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沒錯,當時在王府裡的確是有一個叫紅兒的小丫頭的,可是溪冉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桃花!她說的是桃花!桃花受傷了,他傷了手臂,被關起來了。他傷的怎麼樣,重不重?
「不過,嫂子你放心。紅兒有我照看著,不會有事的。犯了錯,總歸是要受罰的。等罰過去了,她也就沒事了。」溪冉說完掐了惜月胳膊一下,淺笑著說:「你瞧瞧我,這大喜的日子,跟嫂子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哎嫂子,你快吃啊,這牡丹酥就趁著有酥皮的時候吃才好吃呢。」
雖然不知道溪冉公主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但是惜月有百毒丹護體,自是不懼百毒,也不怕溪冉下毒害她。可是她的心思全然牽掛到桃花身上,哪裡還有什麼精神品嚐難得一見的牡丹酥。
可是就當她輕輕咬下的那一瞬間,直覺有什麼東西一硌。金針!原來這牡丹酥裡藏著金針。顧不上溪冉公主幫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惜月快速的吃完牡丹酥將金針藏到寬大衣袖中。
「行了,嫂子你吃了東西,我也就放心了,哥哥他也就不記掛了。」溪冉公主最後拍了拍惜月的手背,輕聲說道:「嫂子你好好照顧自己,溪冉告辭了。」
走出喜房的溪冉再也無法假裝堅強,猛的跑了開來,藏到黑暗的角落,身子緊緊靠著牆壁卻緩緩滑落,頹然蹲坐地上。溪冉痛苦的流著眼淚,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助惜月。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讓惜月和哥哥成為真正的夫妻?還是為了桃花吧,她知道,就算惜月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女人,桃花也不會放棄惜月的。
何苦讓他更加痛苦,何苦如此折磨他,又折磨自己……
偌大的皇宮裡到處喜氣瀰漫,只有那最昏暗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被愛刺的渾身是傷的女子,嚶嚶哭泣著,這淚是如此的痛,如此的哭,如此的撕裂她的心臟。
「呃?這大晚上的怎麼有女鬼在哭?」前來拜賀龍熙寒大婚的,天雅國小皇子喝的暈暈乎乎的到處尋找著可以解決生理-問題的地方。
耳邊的嚶嚶哭泣,讓他覺得好似有無數只蒼蠅飛過,弄的他心煩意亂的。瞪著一雙醉眼迷濛的眸子,小皇子歪歪扭扭的的靠近了溪冉躲藏的角落……
人都以為初戀是自己的真愛,其實真愛不一定是初戀。初戀太過美好,太過純粹,總想著把那完美的感情藏在心底,細心的呵護著,而最後,初戀就變成了一抹憶往昔的美好回憶罷了。
咚,咚,咚的心臟一下一下有力的敲擊著他的胸膛,身邊、耳中充斥的都是道喜的人,祝賀的聲音。酒,他喝了好多,不要命似的,拚命的喝著。他開心,他高興,他興奮的手舞足蹈,失去了他寒王的風度翩翩。
他,醉了吧?要不然眼前的兵部侍郎怎麼會長了兩個腦袋?他,醉了吧?要不然眼前的耀眼的紅色為什麼像一柄柄利刃刺穿了他的胸膛,刺穿了他的心臟,讓他心頭熱血瘋狂湧出,而後凝結成冰?
要知道這可是他的婚禮,他最愛的女人在今天成為了他的新娘。因為醉了,所以覺得難過,因為醉了,所以覺得心痛。因為醉了,所以他舉步維艱,雙腿重的根本無法抬起來。
在眾人的簇擁下,龍熙寒搖搖晃晃的靠近喜房。「不,本王不去!本,本王今晚上要跟你們大戰,大戰三百回合!本王,一定會,一定,會把你們統統喝趴下!本王是千杯不醉,萬,萬杯不倒!」
「呵呵,寒王,您就留著力氣跟新娘子大戰三百回合吧。臣等就不陪您了~」眾人也瞧了出來,這寒王要說高興,也有些高興的過頭了吧?看他在酒席上那通來者不拒的樣子,還真怕他今晚醉倒了,不能洞-房。
「你,你們,你們不講義氣!別走,別走啊~」龍熙寒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人一把推進了喜房。扶住身邊的花架子,龍熙寒瞪著迷茫的眸子迷迷糊糊的四處尋找著什麼。
「這,這兒是哪兒啊?本王這是在哪兒?」
「喲,王爺,您可來了。新娘子都等急了。」喜婆子一見龍熙寒走了進來,連忙過來扶著他走向百子千孫床。
十指纖纖仿若青蔥的手指緊緊刺入肉中,嫣紅的裙子被惜月緊緊揪著,扭成一團。濃重的酒氣不等龍熙寒靠近,就撲面而來。他喝醉了嗎?這樣也好,這樣她下手會容易些。
雙眼模糊,看不清東西,只覺眼前紅彤彤一片,中間好似有個人影兒在晃動。
「別,別動。坐,坐好了!」龍熙寒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坐在床上的惜月。
「王爺,咱們該掀蓋頭了。」喜婆子說著連忙把金盤子裡放著的纏著紅花的金秤桿遞給了龍熙寒。「王爺,掀開了蓋頭看了新娘子,您這一生就過得稱心如意了。」
「稱心如意?呵呵,好,說的好!本王要賞你,本王要重重的賞你!」搖晃著身子,搖晃著胳膊,那手臂好似有千金重。金燦燦的秤桿在燭火的映照下,閃閃發亮,耀花了龍熙寒的眼。
「唰~」惜月蓋了一整天的紅蓋頭,就這麼被掀開了。
「恭喜王爺從此稱心如意,百子千孫。」喜婆子趕忙把寒王手中的金秤桿接了過來,又端著擺放合巹酒的金托盤走了過來。「王爺,您該跟新王妃喝合巹酒了,喝了,您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真正的夫妻?龍熙寒突然眸光一閃,冷聲喝道:「出去!」
「王爺?」喜婆子有些驚愕的望著龍熙寒。
「難道你聾了不成,本王讓你滾出去!」龍熙寒瞪著一雙血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喜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