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裡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女聲,玖蘭野早已預料到。
他抱住剛從病房裡奔出來的上官佳兒,好看的濃眉皺成了川字型。
「嗚嗚嗚……他……他……」她在他懷裡抽泣著,身子不斷的顫抖,發出了哽咽的聲音。
看到身穿一身藍色隔離衣的上官佳兒從病房裡衝出來,手指指著病房裡,臉上的慌亂讓魅宮凌雪顧不得穿隔離衣就闖了進去,玖蘭野垂下眼眸,摟著上官佳兒快要支撐不住的身子往裡走。
即使預料到一切,即使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可當他的眼睛看到床上的赫連然時,他驚呆了,無法形容的心情異常沉重。
佳兒一直捂著眼睛在哭,魅宮凌雪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呆呆地半天沒回過神,她的瞳孔放大,抬起腳一步一步機械地朝他床邊走去。
「怎麼…怎麼會這個樣子!」魅宮凌雪嘶啞的聲音能夠讓人的心扯疼,她的手撫上他的臉,卻一直顫抖的厲害,等她用另一隻手按住這隻手不讓它顫抖時,她突然看見他眼角處流出的淚。
「醫生!醫生!」她的腦子裡,心裡都佈滿了恐懼,一種害怕失去他的恐懼感佔滿了她的心頭。
「別叫了!叫來醫生也一點用都沒有!」玖蘭野朝失控的魅宮凌雪厲吼道。
他的眼睛裡映出了赫連然的臉,那張昔日俊美如太陽神的臉,如今只是一夜之間,就變成現在這張皺巴巴的,眼角嚴重地下垂,以前光潔的額頭已經鬆弛,佈滿了皺紋,甚至,他的眉也從濃黑變成了銀白色。
「怎麼可能……」他驚呼出聲,一夜明明就相當於十年,不可能衰老的這麼快!
「你知道些什麼?然為什麼一夜之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告訴我啊!」上官佳兒從他堅實的胸膛裡抬起頭,抓著他的衣領逼問他:「求求你,告訴我,他為什麼死而復生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明昨天晚上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因為令他死而復生的藥有嚴重的副作用!為了你,我不惜給他用禁藥,讓他苟延殘踹的活著!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這樣做?我不想你傷心,不想你難過的死掉啊!」玖蘭野抓住她的肩猛地搖晃著她,他已然失去了理智和冷靜。
「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以為這樣就是為我好嗎?你太令我傷心了,夜……」她從起初的抽泣,到後來的放聲痛哭,她低著頭,問出了她不敢面對的問題「他會這樣慢慢老死嗎?」
「混蛋……混蛋!」魅宮凌雪轉過身從腰間拿出手槍對著他們,她已經憤怒到無法壓抑的地步。
「你們這對狗男女,都是你們害他變成現在這樣子,我要你們陪葬!」
魅宮凌雪的胸口起伏的越來越大,她的指尖就在扣板那,只要一按,玖蘭野的腦袋就可以開花。
面對失控的她,玖蘭野卻有閒情逸致地掏出煙盒,一邊含在嘴裡,一邊點火。
他銀灰色的眸子裡流波暗轉,「赫連然變成現在這樣,純粹是他自己自願的,被鋼筋戳進心臟的三分之一仍然堅持這麼久才死,你應該感謝我延長他的命才對。」
他說的理所當然,低沉有力的聲音讓魅宮凌雪恍惚了一下,而就是這一下,玖蘭野就如風般閃到了她面前奪走了她手中的手槍。
他的風影步,向來都會在幾秒之間可以致人於死地。
看到玖蘭野把玩著剛才她威脅他的槍,她膽怯地往後退,可是胳膊卻被玖蘭野緊緊的箍住。
「想去哪?」他戲謔的聲音就如同地獄的撒旦讓她渾身的寒毛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