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思琉射出一顆石子擊中了不起眼的凸起石塊。濃濃的霧氣逐漸的聚集,不經意間道路開始發生了變化。
「小白,不是我不相信你,這天都快亮了,我們怎麼還沒有走出去?」惜月洩氣的一屁股蹲坐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下連小白都疑惑了,它確定自己走的路沒有錯。它可是雪山銀貂啊,雪山銀貂!它怎麼會走錯路,不過事實就是它現在的確是迷路了沒錯。
「已經跑夠了?那我們就回去了。」思琉的聲音輕輕的自惜月背後響起。忽覺一片暗影襲來,惜月傻傻的抬頭朝後仰望。
因為思琉背對著月光,讓惜月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那雙發亮的寒冰雙眸。
「啊~鬼啊,小白快跑,有鬼!」
惜月那銳利的魔音灌耳倒真的讓思琉微微一怔,待他反應過來,那小白帶著惜月竟然鑽進了樹林。
「該死的畜生,她們怎麼能去那裡?」思琉眉頭微皺,連忙追了上去。
惜月已經快要被思琉嚇哭了,有聽過美人爹爹和南宮叔叔講過鬼神故事了。可是她還真的沒有見過鬼,要知道憑借她的耳力一般人要是想靠近她,她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鬼了,是走路沒有聲音的鬼。
就當惜月胡思亂想,沒頭沒腦的一通瞎跑的時候,突覺腳下踩空,整個身子瞬間失重墜落了下去。「啊!!!」
「惜月小心!」真是好死不死的她怎麼會踩空墜崖?!來不及考慮其他,思琉好似利箭一般飛了出去,銀劍出鞘卻也來不及插入石縫之中支撐住他們飛速下落的身體。思琉右手緊緊抱住已經嚇哭的惜月,左手死死抓住那濕滑石壁上長滿的籐蔓。
可是這籐蔓實在是太過纖細,無論思琉怎樣的用力,怎樣的想要讓他們的身體停在半空中也沒辦法改變他們正在飛速墜崖的事實。
「怎麼辦要死了,我要死了!美人爹爹,美人爹爹救我,救我。」惜月滿腦子裡都是自己耍脾氣一怒之下離開雪隱山的後悔與不甘心。她錯了,她不應該離開美人爹爹,不應該離開雪隱山。她不想這麼快死掉~
「別哭了,閉嘴!」思琉的左手已經被銳利的石子劃的血肉模糊,溫熱的鮮血正順著他的胳膊一滴一滴的滴落著。
「你放心,就算我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思琉那冷冷的話語讓惜月打了個哆嗦,聽到他的話,惜月抬眸趁著那些許的月光看著眼前的男子。如墨眉峰已然皺成一個川字,如鷹隼的漆黑瞳眸裡閃現著堅毅的目光,那瑩白如玉的肌膚上沾滿了青苔和落下的灰塵。
空氣裡飄散著一股泥土的濕潤氣息和淡淡的血腥味兒,那血肉模糊的左手此刻正牢牢抓住一根較粗的籐蔓。思琉瞥了正在瞧他的惜月一眼,輕聲說道:「你不要怕,你若怕高就把眼睛閉上。這根籐蔓也支撐不了多久,我們腳下有一棵歪脖樹,待會兒我會鬆手,我們會落到樹上。你現在牢牢抓緊我就好。」
望著思琉跟鳳焱相似的臉孔,惜月心底湧出對他的莫名心安。耳邊好像還回想著那句「就算我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有事!」有些疑惑的望著他,為何他要如此的對待自己?她應該是第一次見他啊~
「為什麼不想我死?」只是好奇,只是想問一問。
凝望那清澈如水眸子裡浮現的疑惑不解,思琉有些苦笑的低喃:「因為你若死了,她會痛苦心碎,而我亦會心碎而死。」
「啪嚓~」脆響傳來,那棵支撐思琉和惜月的歪脖樹也成功斷裂。在惜月暈過去的那一瞬間只覺得思琉一直緊緊的抱住自己沒有鬆開過手……
腿上疼痛傳來,惜月自昏睡中醒了。不遠處篝火辟里啪啦的燃燒著,用樹枝做的簡易架子上插著一個烤的噴香流油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肉。抬眸四處尋去,卻沒有發現思琉的影子,惜月有些慌了。
不是說不丟下她,不會讓她死嗎?現在是怎麼回事?把她獨自一人扔到這陰森冰冷的山洞裡他自己一個人跑掉了?腿好痛,應該是斷掉了。她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麼嚴重的外傷,人人都把她當做小公主般放到掌心裡疼愛著,可是現在~
惜月越想越委屈,金豆子止不住的撲簌簌落下。聽著那隱忍的哽咽聲,尋路回來的思琉無奈的搖搖頭。她真的不是她啊,即使是她的女兒,兩人的性子實在是有些天差地別。從來沒有見冷風兒哭過,也許她只有對著鳳焱流過傷心的眼淚……
「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傷心,是傷口痛了嗎?」砍來了竹節,注滿了溪水。思琉小心的把竹筒架在火上將水煮沸。而不去看惜月那已經哭紅的好似小兔子似的紅眼睛。女孩子嘛,總有些小性子,她應該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吧?
「是,傷口疼了。」惜月隨口應答到,她才不會承認剛剛自己以為被丟下了,嚇的大哭。
篝火跳動著,暈黃色的光影投射到思琉的臉上。那俊美的臉孔有了絲絲劃傷的痕跡,雙眸似平靜的湖水,看不出一絲的漣漪。他很冷,可是他的冷跟鳳君浩有些不同。鳳君浩的冷,除了天生上位者的威嚴,還有他高傲的性格使然。而思琉的冷倒有些看透人世冷暖的一種無畏冷漠,讓人一眼望去從骨子裡就會生出淡淡的疏離。
那受傷嚴重的左手被思琉撕碎衣衫簡單的包裹著,血跡已經浸透了布條,索性思琉尋到了一些止血的藥草,這傷口他還能簡單處理。「你不用擔心,剛剛那隻小貂兒已經按我的吩咐去尋了念璃。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出去了。」
「小白?小白也來了?」聽到思琉的話,惜月的心裡才有了一點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