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要繼續朝著外面喊,卻感覺喉嚨發乾,身體也逐漸覺得燥熱難耐。
「呃……」太后想要罵一句,但是從喉嚨中溢出的,卻是曖昧的單音。
她心中一急,那個死丫頭,居然給她喝媚藥!!
要是平常人,喝了媚藥,不經歷雲雨,一定會一晚上痛苦難耐,但是若是對於孕婦,那媚藥——就相當於打胎藥啊!
太后的心涼了一涼,若是在這個陰暗潮濕的環境中滑胎,而且沒有任何人的照顧,自己恐怕是性命堪憂啊!
「來人吶!來人吶!!」太后的喊聲更為淒厲,但是卻沒有任何人理睬她。
下腹已經隱隱約約傳來陣陣疼痛,太后低頭,一抹鮮紅正從她的大腿上緩緩地蔓延而下……
「救命啊!救命啊!」太后的聲音已經是哭喊。
四周依舊靜悄悄的,回應她的,只有老鼠踩在稻草上,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終於放棄了掙扎,頹廢地坐在地上,下身的疼痛已經讓她幾乎麻木。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嫁給先王的時候,先王已經超過了生育的年齡,於是她也沒有懷上孩子的可能。沒想到最後會和一個侍衛搞出一個孽種,而這個孽種,居然這麼快就在她肚子裡腐化了……
她蒼白的臉蛋幾乎沒有一絲血色,靜靜地坐著,終於暈了過去。
…………
燈光下,炎墨翊合起手上的書。
這個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把太后扔到天牢一天,也應該讓她吃到苦頭了。她那種女人,不讓她嘗嘗人間地獄的滋味,她是不會知道說實話的。
炎墨翊沉著一張臉站起來,越過前面的桌子,走向了屋外。
「去天牢!」他淡然地開口,微微一笑,彷彿看到了找到夏靈雪的曙光。
太監們連忙點燈,朝著天牢的方向引路。
炎墨翊走到天牢的時候,那群獄卒依舊在外面守著,炎墨翊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淡淡地開口:「太后在哪裡?帶路。」
「是。」一個比較聒噪的獄卒立馬拿著鑰匙,點起火把在前面帶路,並且多嘴地嘟噥著,「太后今晚吵了很久,現在總算是沒聲了。但是奴才們都遵守的王的吩咐,絕對沒有進去。」
炎墨翊橫了他一眼,嘴唇不悅的抿起,什麼叫他的命令?他什麼時候下過這樣的命令了?
獄卒不知他怒在哪裡,只能很識相地閉嘴,默默地在前面帶路。
天牢不是很大,但是很繞,太后的那間,又是在最裡面,也不容易被發現。獄卒很自然地走向那個方向,然後在目的地將火把插入牆上的托手中。
但是他看向牢中的的情況時,一下子變了臉色——
太后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鮮血淋漓,本來一身淡黃色的衣衫已經全部染成了紅色。
「這是怎麼回事?」炎墨翊淡淡地開口,口氣聽起來不慍不火,但是卻能感覺到他隱忍的怒氣。
獄卒也是嚇得不輕,連忙打開監獄的門衝進去,也不管男女授受不親,直接拉過太后就拍她的臉:「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她的臉冰得嚇人,獄卒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向她的鼻下……
「還有呼吸!還活著!」獄卒一下子興奮地喊了出來,太后娘娘還活著,就好像他有撿回了一條命一樣興奮。
「叫太醫。」炎墨翊淡淡地交代一聲,臉色稍稍比剛才好看了一點,他慢慢地往外走,並且補充了一句,「把她帶出來。」
只需片刻的功夫,太后就衝到了天牢。
看到太后面無血色的樣子,太醫下了一跳,連忙衝過去為她診脈。
「王,太后娘娘肚子裡的孩子……沒了……」上午的時候,也是他來為太后診脈,確定的太后肚子裡有了孩子。現在居然還是他,看到太后流產,這種血淋淋的樣子……
「先救活她!」炎墨翊冷靜地開口,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不在乎,他只要她開口說話,告訴他夏靈雪在哪裡,就行了。
太醫不敢怠慢,連忙拿起藥箱中的參片讓太后含在嘴裡,暫時保住她的生命。
整個監獄中都忙碌起來,幫忙著為太醫打下手,盡量救活太后。
此時,炎墨翊冷冷地站在一旁,用眼神示意適才那個引路的獄卒到他前面。
那個獄卒肩膀一縮,明顯還是有點害怕。
炎墨翊微微一笑,然後淡淡地開口:「剛剛為什麼說,我的命令,不讓你們進去?誰來過了?」
從來沒有人敢假傳他的命令,所以就是讓他猜,他也是猜不到的。
「是……是金妃娘娘……她……她來過。」獄卒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腳下哆哆嗦嗦的。他也不笨,從王剛剛的問話中,就知道金妃娘娘說的並不是王的意思,萬一現在王興師問罪,他們豈不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她來幹什麼?」炎墨翊皺眉,突然想到,剛剛看到太后昏倒的地方,旁邊有一個摔碎的湯碗……
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但是金蓉兒的膽子,應該沒那麼大的吧?
「她來……」獄卒的舌頭跟卷啊卷的,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終於被炎墨翊不耐地一瞪,立馬深吸了一口氣,脫口而出,「她來為太后娘娘送了一碗甜湯!」
說到這裡,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誰都知道,這個問題應該是出在甜湯上。
炎墨翊不再繼續追問,而是站在屋中,靜靜地等待太醫說出診療結果。
「怎麼樣了?」炎墨翊再次開口,是在半個時候以後,那時候,太醫剛剛起身,鬆了一口氣,開始整理自己的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