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不是被陽光的溫暖喚醒,也不是被愛人的吻,而是被那炙熱的溫度和潮濕的感覺!
她倒抽了口冷氣,一下子衝到佈滿霧氣的玻璃門上,敲打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這個是葉小秋的房間,只是空無一人,而現在自己是在一個……她的臉貼在門上,費力地看著外面,似乎自己是在一個猶如一個移動的小車,有著透明的玻璃的東西。
「這裡是什麼地方,放我出去!」
這個感覺是一個蒸桑拿的地方,那特騰騰的蒸汽把她熏得眼淚直流,還帶著一股難聞的藥味,她只是穿著單薄的襯衣,現在都濕漉漉了,全部緊緊貼著自己的身體。
門嘎吱地開了,是李希萌站在那裡。
「放我,放我出去!」她心裡很害怕,一個人被這樣關著,沒有什麼原因,蕭寒那個混蛋是個野獸嗎?!為什麼要這樣囚禁著我!
李希萌感覺淡淡一笑,那笑容卻是讓她聞到了軟弱的味道,和無力。
她還沒有說話,莫雨寒已經很無助地道:「你不能放我走是嗎?!」
「別激動,莫小姐。」她淡淡地走過來,整個人就是那麼淡淡的,你看一眼她的五官,長得都算是標誌,可是或許是因為太過於中規中矩了,然後看一眼轉過頭,你竟然會想不起她長得是什麼樣子,太沒有特別的一個女人。
莫雨寒深深吸了口氣,忍住怒意:「你說,他把我這麼關著,我還不能生氣嗎?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他的妻子嗎?你為什麼不能放我走?」
這個女人的地位也讓她覺得好生奇怪,感覺是這裡的女主人,可是又好像被所有的人無視。
「你覺得,我像是他的妻子嗎?我是他的未婚妻,不過,也不像是吧?」她很無奈地一笑。
莫雨寒感覺那不斷蒸騰的熱氣都快把自己給熏過去了,她隔著玻璃,那聲音有點虛弱:「他到底要幹什麼?」
李希萌歎了口氣,明明是想得到蕭寒的愛的人的她卻是一直被無視,被忽略,被遺忘,可是你,明明是他所有愛的寄托,可是卻是掙扎反抗著不肯要。
「他是在幫你!」
「幫我?」蹙眉,不信,那個人有那麼好的心腸!
「幫你戒毒!現在他和恆恆都不在家,恆恆很快就放學了吧,她看看手錶,已經快是中午了,這個霧氣裡想必你也是聞到了藥味了,那裡面是可以讓你盡快排除你身體內的毒素的藥物,而且通過這個桑拿房,這樣的效果會更好的。這是我聽保鏢們說的。」她緩緩地道。
「你餓了嗎?我去給你拿吃的,如果你要出來,或許要等到蕭先生回來才可以。」
看起來她是被蕭寒叫過來照顧她的,讓自己的未婚妻去照顧另外一個女人,蕭寒這個人好無情。
不管蕭寒對葉小秋怎麼樣深情,莫雨寒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隱忍而樸素的女子,這個女子也是有心的啊,為什麼要把她囚在這裡?既然不愛的話,應該放她走,或許她是自願的。
可是也不該這樣去傷害她,這個男人是對自己愛的人很深情,而不愛的人,很無情!
她總結出了蕭寒的脾氣。
桑拿房的門上是有一扇小窗的,食物可以從這裡送進去。
可是現在被熏得熱汗貼身,全身無力,一點食慾都沒有,她無力地搖搖頭,「謝謝你。我不餓。」
李希萌也不堅持,默默地出去關上門。
房間裡蒸騰的熱氣把她熏著全身出汗,氧氣很少讓她就要窒息,她坐下來,靠著桑拿房的「牆壁」盡量調整自己的呼吸,不要讓自己太激動了,可是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的手指不禁漸漸握緊。
她還是記得的,雖然當時是在失控的條件下。
「求你,要我!」
她霍地緊閉上眼睛,腦海裡簡直可以想像到當時自己那麼狼狽,那麼噁心哀求他的樣子,心臟霍地縮緊,這次不是他的錯,是他在救自己,是自己犯賤,是自己竟然受不了毒品的折磨而去求他,自己真是犯賤!
痛苦和內疚,還有對秦軒宇那種背叛的感覺讓她簡直要瘋了,指甲掐到肉裡,漸漸滲出一些血跡。
怎麼辦,她這一刻怕的不是毒品,而是怕軒宇不要她。
對了,想到一個人,思瓊怎麼樣了?!
突然覺得奇怪,為什麼這幾天自己不在家,思瓊都沒有來找自己?
在家裡,在浴室裡,嘩啦啦的水流從噴頭上噴下,不斷地沖刷著蹲在地上的秦思瓊,從回來之後到現在,她都不斷地進去洗澡,不斷地洗澡。
她裸著身體,反報著自己的背。
「為什麼?為什麼都洗不乾淨呢?」她好像神經質一般喃喃,那本來是雪白的肌膚現在被快速的水都沖刷成了淡淡的粉色,似乎在皮下出血一般,還皺了起來。
青絲披散落在胸前,水流順著青絲滴落,彷彿是絕望的眼淚一般,怎麼都流淌不盡。
她無助地,茫然地看著周圍,眼神落在一個刷子上,那是莫雨寒平時用來洗運動鞋的刷子。
她霍地站起來,毫不猶豫地去拿起那刷子,然後就往自己身上刷著。
那又粗又硬的刷毛使勁地唰著自己柔嫩的肌膚,刷著自己的手臂,自己的胸前,火辣辣的生疼,頓時是一片一片滲出鮮血。
可是她眼光是那麼麻木,那麼茫然,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痛,只是那張猶如噩夢一般的畫面再次浮現,那個大漢唰地撕開自己的衣服,在他的身下,自己無力地掙扎著,哭喊著,象徵著自己的純潔的地方被那骯髒的東西給刺進去!
身體因為痛苦不禁發抖,手上更加用力了,肌膚不斷地被劃破,到處是一片片殷紅。
「不,不……!」她哭著,哭著,使勁地刷著:「我一定能洗乾淨的,一定可以洗乾淨的!不,不……我一定可以的,我不要髒,不要碰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