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連瑕的府上後,連瑕就命人準備了豐盛的飯菜。朱無心坐在屋子裡接受著下人們目光的洗禮,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這群人有病沒病,又不是沒見過,幹嘛一個一個非得一副「你將會是王妃」的模樣看著她笑。而且,笑就笑了,要不要笑得那麼奸?
還真是什麼王爺養什麼人了!
連瑕看著她那副坐立難安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搖著扇子問:「怎麼了?屁股上長東西了?坐一會兒都能晃成這樣?」
「那個,呃,沒什麼。就是大家都在看著咱倆,覺得很奇怪。」
「奇怪?那行,本王把他們都遣了。」連瑕說著就要揮手讓站在一邊的下人們都出去,朱無心急忙拉住他,「別!」
丫的是一臭流氓,這些人都下去了,萬一他要對她做出什麼越軌的事情,那不吃大虧了嘛。
連瑕看她那副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就知道她肯定又在腹誹自己是臭流氓了,他就不明白了,別的女人巴不得他能去占會兒自己便宜的,怎麼到了她這裡就完全倒個兒了!他在她眼裡就那麼沒水準麼?
於是,他偏要讓下人們出去。
可是呢,朱無心就偏偏不讓。
下人們在那裡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到底該聽誰的。
雖然連瑕才是這王府的主子,他說什麼別人不敢不聽,可看連瑕如今事事順著朱無心的模樣,指不定她就是往後的王妃呢,而且,再注意一下連瑕那張笑意盎然的臉,似乎和她這樣拉扯對他來說,是件很開心的事情。那他們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呢?!
真難辦啊……
不過,下人們沒有難辦太久,就在兩人拉拉扯扯之間,廚房竟然已經做好了晚飯全都給齊刷刷的端了過來了。
看到飯菜,連瑕也不和她鬧了。掰開她抓住自己的手,拿起筷子不停地給她夾菜,自己卻一點也不吃。睜著一雙桃花眼看著她吃。
朱無心看著小碗裡堆積如山的飯菜,忍不住開口了:「喂,九爺,我說,你今天是不是受刺激了?」
連瑕湊到她的耳邊,呵氣如蘭,「叫我小連瑕。」
朱無心被他這一嚇,汗毛根根倒豎,「你都這把年紀了,不小了。」
「讓你叫你就叫,哪那麼多廢話。」純均比他大她都叫了,憑什麼他就成這把年紀了!這娃還真欠揍。
「小……連……小……哎呀,好彆扭,你這好好的連瑕不叫,幹嘛非得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一個小字啊。這多影響您的光輝形象。」
「本王樂意,」連瑕把筷子放下,抬起她的臉,那語氣立馬就變了,「你是不是不想回家了?」
朱無心急忙開口:「別!小連瑕!小連瑕!小連瑕,我叫還不行嗎?」別逮機會就欺負腿殘的行不行!
「這才聽話。」連瑕心滿意足地放開她,「本王最討厭不聽話的。你要記住了。同樣的話本王不想說第三次。」
朱無心瞪他一大眼,幸虧她沒有和他過一輩子的想法,否則,肯定早死早超生了。這丫的說風就是雨的,誰受得了。
不知道今天連瑕是心情太好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朱無心發現今天的連瑕竟沒像以往那樣為難她或者整她,說吃飯還真就只是吃飯。吃完了就派人把她給送回了弘善那裡。
臨別前,只說讓她不准對他不理不睬的這種莫名其妙的話,然後,搖著扇子和她say goodbye了。
回去以後,弘善也不過多問她怎麼會和連瑕扯在一起這些無聊問題,而是拿了一堆男人的畫像讓她挑選。
朱無心看了看旁邊「夫唱婦隨」的柳素素,哀怨地哭喊:「大嫂,你們倆要不要再去洞房一下啊!」——
對於朱無心突然從東宮裡面離開,她早就猜想到以太子的個性,他有朝一日是一定要來問個究竟的。
這不,今日的早朝時間剛過,弘善家就迎來了太子這位貴客。
太子一見到朱無心就直接問她:「你為什麼著急著要走呢?這宮裡的藥好,能讓你的腿傷很快好的。」
朱無心擺擺手,他依然是那副溫柔又關心她的模樣,卻讓她每次看到都無比難受,「我沒那麼嬌貴拉。在我哥這兒也好的很快的。」
「可是……」
「可啥啊,我家是首富呢,這天下間有什麼藥是我哥弄不到的,你說是吧。」
朱無心不想他把過多的時間浪費在自己的身上。撐起枴杖就欲離開,「我要去相親了,夜闌,你自己玩吧。」
太子一愣,「你要去相什麼親?」
「當然是相成家的親啊!」這不問廢話的嘛。
「你怎麼會想到……」
這回換弘善打斷他了,弘善早在外面聽了好一會兒了,好歹這是自己的妹妹,她想要幹什麼,聽語氣他就能知道,所以,很應景很配合的著急跨進來對朱無心說:「快點快點,城北的張公子都已經等在那了!」
「夜闌我就不送你了啊。先走了!」朱無心朝弘善使了一個眼色,在弘善的肩扛下,沒有多餘說話機會留給太子,兩人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太子還在原地,思維似乎是困頓了,半晌不能明白這種朱無心突然在躲他的感覺,為何如此強烈。
太子從弘善府上慢慢地踱步出去,走在喧嘩大街的時候,心中卻總覺得空落落的。
京城還是那個京城,可是,住在這城裡的人,似乎都在發生著改變。
讓人越來越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