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盡快去京城。」朱無心把皇榜遞給方丈,一字一句地說道。
方丈和陸大夫看了皇榜以後也臉色大變,紛紛點頭同意。開始收拾起了行囊。
這事情太蹊蹺了,好端端的為什麼北望會被處斬?
刺殺寧帝?總不可能她當初對他說該反抗時就反抗,所以他反抗了?然後就把寧帝殺了?
沒道理的啊。
北望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寧帝現在已經病重了,按理說沒有那個功夫去折磨他了啊,只要不去招惹他,北望不會動不動拿人撒氣的。而且,早不刺殺晚不刺殺,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想不明白,太想不明白了。
不管怎麼樣,朱無心不能看著北望要被處斬了還坐視不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另外一個朋友又死在皇宮裡,不能!
三人隨便收拾了一下,沒有時間耽擱,也沒有和柳府的人告別就悄悄地離開上路了。
而此時的皇宮裡早就亂成了一片,寧帝薨這樣的大事件足夠讓整個寧朝都隨之一震,柳府的人是怪人,所以在他們家裡感受不到這種慌亂的氣氛,可是一旦離開柳府,這樣的氣氛就蔓延在每個角落。
國不可一日無君,雖然之前連瑕就已經是監國的太子了,可是,寧帝的死亡也實在太過突然。殺得所有人措手不及。要是如今不控制好局勢,很可能寧國會就此亂了起來。到時候又將引起怎樣一番血雨腥風那就可想而知了。
而老百姓們過多的慌張使得朱無心更加的不安起來,好不容易可以解他的毒了,現在卻要被處斬,為什麼這世間所有的不公都要落在北望一個人身上?為什麼!
純均在接到寧帝被北望刺殺的消息時就已經趕到了皇宮裡。
可惜他還是來晚了一步,他眼睜睜地看著北望被大內侍衛給抓了起來關到天牢,想要去找連瑕卻是一次也沒能找到他。
好不容易找到他了,連瑕卻是在給大臣們討論著喪葬的事情,於是只要等他們談完,才單獨去找他談話。
「難道不能放了他嗎?」純均淡淡地問道。一臉克制地看著連瑕。
連瑕的扇子啪的一聲關上,「父王是被他殺死的,怎麼放?就算本王放了他,滿朝文武百官也不會放了他。」
純均定睛看著連瑕,握著青劍的骨節點點泛白,「你不該讓他見父王的。」
「是他把本王打暈硬衝出去的。」
純均從小和連瑕一起長大,他的謊言能騙過所有人,可是卻騙不了他,「你對北望說了什麼的吧,到底你還是等不及了。」
連瑕靜靜地看著純均,對於他的猜測,不予任何回答。
純均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走朝連瑕走過去,「為什麼你要陷害北望?」
「因為本王嫉妒他!」
連瑕的扇子在說話的瞬間打開,擋住了純均忽然出手的青劍,「七哥,這件事情你不應該插手。」
「不可能。」
這麼多年以來,一直保持著冷靜的純均終於還是被激怒了。兩人在上書房打了起來。外面的人聽到動靜衝進來,看著兩位曾經關係最好的皇子反目,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要不是大臣們聽到奴才的稟報及時
趕來了,指不定這兩位皇子要打成什麼樣了。
純均被大臣們擋在身後,他清冷的目光停留在連瑕的身上,「是不是因為她?」
「是!」
大臣們聽不懂兩人之間的談話,只好一個勁兒地勸他們,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不是起內訌的時候,純均似乎是在一瞬間就失聰了,耳朵裡什麼也沒聽到,收起劍尖轉身憤然離去。
連瑕看著他的背影,桃花一樣的面容上掛著所有人都讀不懂的表情,厲聲說道:「來人啊,七皇子以下犯上,把他給本王關起來,任何地方也不准去!」——
深夜。
連瑕把白玉扇子拿在燭光之下細細地端詳著。一開一合之間,似乎耳畔總能聽到那些熟悉的聲響,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可是伸出手去,卻總是一掌成空。
連瑕陷在回憶裡發呆並沒有發現寧安的到來。
寧安也不打擾他,直到他發現了自己才開口堅定地說道:「九哥,我會幫你的。」
聽到她的話,連瑕臉色一沉,「這件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寧安從懷裡拿出一個地方遞給連瑕,「這是我父親的兵符,有了它,你可以調動整個京城的兵力。」
連瑕看著兵符訝然,「你哪來的?」
「我父親讓我交給你的。寧帝已經死了,現在你就是天子!我父親讓我轉告你,現在你登基名正言順,不需要再等了。盡快安排登基大典吧。寧帝的後事可以稍後處理的。」
「本王要等的那個人還沒有來。」連瑕輕輕一笑,風情無限,卻滿目蒼涼,「本王要她親眼看著本王登基。」
寧安的喉頭動了動,原本還嚴肅的臉上頓時就又重新佈滿起悲傷,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刻他的心裡還想著她,為什麼!
寧安生氣的拂袖離去,連瑕拿著兵符,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又一圈,所有人都不理解那又如何,這只不過是
他與北望之間的賭注,如若朱無心能從他手裡把北望救走,那麼,連瑕就給他一世的自由。如若不能,那麼北望也算是報了殺母之仇,平了那麼多年以來積壓著的憤怒,難道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哪怕用了那麼極端而殘酷的方法,那只不過是因為連瑕想要看看她,有錯了嗎?
不理解就不理解吧,他連瑕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九爺,唯獨這一次,他決定為朱無心卑微一回,任何人都別想來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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