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妃的肚子 凌遲的愛: 陷入死地
    不是不愛,是來不及愛。

    不是不愛,是已經沒有可能重來。

    當嫣碧來倒下的那一刻,申屠曄心裂如溝壑,抱起她時,她的身體依舊柔軟溫熱,嘴邊還團著滿足的笑渦。

    她看到了自己嗎?還是在歌聲中追尋到了她想追逐的夢境?

    他依舊想不起當初自己與她的明媚時光,只是心頭的劇痛告訴自己,永遠失去了她。淚眼朦朧中,她嘴角的笑渦分外甜蜜,在眼前如漣漪般一圈圈擴大。

    她的歌聲,如小妖精般還在耳畔飛舞。

    在嫣碧來死後,申屠棣的心境也隨之大變,變得意興索然,懶得重遊六王府。但是宮中諸多妃子,雖然鶯鶯燕燕圍在身畔,一個個忽然變得面目可憎語言無味。

    「你走路簡直像挑夫!」

    「你這哪裡叫唱歌,分明就是嚎叫!」

    ……

    他從未試過對妃子這樣揶揄,一大群妃子都到皇后跟前投訴,最近皇上心情暴躁,無論如何侍候,都得不到半點歡心。

    皇后隱約知道他反常的原因,極力安撫妃子,不要惹他,尤其不要在他面前唱歌。就算她們唱得再好,如何比得上嫣碧來臨終前迸出的最後歌聲?

    太后最近因為儀方公主病情反覆,心情煩悶,也懶得管兒子。申屠棣在宮中無所事事了好一陣,終於鼓起勇氣再踏進六王府。

    如今見申屠曄夫婦和和美美,心頭不由微酸,望著席漫誘人的面容,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申屠曄不斷插科打諢,不過見他黯然,努力驅散房間內陰沉。

    不過申屠棣始終懨懨的,坐了一陣,便離開了。

    「看來嫣碧來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席漫歎息,眼前還纏繞著申屠棣的苦瓜臉。

    「放心,他不是受不了打擊的人。」申屠曄道。

    「那剛才你還極力說笑安慰他?」

    「他自從摔傷後,連腦子都摔壞了似的,對朝廷大事一點都不感興趣,一天到晚就想著往宮外跑。再這樣下去,母后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

    「她已經管過了。」還管丟了嫣碧來一條性命。

    他們並未想到,申屠棣的復原如此迅速,再沒有來過六王府,只管理朝政,兢兢業業。他的敬業,反而顯得不正常。席漫猜他化悲痛為力量,從此將嫣碧來深埋心中。申屠曄則說,這才是君主所為,太后絕不會容許他頹廢下去。

    「我也不會落在皇兄後面的!」申屠曄握緊了拳頭,一定要盡快康復,重返朝廷。

    西北邊患已經解除,太平未久,西南屬國星曜國又起叛亂。星曜國王新喪,未曾立下太子,也未留下遺囑,四個兒子爭奪皇位,鬥得你死我活,國民苦不堪言。其中二皇子兵強馬壯,大皇子節節後退,連連遣人送信來京,請求申屠王朝遣兵平亂,願意永遠向申屠王朝俯首稱臣,歲歲納貢。

    申屠棣順應民意,迅速出兵,將臭名遠揚實力最強的二皇子部隊剿除,同時以立長不立賢的慣例,立大皇子為新一任星曜國國王。

    新國王繼任後,聯合申屠士兵,摧毀了其他軍隊,將三皇子、四皇子抓獲,在廣場上千刀萬剮,連他們一兩歲的孩子也勒死獄中。最小的五皇子,年僅十歲,從未參與奪位,同樣被判斬首示眾。

    舉國嘩然,無不為五皇子的無辜感到憤然,剛剛享受太平沒有幾日的心又懸了起來。京城中到處貼出大字報,咒罵新國王比二皇子凶狠毒辣。

    作為副帥的覃庸無法忍受,在星曜國王面前出言求情不遂,激於義憤,竟帶領幾個親兵,從刑台上救走五皇子。

    星曜國王翻臉無情,命人將申屠士兵圍困,斷水絕糧,除非他們主動交出罪魁禍首。

    覃庸是儀方公主未婚夫,席相義子,六王爺愛將,誰人敢將他送進星曜國王手中?連續兩日,軍中糧食未盡,儲水已經一空,不少將士口乾唇裂,衰弱不堪。

    覃庸不忍連累同袍,吩咐他們保護好五皇子,自己主動走出營盤,想向星曜國王痛陳利害。

    誰知國王不殺五皇子誓不罷休,連覃庸的面也不見,直接將他關進了大牢,又強逼申屠軍隊交出五皇子,同時修書一封,顛倒黑白,指責申屠軍隊越過界限,粗暴干涉其統治,破壞兩國聯盟,尤其指出覃庸與叛軍統領情同手足,合謀叛亂,破壞竟想謀殺自己,立五皇子為君。

    消息先傳到朝中,眾大臣無不憤慨,催促申屠棣馬上出兵,申屠棣卻道小道消息,不足為憑。儀方公主聞訊,拖著病體去求太后救救覃庸。太后同樣勸她稍安勿躁,且等到準確消息再說。

    準確?只怕準確消息傳來時,覃庸早已經人頭落地了。儀方公主萬般無奈,驅車到六王府,懇求申屠曄相助。

    「王兄,你不救覃庸,再無人救覃庸了。他們以為我不懂他們的心思?巴不得覃庸死了,就有一個最佳的出兵理由,將星曜國納入版圖。可是,我申屠王朝要大便打,一定要犧牲覃庸嗎?」儀方公主淚流滿面,苦苦哀求。

    「你既明白,為何當初不勸覃庸不要出征?聽說,這個副帥還是你親自求來的。」申屠曄厲聲道。

    「我——我只是覺得,星曜國——我怎麼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果知道,我怎麼會讓他去?王兄,求求你,母后與皇兄,巴不得覃庸死呢!」儀方公主腸子都悔青了,本來以為一場富貴手到擒來,將會為自己的婚禮錦上添花,誰知道覃庸竟陷入險境。難道,是報應嗎?如果真是報應的話,請報應在我一人身上,放過覃庸吧!

    她緊緊抓住申屠棣的手不放,凹陷的眼眶中,一對突出的眸子閃耀著狂亂的光芒。

    席漫向來熱心,在衝口而出的那一瞬間硬生生壓下了話語,雙手互搓,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堅定開了口:

    「王爺,軍事我不懂,政治我不懂,可是,我知道,覃庸是儀方妹妹的心上人,沒了他,你讓她下半輩子如何過?王爺,請你幫幫忙吧。」

    就算又錯,她也受不住儀方的淚與心痛,不能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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