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輕寒氣結,只忽的揪住墨傾城的衣領,一個旋轉,便教墨傾城來了個180度大旋轉,墨傾城還沒反應過勁兒來,卻見漠輕寒大手一伸,一手摟住墨傾城纖細的小蠻腰,一手將墨傾城很難老實下來的手固在這人胸前,也不知怎麼的,二人便已極為曖昧的姿勢在抵了牆邊…
漠輕寒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墨傾城從未見過的情緒,有些灼熱,卻又很是隱忍,卻見眼前的人忽的將嘴角揚出一抹冷魅,漆黑的眼睛瞇了瞇,滋生出讓墨傾城毛骨縱然的詭異,而後便被頸間溫熱的呼吸惹的一個激靈…
媽的!這男人怎麼這麼恐怖…
漠輕寒似是對墨傾城微顫的身軀感到十分滿意,當下勾起一抹戲謔,於墨傾城耳邊啞聲道
「你以為爺不敢?」
墨傾城再次打了個寒戰,氣勢立馬就下來了,當下化作孫子,牽強一笑,弱弱道
「我錯了…」
漠輕寒不知何故,看見這人這幅模樣,便只覺得萬分火大,當下一個用力,便將墨傾城甩到一邊,而後,不說一個字…
墨傾城有些迷茫,為何,那人明明冷的像冰窖的眼睛裡,要將那一絲細小的痛楚掩去…
她是不是有些自私,不肯接近,卻也捨不得放開…
卻說漠輕寒此刻只覺滿腔苦澀,她終是關著那一道門,不許他進,卻也不許他退,不然,何必在他面前笑得好似沒事人一般…
墨傾城灰溜溜的自地上爬起,卻仍是做著縮頭烏龜,當下輕扯漠輕寒的衣擺,若小狗兒一般,小心翼翼道
「寒寒美人,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你喜歡男人了…」
漠輕寒英挺的眉毛抽了抽,卻是換上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只看向墨傾城時,卻又是那種蒼茫的冰冷,而後似是嫌惡一般冷聲道
「放手…」
墨傾城被空氣中忽然冒出的涼氣震懾到,當下愣愣的放開了一雙手,而後低著頭,若做錯了事的孩子般,面壁思過…
時光,似是停住,那一刻,漠輕寒漆黑的眸子裡滿滿儘是掙扎,墨傾城低著頭琢磨著要醞釀一個怎樣的笑容才好。一時間,卻是誰也沒有先開口…
沉寂,許久的沉寂,若沉寂了一個世紀一般,再或者說,是時光,被顯微鏡照著在走…
待墨傾城眉開眼笑的抬頭時,卻見那一身黑衣的人亦拂袖,以那般冰冷的姿態,自她身邊,決然離去…
墨傾城僵在半空之中的手,擦著漠輕寒黑色的錦衣匆匆而過,而後空空落落的,像是流失掉了什麼,那一抹笑容,亦是凝在嘴角邊,似是要拉扯出,很多很多的疼…
他終是討厭她了麼?若初見的時候一般討厭…
墨傾城自嘲一笑,若是自己被人打擾了那般好事,亦是會討厭的吧…他肯縱容她,亦不過是因為,她是烈如歌想要保護的人吧…
卻原來,連逃避,都只是她自作多情麼…
墨傾城將身子順著牆壁一點一點的滑落,低垂的髮絲,正好將所有的情緒掩去,如是,便徒留風吹著那雕花木門來回搖曳…
墨傾城似是有些冷了,只將身子蜷成一團,環抱著自己,一顆小腦袋,深深的埋進臂彎裡,若受傷的刺蝟,滿滿的,儘是防備…縮在那角落裡,沒有顫抖,沒有發酵出任何情緒,只單單那一份安靜,卻將周圍的空氣稀薄幾分…
月,終是一絲一絲的爬起。卻見墨傾城本是一動不動的靠在牆上,下一刻,卻彷彿想起什麼一般,只發了瘋一般的沿著早晨回來時走過的路一路飛奔,連鞋子跑掉了也不管,只光著腳朝鳳帝的寢宮一路狂奔…
她有話要說的,她有事情要像鳳帝求證的,只當墨傾城到達那仍是亮著燭光的宮殿門前時,卻是再也邁不開步子…
燭光掩映中,那女子妙曼的身姿於夜色裡打出妖嬈的暗影,這一刻,若初綻的含羞花一般,純潔並且美好…
墨傾城若傻子一般站在那殿門外,聽得那女子拿軟糯的聲音一字一句道
「父皇,兒臣明日便要遠嫁蒙國,你當真,就不能使兒臣如願麼…」那聲音裡滿是淒涼,只墨傾城,認得這聲音…
那個和她的裳裳有著一模一樣容顏的女子,那個弱柳迎風期期艾艾說著『兒臣參見父皇』的女子,只這一刻,這女子卻在自家父皇的房裡,赤*身*裸*體不說,卻還這般執拗著祈求…
鳳帝似是轉了身,不堪那人,卻見那女子一個挺身跪在地上,哦,不,現在應該說是風霓裳…
纖細的小手扯上鳳帝明黃的衣擺,似是祈求,似是質問,卻是語出驚人,風霓裳道
「我愛了你那麼多年,那麼多年…」
墨傾城摀住唇畔,克制自己不要尖叫…
卻見風霓裳似是被鳳帝的沉默逼到死角,下一刻,自身後緊緊抱住鳳帝,癲狂道
「你以為我想做你的女兒麼,你以為我想做你的女兒麼…」
鳳帝仍是沒有回答,亦或是根本找不到話來回答,只任由風霓裳緊緊抱著,只那身影,卻挺得萬分筆直…
風霓裳似是陷入回憶之中,只不住的呢喃
「當年,娘親日日拿紙畫你的樣子,我就在一旁看著,看著她流淚,看著她大笑,看著她將那些畫撕得粉碎…」
「那時我便想著,有朝一日,若是見到你,定要代替娘親,把所有的愛全部給你。讓你看看,娘親,究竟有多愛你…」
「娘親總說,你爹爹最喜歡會跳舞的女子,可娘親不會…」
「娘親還說,裳兒你若是尋到喜歡的人,便一定不要做錯事。可娘親並不知曉,裳兒早已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