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炎墨翊再也沒有停住,當下就衝了過去……
「雪兒!」夏靈雪才走沒有幾步,就被一個結實的臂膀拉住,讓她不禁抬眼,看清楚了來人。
「什麼事?」相對於炎墨翊的激動,夏靈雪就明顯顯得淡定許多,她只是淡淡地看著炎墨翊,然後冷冷地開口。
朱雀林一看兩人的這個架勢,就猜到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於是很識相地拉了拉風斂,並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風斂猶豫了一下,本來打算帶著夏靈雪一起走的,但是想到自己已經給自己設定了只是最後一次的期限,應該給雪兒自己的幸福的,於是只能跟著朱雀林默默地離開……
現場很快就剩下了夏靈雪和炎墨翊兩個人,兩人就這麼靜靜地面對面站著,很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雪兒,對不起,我……」炎墨翊困難地開口,眼中有著不忍,畢竟當時是自己說了那些話,傷害了她……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夏靈雪淡淡地開口,卻沒有一點原諒他的意思。如果一句對不起,就能省略一切的話,那她這些天來難受的,算什麼?
「那天我只是……」
「只是想要我離開,所以故意說那些讓我難堪的話,是不是?」夏靈雪輕笑了一聲,直接把話說了明白。
她不像是那些找事的女人,知道兩人的問題出現在哪裡,就直接把問題說出來就行了!
「是。」炎墨翊只有承認,這樣的方式,讓他覺得有點難堪,但是畢竟是他自己做錯的事情,現在自然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既然我只是你的一個妃子而已,你還來找我幹什麼?」夏靈雪淡淡地開口,語氣不鹹不淡。
「你明知道,不是那樣的……」炎墨翊一邊看著夏靈雪的臉色一邊往下說,越往後,自己的聲音越小……
他的心裡只有夏靈雪一個人,這是兩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我知道,我明明知道這個事實,卻還是要被你這樣耍!那你知道我心裡的感覺嗎?」終於有點憤怒,即使是夏靈雪這樣的修為,碰到這樣的情況,也再也難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我沒有耍你,我只是怕不能保護你!」炎墨翊喊了出來,說出了心中最怕的事情,在她面前,他從來都不管什麼所謂的男性尊嚴,「我只是怕把你留在我身邊,你會受到更多的傷害,這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終於把話說出來了?」知道他心中就是這樣的想法,但是他就是不說,夏靈雪也為這件事苦悶過良久,沒想到,今天他終於還是說出了他的真心話……
「雪兒,我……」炎墨翊一急,以為夏靈雪又要如何不相信他,於是更想急著解釋。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感受,我只是想讓你說出來而已。」她淡淡地開口,輕輕地瞄了他一眼,「我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女人。」
她也不想這麼閒來無事就和他吵一吵,這樣沒意思的!
「那……」聽到夏靈雪這麼說,炎墨翊的眉頭立馬完全舒展開了,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表情。現在所有的危機都已經解除了,雪兒應該肯和他回去了吧?
他終於不用再怕會有人害到雪兒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如果想好了要來找我,就帶著我以前留給你的那塊石英手錶,再來找我。」夏靈雪緩緩地開口,說出這個在心中醞釀了很久的要求,「我們到時候,先把一切該說的,都說完。」
她是理智的人,也是明智的人,她知道炎墨翊一定是想接她回宮。
但是,既然炎墨翊都已經把話說開了,那她也就索性把話說開吧。這樣如果在一起,也就不用有什麼隔閡了。
「石英手錶?是這個嗎?」炎墨翊想起了什麼,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樣奇怪的東西。
他一直弄不懂這個會自己動,長得和日晷又有點相似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原來它就是雪兒口中的「石英手錶」?!
「你一直……都帶著它?」夏靈雪愣了愣,他一個王,怎麼整天帶著這種東西呢?他就不嫌累贅的嗎?
「嗯,還有呢!」炎墨翊想起了什麼,又從懷中拿出了那塊螢光玉珮,「還有這個,我也一直帶著,你留給我的東西,我都會帶在身上,就好像……好像你陪在我身邊一樣。」
「你……」夏靈雪偏過頭,雖然被他感動,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我讓你拿這個東西出來,其實,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說,我聽著。」炎墨翊一臉乖乖的表情,這是他對著夏靈雪的專屬表情。
「如果我說,我不是夏靈雪,你相信嗎?」以這樣的開場白,似乎有些僵硬,看到炎墨翊瞬間疑惑的臉龐,夏靈雪馬上換上了一種表達方式,「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是夏府的那個夏靈雪,我只是靈魂到了她的身上,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她想來想,拿起那塊石英手錶:「這個,就是我那個世界的東西,那個世界,叫二十一世紀……」
她說了很久,儘管她知道,炎墨翊會不相信,但是她還是一點一點說出來。這是一個永恆的秘密,她不想騙著炎墨翊一輩子!
其實,她倒是挺羨慕朱雀林的!到了古代,直接天天喊自己是未來人,也不管別人相信不相信,但是卻能問心無愧了。
「這麼說,你能明白麼?」她已經盡量長話短說,將自己的一段經歷壓縮到最短。但是看到炎墨翊驚異的神情,她就有淡淡的失望,他是不相信嗎?
「雪兒……」下一秒,炎墨翊卻突然上前一步,直接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那你會一直留下來嗎?你會走嗎?」
「我不知道。」夏靈雪搖搖頭,直接實話實說,「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就像我不知道,我會來這個世界一樣。我不想有一件事,總是瞞著你,你總有知道我一切的權利。」
「你不要走……」炎墨翊卻像一個受了驚的兔子,口中喃喃的只有這幾句話。他好怕夏靈雪會突然這麼離開,所以,他突然覺得好無助,好無助……
「好,我不走。」她說了,便心安了,其他的,都不用管了。
也許,這也就是她追求的那種簡單的愛情。
夏靈雪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微笑著閉上眼睛,呼吸著屬於炎墨翊的氣息。
…………………………………
「你看什麼,人家和好了啊!」朱雀林輕輕地拍了一下風斂的肩膀,和他一起看著遠處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這個畫面,真的很唯美呢!
要是雪兒把易容的那個老人裝卸掉,就更唯美了……
「她終究還是他的。」風斂只是靜靜地向著那個方向望了很久,終於淡淡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呵呵,別想太多了,我們走吧!」朱雀林有點心疼眼前的這個深情的男人,竟然情不自禁地牽過他的手,拉著他就走。
「這是什麼意思?」風斂將手抬起來,將兩人交握的手抬到眼皮下,略帶著一絲戲謔的微笑。
「撫慰你心靈深處的傷痛啊!」朱雀林快樂地應和了一聲,看到風斂的微笑,她心裡舒服,「走吧,如果心情再不好,姐姐再請你喝酒!」
「這次你有錢嗎?」風斂重複著兩人的話題,並且重複著對話。
「沒有錢,你有不就行了嗎?」朱雀林照例哼了一聲,然後拉著風斂就跑向了有酒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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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墨翊,我要殺了你!」一天以後,金卓揮舞著手中的劍刺向了炎墨翊。
炎墨翊連眼皮都沒有抬,直接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他的劍尖,眼中充滿了不屑:「連金元對我都沒有招架之力,你還想殺我?」
「我要為我爹報仇!」提到金元的名字,金卓眼裡的火更大了!
「殺我,報仇?你遲到了吧?」炎墨翊冷冷地諷刺,想要殺他的人,都集結在那天晚上信心滿滿的軍隊中,現在都已經下了黃泉,這個金卓,現在才趕來要他的命,會不會晚了一點了?
被說中了自己的痛楚,金卓更是全力以赴,想要拿下炎墨翊的性命。
「我不想殺你。」炎墨翊在幾乎要了他的命的那一刻,想到了夏靈雪的交代,於是皺了皺眉,終於以內力將金卓震開了幾步,沒有進一步要了他的命。
他記得夏靈雪說過,夏綺的下半輩子,還得靠著金卓,所以,他不能讓金卓死!
「你……」金卓氣結,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連殺炎墨翊的能力都沒有!如果不是對方不想殺他的話,可能他早就趕上了秦將軍赴黃泉的步伐!
「就是殺不了你,我今天也要死在這裡,才能對得起我爹!」金卓吼完一句,又玩命一般地將手中的劍砍向炎墨翊。
「住手!」夏靈雪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讓金卓也是愣了一愣。
她從內屋的屏風後面走出來,也不知道她已經在那裡聽了多久。
依舊是一頭銀髮,依舊是醉人的容顏,但是她的臉上此時卻泛著淡淡的怒氣,朝著金卓,她冷冷地開口:「人死了,就是死了,為死人報仇,有意義嗎?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照顧活著的人?」
「活著的人?」被她的氣勢鎮住,金卓愣愣地重複了一句。這點,他是真的一點也沒有想過……他一直都單純地想要報仇而已……
「夏綺難道就不是嗎?」夏靈雪的聲音高了一點,有點為夏綺覺得不值,「金元的一生已經過去了,什麼事情都可以蓋棺論定了!但是夏綺不一樣,她的一生才因為你剛剛開始,你難道想毀了她的一生嗎?」
金卓的腦中,忍不住閃現了那個甜美的容顏……想到了夏綺擔心他,求他不要去打仗的畫面……
「你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夏綺?如果不愛,你現在就能拼上你的性命,然後讓夏綺過沒有你的一生!」話說到這裡,夏靈雪也算是仁至義盡。
如果他再不知道幡然醒悟,那這樣的男人,也要不得了!
「愛?」金卓的眼中明顯瀰漫上了濃濃的迷惘,他不知道,什麼是愛?更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夏綺?
手中的劍沒來由地落地,他整個人就像是渾身失去了力氣一樣虛弱無力。
他今天這麼死命地打進王宮,見到炎墨翊,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他自己都想不通了!
報仇,不過是兩種結果而已——要麼,被殺,賠上自己的性命,讓人生沒有資格再談任何意義;要麼,報仇成功,那接下來呢?接下來他又能做什麼呢?
叛軍被殺,罪有應得,若他殺了炎墨翊,就給自己留下了千古罵名……
金卓一下子六神無主,他垂頭喪氣地走出去,漫無目的地向著一個方向走。
很有一種感覺——有一個東西,他追求良久,突然間發現,自己追求的,不是自己最初想要的。而自己最初的夢想,已經被他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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