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空去看望蘇雅和慕天榮,看到他們正準備了行了在客廳,不禁有些疑惑,「爸媽,你們這是?」
「哦,我跟你爸打算去歐洲旅行。決定得倉促,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你倒是先來看我們了。」蘇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雖然已過半百的年紀,但是她看上去卻是永葆活力之姿,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唯一能洞察到的就是成熟女人在經歷了歲月沉澱之後的那份淡然與從容,有著寵辱不驚的風雅與度量。
穆苒對於她始終都保持著一份敬重。對於慕染有著一份厚重的母愛,但卻是恰如其分,多一份則顯溺愛,少一分則顯淡漠。
「我也是想到好久未來探望爸媽,所以才想著來看看。」穆苒將一些禮物送上。
「你這孩子,回家老是帶這些個東西,我們又用不著。雖然說雷洛有錢,但是這些不必要的就不要花了。」蘇雅並非是一個斤斤計較的女人,她只是為了告訴穆苒持家有度的道理。況且回娘家每次都帶這麼多東西,倒是顯得見外和生分了。
「既然拿來了,你們就收下吧。對了,你們什麼時候的班機?」穆苒看他們準備就緒的樣子,有點擔心耽誤了他們的時間。
「哦,不急,晚上7點的飛機,這會兒還早呢!染兒,來幫爸爸鑒賞一下這只陶瓷。」慕天榮有點獻寶似地將他前幾日拍賣會上拍得地一隻宋徽宗時期官窯燒製的瓷器。
其實以前慕染對研究古董並不懂什麼,只是每次都會胡謅一通,很配合地誇獎上幾句,滿足一下老頭子的虛榮心。所以慕天榮總是很願意把寶貝拿給她「鑒賞」一下。
「有事沒事就把這些東西往回家抱,能當飯吃嗎?」蘇雅對於慕天榮收藏古董這一嗜好非常有意見。
「又沒把你餓著,不用每天都擔心吃飯問題。」慕天榮捧著心愛的瓷器,帶了點老頑童的口氣說道。
「染兒,別理他。上樓來,我有話跟你說。」蘇雅直接挖牆腳。
「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先看看我的寶貝呀?」慕天榮連連招手。
但穆苒已經被蘇雅給拉上了樓,只好朝著樓下安慰道,「等會兒下來我再給爸好好鑒賞。」
「媽,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啊?」穆苒看到蘇雅這種鄭重的表情,總是有些緊張。
「這些日子,你和雷洛發展的如何了?」蘇雅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穆苒的連微微有了些紅暈,提到他的名字,現在總是會想起那些溫存的畫面,只是面對著蘇雅,穆苒卻有一種真實存在的心虛。自己冒用她女兒的身份,獲得了現在的一份安逸,這是不是有點不道德。不,是很不道德,她首先否定了自己。
「跟媽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講的,好多了是不是?」蘇雅語重心長地道,同時也舒了一口氣。一直都擔心她執拗、任性的脾氣會和費雷洛不停地起衝突。現在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她也放心了許多。
「媽不是要窺探你的隱私,只是希望你幸福,明白嗎?」蘇雅輕柔的梳理著她飄逸的長髮,從女兒身上總是能看到自己歲月曆程的投影。
年輕時固然是衝動的,但是衝動往往是要付出代價的,有時甚至是慘重的。她不希望自己曾經的杯具在女兒身上重演。因為她們之前的人生是那麼相似。
而這一刻,看到女兒的表情裡竟然滲透著一股滿足於感激,她知道她的擔心可以放下了。
「媽,你放心,我會很負責地對待我的人生。」穆苒鄭重地下了保證。
每一次,蘇雅的話總是讓她有些沉重。從他們的別墅出來,穆苒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讓司機將車開到了羅達廣場。她想一個人散散心,梳理一下煩躁地情緒。
對於21世紀的繁華穆苒已不再陌生,只是她的心卻始終無法降落。面對費雷洛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一道影子隔在中間,時不時地提醒她,她只是一個替代品,她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甚至連以前費雷洛虐待她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負擔,可是如今為何有種想解脫,卻越來越難以解脫的困沌呢?
「慕染,慕染,真的是你嗎?」忽然右肩上傳來一陣力道,讓穆苒不得不轉過身去。
是他?
「你——好!」穆苒很友好地和他打招呼,她也是反應了幾秒才想起他是李逸宸。
「染,你對我竟然這麼禮貌?」李逸宸似乎有點不可思議,她方才木然的一瞬彷彿自己對於她而言是個陌生人。這個認知讓他感覺到有些害怕,要知道他是千方百計避開了費雷洛的耳目,才能從羅馬回國來。
剛才無意間看到她的瞬間,要知道自己這幾個月來的陰鬱都全部化開了。可是她卻來了一句,你好?李逸宸簡直不敢相信。曾經那麼熱情如火的慕染會對他那麼疏離。難道說她真的愛上了費雷洛。不,不可能的,她說過愛自己的。
穆苒不免對他的話有點不解,對他禮貌還不好嗎?難道要拳腳相向,或是惡語相對。只是在觸到他受傷的表情時,穆苒的心有微微的觸動。可是也只是一閃而過的觸動而已,再怎麼她也不是慕染,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生活。「對不起。」漠然夾雜了些許抱歉,她什麼也不能做,能說的,也只有這一句。
「對不起?」哼哼,李逸宸忽然冷笑起來,帥氣的臉有些扭曲。
穆苒從未見過一個男子如此痛苦的表情,剛想安慰他幾句,甚至考慮要不要告訴她實話,但是下一秒便被他擁入了懷中,緊貼著他微微顫抖的胸膛。
「你答應過我不會輕易放開我的手,你答應過我不離不棄的,難道你忘了嗎?不許你離開我,我會讓費雷洛放開你,我會讓你回到我身邊,可是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漠,好不好?」滔滔不絕的話語融合了濃郁的愁緒,每個字都是發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