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冷風兒再次經歷了死神考驗。不斷的高熱讓她不住的說著胡話,腦子裡一片混沌,閃現的全都是前世血腥畫面,其中最痛的莫過於林詩音對她射出的那顆冰冷子彈。
「大夫不是說小小姐服了藥就會好嗎?怎麼都三天了,這人還是沒醒。」說話的女聲顯得有些沙啞,語氣裡濃濃的都是關心與焦急。
「哎,這大夫是知春堂的坐診大夫,他說的話應該是不會錯的。若五小姐她真的醒不過來,咱們早早做好準備就是。」男人的聲音也有些不忍,好好的一個孩子被打成這樣。全身上下除去那猙獰棍上就是纍纍舊傷痕,想想也知道這孩子之前活著也是受罪的。
「不,不會的。小姐死的已經很慘了,若小小姐再出了什麼差錯,我死了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我家小姐。」女人激動的聲音不斷提高著,並伴隨著止不住的啜泣。
冷風兒覺得自己好像踩在虛空的一朵棉花上,整個人不上不下,極度的缺乏安全感。她渴望踩在堅實的土地上,她甚至渴望有人能拉她一把。十三年,她獨自打拼了已經有十三年,十三年裡她沒有信任過任何人,除了她從喝醉酒小混混手下救下差點被強姦的林詩音。
一直當她是純真善良的可憐孤兒,冷風兒第一次從林詩音身上感覺到了家的溫暖。她真的很疼愛林詩音,她把林詩音當成了自己真正的骨肉姐妹般對待。結果,結果……
「水~」冷風兒都不知道這個字是怎麼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喉嚨裡、肚腹裡好像有火焰在灼燒一切。
等了半天,終於她感覺到了清水的甘甜。閉著眼,求生的本能讓她不斷的大口大口吞嚥著清水,原來,她還是想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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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你醒了。我做了青蔥麵條,還放了兩個雞蛋,你快過來吃吧。」簡陋的門板被人推開,一名穿著暗藍粗布褂子的女子端著大海碗走了進來。
誘人的飯香味兒隨風飄散著,冷風兒從床上下來,用放在一旁的清水洗了臉,逕直走向桌邊。
進來的女人名叫秋娘,按她自己的話說她是冷風兒生母柳昕雨的貼身丫鬟。在柳昕雨難產死掉的第二天就被大夫人打出賣掉了,她還以為自己會被賣入青樓剛想了斷此生的時候,卻被人買下送到了別莊。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不會尋死,秋娘知道自己沒有被賣到青樓成為低賤妓女,就收拾了心思在別莊住了下來。後來又知道了這莊子是冷蕭的產業,原本心中對冷蕭的恨意在這些年裡慢慢的,磨乾淨了。
不管怎麼說冷蕭也算派人救了她,秋娘一直惦記著柳昕雨生的孩子,她還以為冷蕭對柳昕雨的愛,會讓他好好疼惜冷風兒,沒想到,等她看到千思萬想的小小姐時,卻是滿身是傷差點死掉的傻小姐。
憐愛的望著瘦弱的冷風兒大口大口吃著麵條,秋娘眼眶再次濕潤起來。「小小姐,你,你還是不肯跟秋娘說一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