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的將來,我將會是你的妻子!
我真是對這句話很不給力。憑什麼啊!顧思遠,你有什麼權力單方面當眾做出這樣的誤導。我就算是昨晚上和你裸裎相見,你也不至於清早起了床就用這麼勁爆的言語刺激廣大無聊的人民群眾……這年頭,有必要為一場無關情感的OneNightStand負責任嗎?更何況,當事人的我還不是第一次。
妻子……
哈……我只當聽笑話。他還不如直接說情婦來的坦蕩。我就想不通了,智商情商都是滿分的他為什麼接二連三的衝我發神經!
「我有話想跟你說。」
顧思遠很給面子的把身體從圍觀的人群中撤出來,他順勢握住了我敲打他脊背的手指。十指交纏,堅定中透露出的溫暖不容人錯辨。
我聽到了身後莫少臣發出的口哨聲,想起他剛剛促狹的樣子,臉不禁一紅。
我和他走到門外安靜的角落裡,這裡光線昏暗還透著一股子陳年舊物的霉味。
「在這裡談?」
他背著光,我全然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是什麼,但從他的語氣可以聽出他對此不很滿意。我的手還被握在一團溫暖裡,合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屬於顧思遠的氣息,讓我在陰暗交錯的空間裡感覺真實離我愈來愈遠。
「能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聽喬所長說你準備幫我起訴那一家人和賀強。」
我冷靜的說。
感覺到手底的溫度低了一些,然而勁道卻提升了許多。我以為他會放開我的手,質問我為什麼……可接下來他卻出人意料的說了聲好。袁舞,你說怎樣就怎樣。
我仰頭看他。
側臉的輪廓英挺,唇線清晰。就是這樣一個站在陰暗中也照樣能惑人心跳的男人,他卻不問我任何的理由就順從了我的意願。
我眨了眨略顯乾澀的眼睛,認真的問他。
「為什麼?這樣幫我……為什麼對著別人說根本無邊的話?」
我覺得艱難,卻還是接著說了出來。
「你知道的,我沒有錢,也沒有多餘的感情可以給你……我有的無非就是一具破敗的身體,我不會相信你這樣有錢有勢有相貌的人剛才所說的會是你真實的想法,畢竟我袁舞有幾斤幾兩重心裡還是清楚的。顧總,這裡沒有外人,我就把話說明了吧,我決不會利用什麼所謂的OneNightStand來向你索要物質賠償。也不會腆著臉糾纏於你。如果你仍然覺得對我虧欠什麼的話,那麼。今天你所做的一切都已經把它們一筆抵消了……在此,我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你!顧總。」
如果不是他還拉著我。我絕對會向他深深的鞠上一躬的。
沒有他,可能我現在已經向獄監報到,並且把28年所有的積蓄都捐獻給國家了。就沖這一點,我也得原諒他剛才心血來潮的精彩一幕。
顧思遠消化了一會我的長篇大論。接著他就嗤嗤的笑了起來,墨黑的眼睛像是瞬間點亮的星辰。他從容的把我使力摜到了他的懷裡,帶著一絲懲罰的意味,也帶著點無法明說的親密曖昧。他的呼吸熱燙在我的耳邊,低沉性感的語聲令我沒骨氣的渾身軟了下來。
「你還真是有趣的緊……初相識時在醫院說謝謝,昨晚在床上還說謝謝,今天在牢門口又是謝謝,這麼多的謝謝加在一起,袁舞你算一算欠我多少?現在,我只不過要你做我的妻子,你就不願意了,那我以後還敢對你提什麼要求?」
我的呼吸加快,言語都堵在了嘴邊卻發現說出來也無法反駁於他,內心糾結著只能弱弱的回了一句。
「你的要求太無理了……」
他忽然咬住了我的耳珠,涼涼的舌尖在上面滑膩的掃動著,引來身後背脊陣陣的酥麻。
「別……別這樣……」我想推拒他不合時宜的碰觸,卻不想被他一把按住了胳膊上的青紫傷痕。
「嘶……啊!……」我驚喘出聲。
尖銳的疼痛像針尖一樣刺中了脆弱的心臟,我推不開顧思遠只能狠狠的吸氣。
胳膊上的力道漸漸的輕了,他的狂風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餘韻中只留鈍鈍的疼痛廝磨著我和他相連的身體。
「知道疼了?」
我愕然的望著他,有些搞不清狀況,難道他是故意?
他把我的額頭按在他的下巴上,輕柔的擁緊了我的身體,鼻端有他夾雜著剃鬚水的味道,迷失之間氤氳在我的四周。
「知道疼就還有得救!我怕的是,你連身上的傷痕都做到刻意去遺忘,那麼,這樣的你我還怎麼敢去要呢?」
「你一直都是這樣過的嗎?」
他帶著憐惜的話語像冬日裡暖暖的溪流流過我乾涸枯竭的心底,有多久了呢?不曾再有人如此的關心過我,關心過我除過身體以外的傷痕纍纍,那些儘管看不到卻比病痛更加折磨人的心理瘡疤。
眼底有酸酸的淚意浮上來。
我像個孩子似的習慣性垂下了腦袋,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與您無關,不是嗎?顧總……我已經夠倒霉的了,不想連遮掩倒霉的勇氣都在您面前消失殆盡,您高抬貴手,請以後都不要再認識我了,不論是您,還是裡面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傷害我的李姓一家,都是我得罪不起的,我要的生活很簡單,您是聰明人,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咬著嘴唇,在他略顯錯愕的清朗眉目中悄悄退離了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