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木門被一腳踹開,墨傾城被重重的丟在地上,而後砸出一片灰塵…
逆著閃爍的幾分昏黃的燭光,墨傾城瞧見那人絳紫色之下包裹的身軀被打出幾分妙曼,只那雙祖母綠的眸子,卻於燈火闌珊間,散發著無盡的壓迫感…
「你便是墨傾城?」女子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一字一句間,有種渾然天成的魅惑…這一刻,臉上的表情,像是似笑非笑…
墨傾城的下巴被挑起,有細微的痛感傳來…一時間有些惱火,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撅著腦袋便朝那人撞去…
絳紫色的身影微微一閃,墨傾城便直朝一旁的桌角邊撞去…只穿越定律裡沒說,女主每次都那麼走運…
墨傾城疼得呲牙咧嘴,能感覺到淡淡的溫熱自額間湧出…若是平時,她定要跳起來破口大罵,只這一刻,連她自己都覺得窩囊得緊,不知道會不會毀容…
墨傾城恨不得將嘴裡的那一團棉花吞了,只奈何嗓子眼兒不夠大,那人還塞得挺到位,教她嚥不下去,卻也吐不出來,早知道,她平時應該多練練…
墨傾城深知,有那麼一種變態,和她一樣,有時候,看到旁人越是生氣,心裡邊越是覺得暗爽…於是墨傾城乾脆兩眼一閉,一副任人魚肉的模樣,那模樣,像是連呼吸都懶得呼吸一般…
那人見墨傾城此番反應,先是一愣,隨即冷冷嘲道
「想不到,傳聞中風姿卓越的墨公子,還是這般骨氣…」
墨傾城動也不動,只彷彿充耳不聞一般,你可以綁了她的手,綁了她的腳,卻管不著她拉屎尿尿…
墨傾城是個怪胎,她若是想笑時,誰也攔不住…只若有一日,她連笑都懶得笑了,便只能證明,她連陪你玩兒遊戲的心情,也抽不出一絲…
那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知道麼?沒錯,那一身絳紫色的女子,此刻便是這番知覺…
她找人徹底的調查過墨傾城,這人從前,充其量不過是只花瓶,一隻有點小小性格的花瓶,只自從那以後,便若變了一人一般…
於是壓下心中的不快,方纔,竟這般輕易教這人激怒,看來,確實有幾分本事…於是挑了挑眉,揚起唇,略帶疑問笑著抿道
「墨傾城?」
墨傾城本是裝死裝到底的,只此刻,這人說話的語氣反倒勾起她心中的一絲好奇…貌似,這人很瞭解她,不,應該說是很瞭解曾經的墨傾城…
而這一點,是她心中一直不解的謎團,她雖來這裡這麼長時間,卻從來都不曾知道過…這個身份原來的主人,與那些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而她穿越至此,扮演的絕色到底是誰?有著怎樣不堪的過去…
於是睜開眼,若星子一般的眼睛直視那女子有些暗沉的瞳孔…
那女子見墨傾城如此,先是一愣,眸中隨即滑過一絲讚賞,而後揚唇淡笑道
「畫兒傾心於你,也並非是沒有原因的…」
墨傾城聞言一呆,畫兒?當日擂台上那個好似水墨畫一般的溫婉女子…只傾心,這詞,用在兩個女人身上,也太TMD詭異了吧…
於是拿眼睛,幾分古怪的掃了眼前的人幾眼,那意思很明顯…要是沒文化,就別瞎甩形容詞…
那女子見墨傾城此般反應,終是失笑,卻於下一秒神色一凜,狠絕道
「儘管如此,朕卻仍是留你不得…」
墨傾城聞言,很想哈哈大笑,只嘴被堵著,卻仍是笑紅了雙眼…
那女子皺了皺眉,幾分不耐,倒也頗有擔待,只上前一步,便將,墨傾城嘴裡的棉花扯了出來…待看到墨傾城一副直不起腰的模樣,竟負氣的將墨傾城的手腳盡數解開…只墨傾城依舊蜷在地上,沒有動作…
墨傾城不傻,人家的地盤,她就是喊救命,那也是白搭,於是乾脆吐了吐嘴裡殘餘的棉絮,而後又恢復一貫的嬉皮笑臉,頂著那銀白色面具,側躺在地上,朝那人拋了個媚眼兒,而後一臉諂媚道
「你捨得麼?」
那紫衣女子明顯身子僵了僵,隨即看著墨傾城,笑得幾分陰扈,而後媚聲道
「朕有的是法子,教你生不如死…」
墨傾城聽罷,竟真的哈哈大笑起來,那模樣,若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幾乎在地上打滾兒,只細聽之下,卻又彷彿有些其他的情緒,終是笑到眼角含淚,卻仍是在笑,而後一臉惋惜朝那人道
「爺先前還想著,坐擁天下的女子,那該是何等風姿,如今見了方才知道,即便高傲的俯瞰眾生,亦不過是只可憐蟲…」
墨傾城說話的語氣很輕,只臉上的那一抹笑意很是刺眼,於是那紫衣女子當下便變了臉,一身怒氣的扯了墨傾城臉上的面具,而後於下一秒呆在原地…
墨傾城笑了笑,不再掩飾情緒,一把自地上爬起,她忽然有些慶幸,慶幸這女子的自負,給了他自由,如此。至少,她這一刻叫囂的模樣,不會太過狼狽…
墨傾城妖嬈而立,一雙漆黑的眼睛裡滿是鄙夷,而後將嘴角挑起濃濃的嘲諷,輕笑道
「很意外是不是…」語氣微微上揚,卻並非疑問,這一刻,忽的就有種難言的快感…若能觸碰到人最為敏感的神經一般,激起一片狂怒…
「既生羽,何生墨?」墨傾城輕聲相吟,若要將那些陳年往事一併扯出…那笑容,一剎間,尖銳得教人心驚…
那紫衣人此刻已是面色慘白,此刻看著墨傾城的表情若見了鬼一般,而後自還算精緻,此刻卻微微顫抖的唇中輕輕逸出兩個字
「墨——舞——」
墨傾城笑了,有些妖氣,而後若罌粟花一般笑彎了腰肢,掩唇笑道
「記性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