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不死的，不許亂說……」冷涵哲倏地收緊力道，用盡全力把莫默緊緊抱在懷裡，好像自己一鬆手，她就要消失了一般。
「不，我沒有亂說，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最清楚，」莫默喃喃說道，如火燒似得夕陽把她幾乎半透明的臉頰也印的通紅通紅的，冷涵哲忽然產生一種錯覺，似乎莫默就要離開了一般。
「別多想，你只是失明而已，怎麼會死呢……」冷涵哲把臉埋在莫默的脖頸，喃喃說著，不僅僅是在騙莫默，更是在騙他自己。
「涵哲，其實，我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的，」莫默輕聲在冷涵哲耳邊說道，空洞地眼睛沒有目的地看著前方。
無論自己看向哪裡，終究都是一片黑暗，正如同自己的人生，也是一片黑暗，感覺不到絲毫的光亮。
倏地收回目光，莫默警覺地察覺到自己脖頸穿來的濕濕的涼意。
直覺告訴她，這是眼淚！
莫默呆愣住了，這個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也會有眼淚嗎？
這是第一次，莫默「看見」冷涵哲哭，心就在這一刻忽然就疼了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子，她又讓他傷心自責了嗎？
可是，無論他們兩個怎麼逃避，該來的也都總是要來的，何止是冷涵哲一個人傷心，莫默也捨不得冷涵哲，可是，這些從來不是他們自己可以決定的，對嗎？
「就算你都知道了又怎麼樣，我是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莫默，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開始是霸道地不可一世地語氣，可是到最後，卻變成了卑微地請求。
莫默眼底快速升起一片氳氤，冷涵哲這個如此高傲的男人，什麼時候變的卑微，讓她的心又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不要這樣，涵哲，你答應我，答應我，就算我哪一天我真的消失不見了，你也會很幸福地生活下去，還記得上次墜崖以後我在山洞對你說的話嗎，不管我們哪一個人消失，另外一個人都要背負著兩個人的幸福好好活著，」莫默柔柔地說道，夕陽的光輝灑在她臉上，蓋去了她臉上的蒼白。
「莫默，如果你都不在了，我怎麼可能還會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住，等到我找到明越濤幫你醫治，」冷涵哲掐緊莫默的脖頸，似乎要把莫默融進自己的骨血裡一般。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莫默搖著頭，含淚說道。
「不會來不及的，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莫默，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冷涵哲抱緊莫默掙扎的身子，無限悲痛地說道。
「不許說不，」未等莫默回答，冷涵哲已經堵住了莫默的唇瓣，他不想再從她的嘴裡聽到任何殘忍的詞語。
他的吻，帶著懲罰的意味，唇瓣如同狂風暴雨般擠壓著莫默的唇瓣，或許是忽然意識到莫默是病號，冷涵哲的動作又倏地輕柔下來了。
他靈巧的舌頂開她的貝齒，吸吮住她的丁香小舌，橫掃過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吮吸著她嘴裡的蜜汁。
對於忽然其他的吻，莫默也沒有多做排斥，很自然地摟上冷涵哲的脖頸，開始慢慢地回吻起來，或許她的吻很青澀，可是對冷涵哲來說，這都已經夠了。
只要得到莫默的回應，哪怕只是一丁點，他也足夠了。
真的是太久沒有嘗過彼此之間的味道，彼此的味道還是如同記憶裡那般熟悉、甜美，很快地，這個吻開始變的瘋狂起來。
無論怎麼吻，彷彿都是不夠。
這種快樂卻又窒息的感覺，如同罌粟一般的感覺，引導著兩個人甘願沉淪。
莫默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的yu望竟然頂著她的後背，嚇得莫默僵硬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冷涵哲也沒想到，一個吻，竟然挑起了身體深處的yu望，莫默失明以後，冷涵哲根本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就連吻，也是這兩個月來的第一次。
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很識趣地，冷涵哲及時鬆開了莫默，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怕自己會擦槍走火。
「呼……呼……」一陣陣急促地呼吸聲從兩個人的鼻翼裡傳出。
莫默那是因為剛才呼吸不足而引起的，而冷涵哲則是很明顯地在壓抑自己的某種情緒。
「我們……回去吧，」半晌，冷涵哲才在莫默耳邊沙啞著聲音問道，很久沒有這種窘迫的感覺的。
「好，」莫默淡淡地說道，後背一直被冷涵哲的火-熱頂著，雖然莫默知道冷涵哲不會動她，可還是覺得渾身毛毛的。
夕陽依舊火紅地照耀著大地，冷涵哲橫抱著莫默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
……
隨著時間的推移，冷涵哲最害怕地那一天，終於來了。
每次，莫默睜開眼睛，重複的一句話都是，你是誰。
這三個字，如同一把尖刀，把冷涵哲的心割的破碎淋漓，可是，每次半小時又或是一小時之後，她又會瞬間恢復清醒。
最最最不好的現象就是，莫默現在一天幾乎能睡二十個小時，醒來的時候最開始一小時大腦還是處於渾沌狀態的，所以一天，也只有兩三小時左右是完全清醒的。
冷涵哲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次，莫默抱著他痛苦著說，「她現在已經開始分不清夢和現實了。」
雖然現在莫默已經不會再像以前那般情緒失控，可是現在這個樣子，比那時候，還要讓冷涵哲痛心。
那時候雖然傷害自己，可是傷害過後，她能夠隨時保持清醒，可是現在，可能這一刻是清醒的，下一刻又變成誰也不認識了。
這樣子的莫默，已經算是到了最後神志不清地階段。
用醫生的話說，就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可是明越濤至今沒有找到，讓那些醫生動手術只有一成的成功幾率，冷涵哲又怎麼會捨得，這樣子把莫默送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