傢伙解釋什麼呢?他會對晚上還睡在他父親懷裡的女人的話相信嗎?
答案肯定是不能,所以我就算了。不過我在餐桌上問他,能否把蘇茉的手機號給我?這個問句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我看到顧遠航捏勺子的手在輕微的顫抖。
「你找我媽媽做什麼?」
我往嘴裡塞進一大勺香噴噴的意粉,口齒不清的說:「沒事,就是感謝一下她的救命之恩。」
他明顯不信,黑黑的眼睫毛長長的捲曲著一動不動。
真是個漂亮的小傢伙,長大了還得了!我抻著脖子嚥下意粉,端起一旁的水杯大口喝了起來。
「算了,你不想說我就問你爸爸去,他估計會告訴我的。順便,讓他把我們房間裡的破舊老照片處理掉,看起來真是令人太難受了。」我嚇唬他。
顧遠航動了動長睫毛,才緩緩看向我,嘴裡吐露了一串數字,我這人記憶力還算不錯,他說第一遍的時候我就記下來了,可我還是讓他念了第二遍,算做懲罰。
我把顧思遠的話當真了,我是真的想跟蘇茉接近的,除過我和顧思遠的因素之外,我還經常會回想起她講黃色笑話時的神采飛揚以及拉著我的手飛奔在生死邊緣的悸動震撼。如果,她不是顧思遠前妻,或者顧思遠和她的關係真的已經雲淡風輕,我想,我和她說不定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不論從警官口中得知的如同古惑女的蘇茉,還是後來嫁入顧家成為豪門貴婦,以及現在混跡夜店的辣妹,每一樣的她都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風情和魅惑。
可能是言情劇看得多了,我其實對她的真實面目很是神往。我想知道優秀如同顧思遠的神話男人是怎麼掉入她的紅色陷阱直到現在都不能自拔呢?
俗話說的好,好奇心害死貓。
可我這隻貓還沒等見到恩人,就被曉華一個電話拉上了飛機。
全國第五屆投資理財年會在青山綠水風景優美的龍伊市舉行,我是到了清城機場才知道要去的地方居然是龍伊。那是我四年來從不敢去碰觸的傷疤,我不敢去想曾經熟悉的人,熟悉的街道,店面,小區,甚至連那顆大大的梧桐樹也不敢去想念分毫。我就怕一點點輕易的觸碰,就會揭開糊在心頭的那層薄薄的瘡疤,它帶著潰爛的血水不停息地燒灼我的身心,在心上留下一道再也無法癒合的傷痕。
曉華是說錯了麼?還是我聽錯了。
「去哪裡?曉華……」
「龍伊……東南省的龍伊市,也就是你的家鄉,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站在熙熙攘攘的機場大廳,心裡陣陣的抽痛翻攪得我幾乎無法站立,我的心在這一事實面前被刺激得怦怦亂跳,卻始終無法張開口說拒絕的話。是不是我的潛意識裡,還在深深的懷念龍伊,所以我才做不到馬上轉頭就走逃開這個通往傷痛的場所?
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我揪著胸前的絲巾呆呆的立著。
曉華定定的看著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不能逃避了,袁舞。如果你還想好好過下半輩子的話,就跟我去龍伊。或許,那裡會讓你重新活過來。」她的目光移向通透的玻璃幕牆外起起落落的停機坪,不再和我說話。
我的眼底漸漸湧上濕濕的潮氣,彙集在一起熱熱的湧出。
誰說眼淚沒有溫度呢?
這一刻,我才發覺它竟是滾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