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證明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方法,而且惹來了很多的麻煩。
因為當晚,穆小貝哭醒了四次,一直朝著要媽咪,費雷洛最後沒辦法,只得打電話吵醒穆苒,讓穆苒的聲音來哄穆小貝停止了哭泣。
這一夜,似乎誰都沒有睡好。
所以第二晚,哄完穆小貝睡覺的時候,費雷洛不得不扯下了面子,「穆苒,要不,你今晚留下來睡吧,哦,你可以睡在小貝隔壁的房間。」費雷洛對於穆小貝找媽咪時候的要求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每天都聽電話吧?
穆苒沒有回答,一時間陷入了靜默。
「穆苒,那個……訴送……」
思忖了良久,穆苒點了點頭,「那……好吧。」卻是無疑之中打斷了費雷洛的話,「你剛才說什麼。」她好像聽到了「訴訟」這兩個關鍵性的字眼。
「你答應了就好,房間我已經讓韓媽給你準備好了。你明天可以把你的東西也搬過來。今天我問了Anthony,她說小貝的情況算是好的,可能只是延緩了兩年的智力發育,但不會影響她的智力程度。」得到了穆苒的答應,費雷洛稍顯有些眉飛色舞起來。
「我想我……」
「當然,你也可以不搬過來,我只是想你搬過來可能方便一些。」費雷洛把自己的話又重複解釋了一遍,好像生怕穆苒誤會似地。
穆苒忽然覺得費雷洛已然不是原來的費雷洛了。是她自己的錯覺麼,費雷洛好像變得好溝通了。
「怎麼了,你的想法是什麼?」費雷洛還是尊重她的答案。
「我——」穆苒忽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其實想問不會不方便嗎?可是又覺得這樣問顯得突兀,所以一時間顯得期期艾艾。
「過來坐,我有些話想對你說。」費雷洛的聲音一下變得嚴肅起來。穆苒隨著他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兩人的談話陡然變得客氣起來。
窗外的月光在落地窗前透射下一片皎潔,夜靜的就像一首無聲的搖籃曲,輕觸著人的耳尖,用唇形說著無聲的語言,將一點點曖昧的情話娓娓道來……
「我今天把訴訟取消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再未這件事操心了。」費雷洛輕描淡寫地道,這是他昨晚考慮了一夜的問題。他希望她能夠快樂,也希望小貝能夠幸福。所以如果非要一個人做退讓的話,那麼就他自己吧……
「你——為什麼?」這個消息讓穆苒又驚又喜,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改變了主意。
「你先別高興,我是有條件的。」費雷洛故意擺出他作為商人的本性,如談判一般嚴肅的口氣說道。
穆苒透亮的美眸黯淡了些,果然他沒有那麼好心,那麼他是要讓她主動放棄嗎?心裡隱隱約約地生出了一絲擔心。卻也學著他的漠然,「你說吧。」
費雷洛停頓了一下,才慢慢地開口,要知道說出這番話,一貫可以滔滔不絕、氣貫山河的他,阻止了多久的語言,在心裡重複演繹了多少遍,才可以做到此刻的表現,「我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可以延遲和Devil的婚期……」費雷洛的聲音格外的低沉,唯有在如此地深夜裡才能聽得如此分明。
其實他說話的語氣已經足夠婉轉,但是話中滲透著不可抗拒的力量是他的格調。
穆苒的心跳稍稍地紊亂,她在考慮要不要她把Devil假結婚的事情告訴他。原本就是為了應對他的訴訟,現在訴訟取消了,自然也沒有必要去結婚了。
只是,Devil他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穆苒的沉默讓費雷洛誤以為是她不願意,眉頭糾結地蹙起,在寬闊的眉宇間刻下了幾道痕跡,如同大海中波瀾的形狀,壯觀、宏偉而深邃。難道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嫁給他麼?
「我只是希望能陪著小貝長大一些。上一次她的成長我已經錯過了,我不想再錯過這一次。等她稍微大一些,懂事些,你再和Devil結婚,這樣小貝可以自由選擇到底跟你還是跟我。現在,我們給她一個幸福的童年……當然,我不會干涉你跟Devil的交往……」
費雷洛的話讓穆苒有些感動。但是也讓她生氣,為什麼一定要把她和Devil聯繫起來呢!好像把她說得迫不及待要嫁給他似地。穆苒的臉色顯得有些憋悶。
「你倒是說句話!」費雷洛加重了些語氣,提高的音量滲著他些許的微怒。
「我在想要跟Devil怎麼說。」穆苒皺了皺眉。Devil為了這件事操心了這麼久,現在就這樣不了了之地處理了,雖然是一個讓人喜聞樂見的結果。只是對於結婚這件事她還是有些歉疚。
穆苒的話無疑是加劇了費雷洛的怒火,他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耐心和脾氣在一瞬間全部化為烏有,「有這麼難說嗎?你怕他不能接受嗎?難道你就不能為了小貝做一點犧牲嗎?如果你這麼迫不及待要結婚的話,我成全你!小貝我一個人來照顧!」他就不相信,他不能把小貝撫養長大。費雷洛有些惱羞成怒了!
穆苒完全不明白費雷洛到底為什麼無緣無故又亂發脾氣。果然這個男人的本性還是狼性的。穆苒鄙視而不屑地望了他一眼。難道她不應該好好跟Devil說明事情的緣由嗎?小貝他一個人怎麼照顧,他恐怕那麼多女人都搞不定吧!一想到酒店裡還有他「光榮」的一疊照片,穆苒心裡煩著一點酸澀。「小貝我可以照顧。」
「我怕你以後有了另外的孩子,就顧不過來了。」費雷洛的冷言冷語,雜糅了一點諷刺,他可不希望小貝在別人家以繼女的身份出現。
穆苒越來越聽不懂他的意思了,繼續這樣的話題也沒意思。「我先走了!」她要住這兒還得酒店拿點換洗的衣服。
「你不是答應了住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