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舞弦眾人便到達了葉怒的大本營——「雲中寨」。
說起雲中寨,舞弦的印象真的不深,除了一排排望不到頭的排屋之外,舞弦就記得那對和藹的老夫婦。
後來,舞弦問過葉玄劍,才知道,那對夫婦,便是雲中寨所剩不多的幾位長老。
這天的夜晚沒有以往的沉寂,除了例行巡邏的弟兄們,其餘的基本上圍著訓練場的大型篝火,不管黑夜白天的鬧騰著。
也是第一次,雲中寨的土匪頭子們跟南王府的侍衛們和平的處在同一個地方沒有兵戎相見。
葉怒是雲中寨的主人,自然是眾人的重心,舞弦坐在他的下首,藥槐等人倒沒什麼講究,學著那些漢子的坐姿,隨意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得頭,聊著聊著就提起舞弦曾經開過的空頭支票。
舞弦隱隱約約辨得出,該是錦原的聲音,心裡暗罵一聲。
估摸著那小子是想報傍晚時分被鄙視的仇,真是……夠……夠小人的!
看著一雙雙的期待的眼睛,舞弦壞壞的笑著,看向一旁等著看熱鬧的葉怒。
「南王府的兄弟們,第一次來雲中寨,還不怎麼瞭解這麼美麗而又富有傳奇色彩的兄弟連,爺爺,你可是功不可沒,就給我們講講以前的事情吧~」
想了想,雖然說,官匪勾結,現在還不是勾結的時候,有些東西還是需要有所保留的,於是,又接了一句,「您自己看著辦,那些該講那些不該講啊~~」
葉怒陰沉著,憋了好一會,才開始。
「話說……」
此情此景,舞弦不由得想到了以前常常哼的一首歌《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裡面的歌詞「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
現在情形是,我們坐在高高的火堆旁邊,聽爺爺講那過去的故事……
「那時候,雲中寨也不像現在,天天外面不下十方勢力盯著,就像什麼時候過來咬一口,其中,就有你們南王府!」
南逍的臉一僵,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高唱「無所謂」的舞弦,有些猜不透她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然,現在形勢就不一樣了,誰敢踏進雲中寨範圍一步,不留下點什麼,怎麼能夠說的過去是吧?」
葉怒又不是傻子,舞弦既然提出來這個話題,很大一部分原因他雖然還沒猜透,但是總歸是對雲中寨有些好處的。最起碼,威懾還是有點的。
「這一陣子,天雲已經不太平了,別人都以為我們這些勢力只是一盤散沙,但是,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敢亂下結論,起碼,雲中寨跟藥王谷、九幽谷是一定會結盟的!」
誰都不會懷疑,葉怒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單單看舞弦這條線路,就足以堅定了結盟的準頭。
更別說,還有個迷失之地做後方!
莫海生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跟舞弦之間的那點小「貓膩」,又有誰會不將迷失之地考慮進去呢?
不止這些,加上神秘莫測的音老,天雲的實力已經不是一捆筷子可以形容的了的。
而,四國想要入侵天雲山脈,其實最大的漏洞反而在內部。
遲國,就是其中最致命的地方。
夜,彷彿眷戀著最後的黑暗,徘徊著,久久不願意離去。
舞弦倚著舞清源的肩,沉沉的睡去了。
此時,葉怒的「演說」也進入了收尾階段,看看舞弦純淨的睡顏,葉怒有些躊躇的望著舞清源,不知道有些事情該不該說。
「舞少爺,弦兒她……」
舞清源扶正了舞弦的身子,聽著她跳動的脈搏,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從他出現在藥槐得病那個人面前,他就知道,一切都已經不是秘密了。
「藥王前輩,相信自己的直覺,你所猜想的都是正確的!」
藥槐、莫玉生對視一眼,紛紛轉向一旁的沐海聲,眼神閃爍不定。
「小海,你確定,你已經做好全部準備接受真相嗎?如果,」藥槐遲疑了一下,吸了口氣才接下去說道,「我是說如果,舞弦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有什麼打算?」
躍動的火光照在沐海光潔的臉龐上,留下一大片的陰影。
雖是受了一驚。卻還是在意料之中的驚訝。
只能說,舞弦,真的是個很讓人移不開視線的丫頭,第一眼見到她,他就知道,他們的命運已經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不過沒想到的是,這聯繫竟是如此的淵長。
「迷失之地從來就不是我的地方,既然對她已經沒什麼用處了,我自然不會留戀什麼。她去哪兒,我會一直追隨著她。」
就像初見面時,他承諾過,會守護她一輩子,除非,他先死去。
「弦兒不會在這裡呆很久,我的話,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會久留一陣子,所以,明天我會帶她深入天雲山脈之後,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們了。」
離別,最苦的就是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