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幕天眸光微閃,終於看不下去了,「遇,你到我這裡來吧。」
白遇抬起頭,哆嗦的嘿笑兩聲,「不用了,你們先休息吧,我來守夜,你們放心,一有野獸靠近我就會叫醒你們的。」
雲幕風不贊同的道:「我們兩個大男人在此,又怎好叫白姑娘你守,還是你們休息吧,我腳疼想睡也睡不著,正好可以守夜。」他們一行人大難不死,恐怕早就累了,是他連累了他們,又怎麼好意思。
白遇白了他一眼,「病人最大,你最應該休息的。」
雲幕風撇撇嘴,好吧,他理虧,不得不低頭啊。
白遇滿意的勾起一抹笑,往火裡添了點乾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四周,遠處偶爾幾聲獸鳴在黑夜中懾人心魂,白遇忽然有些恍惚,由衷的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道:「好久沒這樣過了。」在這般陰森的森林中她卻不曾感覺到害怕,而是覺得親切,熟悉,和夥伴們一起出行任務的事情歷歷在目,影像最深的也是在熱帶雨林的原始森林中。
一組人,圍成一圈,漫漫長夜,絲毫不感到害怕。
白遇臉上嚮往與懷念的神情讓雲幕天莫名的感到一絲慌亂,彷彿那是他遙遠不可觸極的記憶,遠的讓他心慌。
「遇。」他掩飾住內心的不安,輕聲問道:「你以前也來過這裡?」他記得她似乎說過她是在深山野林中長大的,難道是這裡?
「沒來過呀。」白遇眨了眨眼,收回滿腔的思念之情,輕歎一聲,「不過也相去不遠了,之前我和我的朋友們為了同恐怖分子周旋,在原始森林呆過一個多月,如今我身在他鄉,恐怕……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恐怖分子?」雲幕天與雲幕風相視一眼,雖然第一次聽過這個名詞,但還是大概瞭解這個意思,只是,她的意思是,她以前做捕快的?雲幕風不解,有女子做捕快的嗎?
「咳咳,這個恐怖分子就是……呃,專門殺人放火的大惡人的。」見他們疑惑的看著自己,她以為他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連忙解釋道,一提起以前的事,她就忍不住多說幾句,一多說幾句,就忘記改改現代的說詞。
雲幕天點了點頭,看著白遇,目光有些猶豫,沉默了一會還是道:「遇,你到底是哪兒人?」
他一直都在疑惑,從她出現到現在,他不知道她是誰,不知道從哪來,不知道她的家鄉,她的家人,唯一知道的,只有她的名字,白遇。
她就像個迷,顛覆他之前對女人所有的改觀。
「呃……」不自覺的避開雲幕天認真的眼神,白遇垂下了眼眸,她該說嗎?真的說出來的話,會不會被人當成瘋子?或者……妖怪?
「是啊,莫要說大哥好奇,我也一直在奇怪,之前當真以為你的皇后娘娘,後來到了謠洲才知道,南宮秋為了躲避太后的控制,已經躲到了雲幕凌旗下,之後我一直都在打探你到底是什麼人,卻什麼都查不到,白姑娘,你就別裝神秘了,痛快點告訴我們吧。」雲幕風笑西西的道,這一笑,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雲幕天遞了他一眼,回頭瞧見白遇為難的樣子,心不由一軟,挪了挪身,坐到了白遇的身邊,輕道:「若還沒準備好告訴我們,便先不說吧,等什麼時候,你決定告訴我們的時候再說,嗯?」
白遇連忙點點頭,朝雲幕天感激一笑,「其實我不說,呃,是怕說出來嚇壞你們……」畢竟,她的來歷對他們來說,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雲幕風勾唇一笑,眉目間映入火光之中,笑意儼然,「遇是在逗我們開心嗎?」嚇壞他們?活了二十多年,真正讓他害怕的事情,還真是少之又少,現如今他最害怕的是她永遠將他拒之門外。
「我是說真的!」白遇急急的解釋。
「呵呵,好了好了,我們相信你。」雲幕天握住她滿是傷痕的手,一抹心疼自眼中流過,自責的道:「抱歉,沒有保護好你。」
「……」白遇想起在密室中,雲幕天說的那些話,心不由自主的震了下,臉一紅,連忙抽回手,悶悶的道:「我沒事,小傷,小傷。」
眸光有些黯然,雲幕天不勉強她,只是又坐近了些,幫她擋風,「你休息一會吧,有我守著。」
「嗯。」這一次白遇沒再和他爭執,只是心中暗暗決定上半夜自己睡,下半夜再換他休息。
風一陣一陣吹來,雖然有雲幕天擋著,但在這種露天的環境裡,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別說睡了,白遇是冷得直打哆嗦,嘴唇都凍成了紫色,看她這樣子,雲幕天輕歎一聲,也不管白遇同意不同意,直接將她摟近了懷裡。
「你……」白遇原本凍得蒼白的臉驀然飄上幾朵紅雲,彆扭的推了推,「別這樣……」
「別說話,睡覺!」雲幕天不理會她的話,更是將她抱的緊緊的,溫熱的大掌貼在她背上,緩緩的輸入內力,溫暖她的身子。
蔓延在週身暖洋洋的氣息,讓白遇舒服的瞇了瞇眼,索性也不再掙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抱……
這麼安慰自己,白遇放寬了心,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好位置,閉上了眼睛……
雲幕天無聲的揚了揚唇,真是個倔強的丫頭,手指輕柔的挑起一屢髮絲,拂到腦後,微笑的看著白遇安靜的容顏。
「如果……」安靜的夜,忽然傳來白遇微不可聞的輕喃聲,似一陣風就能夠吹散一般的聲音。
雲幕天心中微動,努力拼湊她所說的話,「如果什麼?」
聲音平靜了下來,就在雲幕天以為白遇在說的是夢囈的時候,她動了動,輕輕的開口問道:「如果今日,在雲幕凌手上的是我,不是南宮秋,你……會不會吃下那噬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