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告訴我律師是怎麼說的?」穆苒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這個……他沒有說什麼,他說明天見了面再詳談。你還是好好休息,這個樣子出去會把人嚇到的,小心小貝也不認你這個媽咪了。」Devil將水遞給了她,開玩笑的說道。
說到小貝,穆苒一下又蔫了下去。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她,簡直讓她無所適從。
看出了她的心思,Devil拍了怕她的肩,「別那麼擔心了。小貝會回來的。」
從他堅定的眼神中,穆苒似乎得到了一些力量,輕輕的頷首。又鑽到一旁鑽研她的設計稿了。她現在不能讓自己的思維停頓下來,否則她老是會想起那件事,讓她煩悶不已。
Devil看她進入了工作狀態,也就不忍再打擾她,走回自己的房間。
剛巧不巧,這時Beverly的電話打了進來。
穆苒稍事準備了一下情緒,接通了電話,彬彬有禮地問好,「Beverly小姐,你好!」
「你好,穆苒姐姐。」Beverly剛從病床上下來,坐在窗前,看著陽光一點點的照射進來。洋溢著一個無色的微笑,輕鬆地道。
穆苒並不知道Beverly為什麼總是很親切地稱呼她為姐姐,但是這無疑是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而且Beverly的聲音出奇的好聽,帶了點娃娃的調皮與可愛。雖然沒見過,但是穆苒猜想她一定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女生。
「嗯。有什麼事嗎?」穆苒計算著今天應該不是她們約定商討設計案的時間,難道是她臨時改主意了?
「沒事的話,可以找穆苒姐姐聊聊天嗎?」Beverly抬頭望著蔚藍色天空中最閃亮的一道光芒,然後手指在幾淨透明的窗戶上迂迴著,一遍遍的畫著心目中費雷洛最完美的形象。
穆苒疑惑了一下,找自己聊天?思忖了一秒,欣然應允。乾脆也拉著椅子坐在了午後的陽光裡。
一個沐浴著上午的日光,一個沉湎於午後的陽光,太陽是同一個太陽,地球也是同一個地球,只是處於不同的地點,或許她們即將談論的也是同一個人。
不,這個可以確定並得到證明,是同一個人。
「穆苒姐姐,你有沒有很愛很愛一個人?」Beverly沒有做任何的鋪墊,直截了當地問出口。手已經滑落在桌上的相冊上,那是她五年來每一次任性著去找他,然後隨機拍下的照片。記載了費雷洛的各色表情、各種動作,但是無論怎樣也好,在她心中,都是最旖旎的景色。
Beverly的第一個問題就把穆苒引入了深思,心潮湧動。陽光卻是寧靜的,穆苒幾乎都能聽到Beverly播放的舒緩柔腸的音樂,令人心曠神怡。
很愛很愛一個人嗎?為什麼腦海中第一個跳出來的影響就是他呢?她不是恨他的嗎?「如果每天都會想他千萬遍……如果相隔了五年後見到他還會有砰然心動的感覺……如果你剛才問出這個問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如果這樣的感覺叫做很愛很愛,那我大概就是很愛很愛他了吧。」
穆苒苦苦地笑了一個,繼而又接著道,「可是我明明應該恨他的,但是行動卻老是違背自己的意志……」穆苒有些無奈。
Beverly聽的很認真,每一個字,每一句話。聽到穆苒的這番話,她終於可以安下心來了。他那麼愛她,而她也深切地愛著他,無論怎樣,她相信他們總會衝破世俗和障礙,得到幸福的眷顧。
「為什麼要恨呢?既然神的旨意是去愛,為什麼要恨呢?」Beverly有些不明白。應該是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吧。不過她都沒有聽費雷洛談起過。所以難免起了好奇之心。蒼白的臉上因為陽光的烘烤有了點紅潤之色。
「有些事可能沒有為什麼吧……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穆苒迴避了這個問題,她不想在走一遍痛苦的回憶,而且也不想破壞了這個美麗的午後,和這一場溫馨的對話。這是她們第一次討論除「夢中的婚紗」以外的話題。
「你呢,怎麼會這麼問?」穆苒把問題轉而又拋回給了他。
Beverly看著相冊裡微笑的費雷洛,那是他在打電話給小貝的時候抓拍到的,因為他微笑的時候實在太少太少了,他的笑裡有著攝人心魄的迷惑力。
Beverly甜甜地一笑,對著陽光曬出心底最深的秘密,「因為我很愛很愛一個人,但是給不了他幸福。所以我想讓他幸福。因為他值得這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他就像整個世界一般博大。」Beverly敞開了如同小女生一般的心思。
原本應該是覺得幼稚的,但是穆苒卻深深地融進她的故事裡。她的愛是那麼單純,那麼純潔,「我相信他能得到你說的那種幸福。」雖然穆苒不甚明白Beverly為什麼說她給不了他幸福,但還是真誠的祝福她,「如果真的很愛很愛他,為什麼不去爭取他呢。」穆苒好心地鼓勵她。
果然問到了Beverly的軟肋。Beverly淺淡地一笑,「他有一個很愛很愛的女人,而他只把我當成他的妹妹。不過我告訴他,如果我死了,投胎的時候要做他的女兒,因為女兒上輩子是爸爸的情人。穆苒姐姐,如果你是他深愛的那個女人,你願意有我的存在嗎?」Beverly
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穆苒不禁為她的愛而感動,能感覺出她說話的時候是微笑著的,但是為什麼其中還是蘊含了淡淡的悲傷呢?
一個這樣愛著他的女子?有嗎?會嗎?那將是他人生中之大幸吧!「應該不會介意吧。只是你不覺得辛苦嗎?」穆苒忽然有些心疼這樣一個為愛傾盡所有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