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而微翹的睫毛不時的顫動,如棲於花心的蝴蝶,瞬間流露的脆弱讓人心疼。水瀚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尖輕輕的觸摸著。
也許是冷香太催情,也許是月色太醉人,也許什麼都不是,只是等待得太久,渴望得太久。
壓抑的感情如火山般瞬間爆發!待回過神,兩人已交纏擁吻在一起!
如果不能相守,就讓今晚留住最美的一瞬!
琉璃激情而狂野,在暗夜中用身體跳著一曲靈魂的舞蹈,醉倒在水瀚懷中。梨花輕盈的在月下飄落,漸落成塚,如白色的眼淚,淒美的哀傷。
「嗯~」勉強撐起乏力的身子,水瀚搖搖頭,想甩去頭昏腦脹的感覺。
怎麼回事?猛然憶起昨夜的銷魂夜,內心的喜悅情不自禁的向上翻湧,轉首看榻邊,不料,
「琉璃?」身旁床褥空空如也,僅餘淡淡冷香縈繞於側。
天還末亮,她去了哪裡?水瀚迅速穿戴好衣物。一眼就望見書桌上一方雲紋墨硯下壓著的一紙清雅的薛濤箋。
一把抽出信箋,果然是琉璃略帶張狂的熟悉的字跡:江詭湖譎,前路漫漫,吾此去赴武林大會,切莫以吾為念。君鎮四國,今後風急浪險之處必不可免,君當謹慎籌謀,然必要時亦可行雷霆手段,鐵血心腸。切記切記。
此次一別,若有來生,必與君戀,善自珍重。
「琉璃!」大瀚帝王簡直要抓狂了!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是今天召開武林大會?武林大會在哪裡召見,為什麼她說此次一別,若有來生,必與君戀?他一個字也聽不懂,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著,清晰的思維被全部打亂,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全部飛到了一邊,這一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聲音,找到她,找到她,哪怕是我死,也絕不讓她傷到一根汗毛!
「來人,快來人!」水瀚如一頭發狂的野獸,明亮的黑眸中掀起一股黑色的風暴,聲嘶力竭地吼道。
「是,陛下!」從來沒聽到過文溫爾雅的皇上發威的宮人全部被嚇呆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滿滿的跪了一地。
「速調皇宮所有精銳力量,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尋到攝政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似乎凝結了無窮的力量,還有強裝鎮定的焦急。
「是,皇上!」
整齊的皇家侍衛,暗影,敢死軍團,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半個時辰內集結完結,分別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散開,只為尋找那個人!
枯坐在這裡等消息,讓水瀚幾乎快要崩潰發瘋,毅然的縱身,躍馬,風一般的馳出皇宮,縱是這天下之大,你藏得再好,我也要將你尋出!
然而水瀚馳騁遍野,四處打聽,卻無人知道武林大會召開的地點,這一切,她早已經佈置好了!
十八絕殺整齊的單膝跪下,齊聲道:「吾等願與少主共存亡。」
琉璃水眸流轉,淡淡地說:「不,你們要活下去,助他打下萬里疆山,保他坐穩千秋基業。」
「少主……」十八絕殺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竟想淚流滿面。
他們的主子,命人封鎖了武林大會的地點,殺死了所有知情的江湖人士,安排了一枚大炮對準那座蒼翠的青山,然後淡定的去赴死!
卻讓他們留下來保護另一個主子,這值得嗎?那個男人,值得她付出這麼多嗎?
琉璃的做法他們也許不理解,但服從少主的話卻是他們不能違背的事情。
「是,少主。」十八絕殺艱難的吐出苦澀的答案。
「少主,所有江湖人士已經到齊。」諸風軒心情壓抑的回匯著情況。
琉璃纖長的指捏著一隻白玉杯,輕啜其中的瓊漿,最後一次品嚐這酒了,不知道到黃泉之後,還能喝到這樣的酒嗎?
想起心愛人的樣子,琉璃微微吸了口氣,似乎擁有了無窮的信心和力量。
「出發。」
「少主,你真的要這麼做?」柔雨忍不住追問道。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說過的話沒有執行過?」琉璃淡淡的反問。「若信號發出,你們不朝我開炮,我便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琉璃冷冽的話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情不自禁的站直了身子。
那抹白衣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將黑暗拋在身光,迎著金色的陽光朝前行去。
我,水琉璃,從來不受任何人的要挾,更不容人覬覦她要保護的人和江山!
如果要下地獄,那就大家一齊下吧!
遠遠的看到莫邪和任飛揚在前方等她,琉璃加緊了腳步,一臉清冷的走過來。
「郡主果然好氣魄,請吧!」莫邪將一領斗蓬覆在面上,伸手做請的姿勢。
琉璃掃了一周,那些埋伏在密林中的雪青箭頭正呈包圍之勢對準這一片山頭,嘴角彎起一抹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敦不知,她已經佈置好了狐狸陷阱!
琉璃微微提氣,身形如展翅的大鳥一般凌空飛起,足尖輕點花瓣,落葉,飛鳥,以迅捷的速度向會場趕去。莫邪有心與她較量,清嘯一聲,緊隨其後。
兩道人道,一白一黑,如白鶴黑鷹,在空中交替出現,宛如兩道青煙一般,瞬間便躍出了一個山頭的距離。
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禁微微驚訝,這麼清俊的輕功,可想而知她的內功有多高,自己斷斷不是她的對手,但環顧了一周,看到各門各派林立的旗幟,又稍稍放心,大家可以一擁而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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