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突然停住了唱歌,似乎也為窗外佇立的高大的身影所懾。
房間內,各人如石頭雕成的一般,一動不動。
「你們,以後寸步不離跟著她,要是有任何閃失,提頭來見!」這聲音,如此霸道強硬,簡直像從石頭縫中蹦出來的。
「是,王爺!」丫鬟僕婦們低低地答應著,語氣中抖動著絲絲寒氣。
她未來得及想像王爺的樣子,他已經大踏步從窗邊走過,登登登的,腳步響亮有力,就要走進房間裡來。
席漫的心砰砰突然激烈跳動起來,如同第一次站在舞台上。
他,究竟長了什麼樣子?
「一切有我!」一句溫暖如火的話破空如來,她心內一痛,不由伸手按住了胸口。
珍珠簾被掀起一小半,露出一身大紅金花袍,還未露出廬山真面目,簾子陡然又摔下了,珠子相碰,清脆如鈴,如滴水般滴滴響徹心頭。
他轉身離去。
窗外響起了另外一個嬌嬌柔柔的聲音:「王爺,姐姐沒事吧?」語氣中包含著無盡的憂慮擔心。
「沒,盈盈,我們喝酒去,好久沒有看你跳舞了!」
那女子驚叫一聲,王爺哈哈大笑著,似乎抱起了她,她嬌羞地低聲說了一句:「王爺不要啦!那麼多人看著——」
「沒事。你們,小心侍候。」
「是,王爺。」丫鬟僕婦恭恭敬敬答著。
「別忘了扣兒!」他又冷冰冰地補上一句,大踏步遠去了。
一陣細碎的亂響,墜兒手中的碎片全部墜在地上,跌得粉碎。
席漫一驚。
扣兒,墜兒,叫自己小姐,想必都是自己這個「王妃」出嫁時帶來的隨身丫頭。記得昏迷前聽見王爺說要拖出去砍了,想必那人便是扣兒,再一聯想墜兒怪異的舉動,席漫不由冷汗直冒!
剛才自己死裡逃生!
自己死了說不定能回到現代,但是這肚子裡的無辜孩子,就白白枉死了。
她望向墜兒,墜兒正好抬起頭來,也望著自己,目光閃爍,莫測高深。
兩人心照不宣。
席漫點了點頭,收回目光。這次她臨時收手,下一次想必不會了,這事,只當沒有發生。
王爺,愛妾,大肚王妃,席漫已經可以想像到這個身體原來寂冷淒清的日子。
腹內突然跳動了一下,似乎有小錘子輕輕敲擊著她肚皮,又像一隻小蝦在某個角落裡彈了彈。
席漫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遲疑著,不太熟練地輕輕拍打著肚皮。腹內又跳動了幾下。
難言的喜悅瞬時淹沒了席漫。她幾乎想狂叫起來。
身體原本不是她的,可是腹內孩子的跳動卻牽動著她的溫柔,讓她感到他們深深融合在一起。
如果,她與萬祺的孩子還在,也會這樣在她腹內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