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容兒餵他喝了姜水,堅持不讓他下床,自己跑去做飯。
飯她從來沒做過,最後端上來的東西不是糊了就是鹹了淡了,但司徒玉麒什麼都沒說,微笑著吃下了肚。
安頓好司徒玉麒,火容兒得意地坐到了飯桌前,看司徒玉麒吃她做的飯的樣子,應該味道還不錯哪,她很有成就感。
自己坐下來拿起了筷子,她還沒嘗過自己做的飯菜哪。
夾了一口菜入口,她差點兒吐出來,竟然鹹得可以醃鹹雞蛋了!
瞪大眼,又嘗了嘗別的菜,不是鹹了就是淡了,最後喝了口粥,滿嘴的糊味兒。
她垂下頭滿臉沮喪,原來她的手藝是這麼差的,可是司徒玉麒那傢伙幹嘛竟然全吃下去了?
她咬著下唇,衝進他的房間,他已經睡著了,臉微微有些發紅。
本想質問他的,話到口邊兒又嚥了下去,他一定是怕自己難過吧?他總是這麼為自己著想哪?就像從前一樣。
這想法從腦中冒出,她煞時怔了,從前?她與他有過從前麼?
呆呆的望著床上有些病態的俊顏,她皺眉,挖空心思的思索,可是頭腦中除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什麼都沒有。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她走到他的床前坐下,看著他低聲問自己。
心底的迷茫越來越深,似乎她從一開始就身處局中,四周迷霧重重,而她,根本就找不到出路。
她緩緩的趴在他的床邊兒,苦苦的尋找著答案,可是直到睡去,她依舊沒有找到。
清晨,陽光溫暖地照躺進來,照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暗影兒,光線明亮,照出空氣中漂浮的塵埃,在光亮中跳著舞。
司徒玉麒先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瞥到床邊兒趴著的火容兒。
她小小的頭顱就枕在胳臂上,濃密的睫毛如翼一般,額前幾絡髮絲搭在了臉上。
他小心地坐起來,眼望著她溫暖的笑著,她昨晚一夜都沒回去麼?
這丫頭!他有些心疼地伸手輕撫她的臉,將她臉上的髮絲輕輕的撥到一邊兒。
悄悄的起身下床,沒有驚動到她。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這麼細心的照顧,他今天感覺好多了哪。
原本想著將她抱上床去睡的,又怕弄醒了她,只好作罷,自己梳洗完畢,去給她做早飯,說實話,她昨晚做的飯菜實在是難以下嚥,不過想到這丫頭竟然為自己洗手做飯菜,心裡就暖暖的。
這樣溫暖的相處,其實也不錯,他對自己說,下定決心不再逼她,順其自然,反正這兒也就他們兩人,他又何必急在一時?她其實並不是不關心自己,也不是不在乎,為什麼還要逼她哪?
心下有了決定,一切就輕鬆多了。
二人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沒有扭捏,只有自然。
他時常陪她去山中轉轉,陪她划船,陪她一起發呆,日子清閒自在,只不過偶爾,他會看到她眉心的一絲愁緒。
時光荏苒,眨眼已是一年過去,司徒玉麒與往日一般做好了晚飯,等容兒回來吃飯。
這丫頭最近越來越愛往池塘邊兒跑了,常常一坐就是半日,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容兒的影兒,他有些不安,走出去尋找。
池塘邊兒,容兒似乎睡著了,側躺在地上。
他慌忙過去,輕拍著她的肩,不悅地道:「怎麼在這兒睡著?地上涼,會著涼的。」
容兒被他吵醒,睜開眼愣愣的看著他,樣子有些異樣。
「怎麼了?」
司徒玉麒不安的問,只覺得今天的火容兒樣子有些怪異。
「我夢到一個人。」
火容兒開口,眼中事實在疑惑,接著道:「他的頭髮是白色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的,他說他是我的寒哥哥?司徒大哥,你認識他嗎?」
司徒玉麒心裡一緊,面色微變,努力讓自己平復過來,強笑著道:「不過是一個夢,你想多了吧,我不認識。」
「唉」,火容兒歎氣,並沒有再說什麼,跟著他回去吃晚飯。
吃過飯,她沒有照常與他坐著聊天,直接回了房。
她今天並沒有跟司徒玉麒說出全部的實情,事實上,她做這個夢已經有一陣子了,並不是只有今天,她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告訴司徒玉麒,只是自己隱隱的覺得不能讓他知道她幾乎天天做這個夢,那個人幾乎天天出現在她的夢中,而她的心裡也越來越覺得那個人對她很重要,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已經不想在這兒呆下去,想要出去尋找答案。
躺在床上看著房頂出神,手無意識的抓著胸前的那枚狼哨,最近似乎抓它的時間越來越多了,都是不自覺的拿在手中把玩,其實她自己也有些奇怪,這哨子是怎麼來的她已經不大記得了,但這麼特別的東西一定不是隨便就出現在她身上的才對。
會不會這哨子跟夢中的那個人有關?
她想著,將哨子舉到眼前細細的觀察。
條紋刻得很細緻,狼形圖案也是清晰,銀白的哨在燈光下閃著銀亮的光芒,那哨上的雪狼就如活的一般,就那麼清冷的盯著她看,那眼神,對,眼神,竟然有一絲熟悉的感覺,似乎曾有熟悉的人是這般的眼神,她似想到了些什麼,可凝神去抓,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寒哥哥?」
她輕念,只覺得這個稱呼似乎很熟悉。
口中念著,眼卻看著那枚哨子,一個想法悄然冒上心頭,正想想清楚,門卻被推開了,司徒玉麒走了進來。
「司徒大哥,怎麼沒去睡?」
火容兒淡淡地問,自己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心下微微的有些不悅,他一向不是這般不禮貌的啊,可今天竟然沒敲門就進來了。
司徒玉麒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卻很好的掩飾下了,淡笑著道;「你今天客觀早就回房,我有些擔心你。」
「我沒事兒,不過我正想跟你說哪,司徒大哥,我想出山去。」
容兒說道,這個想法她已經想了好些天了,今天就這麼順嘴提了出來。
「出山去?去做什麼?」
司徒玉麒不悅的皺眉問。
火容兒想了一下,還是答道:「我想出去看看,我覺得夢中的那個寒哥哥可能是真的存在,我要去找找看。」
司徒玉麒面色大變,大聲喝道:「不許,我不許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