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相信你。
相信什麼?
相信她不是南宮秋,相信她是無辜的,相信她其實是被冤枉的?
只是,現在談相信,會不會太遲了?
煩……
很煩。白遇本不想去想這些煩心事,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連日來雲幕天的那一句話,總是有意無意的闖進心裡,讓她不得不去思考,不得不去探究這一句話。
然,不可否認的是,在聽到雲幕天那句話的時候,她還是鬆了口氣的。
終於有另一個人相信她了。
那麼,他相信了,等找到真正的南宮秋之後,他就會放自己走吧?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了眼前小羽做的一些點心,百般無聊的粘了一塊放進嘴裡,呃,味道還不錯。
再抬頭,白遇突然發現寧慈宮的下人在進進出出的忙什麼,疑惑的斂了斂眉,她拉住一名宮女問道,「你們這是在忙什麼?小羽呢?」
那宮女顯然被白遇忽然拉住而嚇了一跳,連忙道:「回娘娘,奴婢們正在打掃寧慈宮,小羽去給娘娘換上繡房新送來的繡被了。」
清掃?白遇上下看了一眼寧慈宮,「這宮裡很乾淨啊。」
「這個……」宮女還想說什麼,小羽正好端了一盤糕點走進來,見到白遇連忙說道:「娘娘,這是御膳房差人送來的點心,據說是剛做出來的,娘娘快嘗嘗看。」
白遇順手捏了一塊放進嘴裡,邊吃邊問道:「我那房裡的被子不是剛換嗎?怎麼又要換?」
嘖嘖,宮裡的人生活就是奢侈。
「當然要換新的啦,這樣晚上皇上過來的時候,才知道娘娘是細心準備的啊。」小羽說道。
「咳咳……」聞言,白遇一口糕點嗆在了喉嚨裡,臉繃得通紅,「咳……咳咳……」
水……她要水。
「娘娘!」小羽連忙倒了一杯茶送到白遇面前,「娘娘,您小心點,別嗆著了啊!」
接過水,咕嚕咕嚕下肚之後,順了順呼吸,白遇一把抓住小羽,顫抖的問:「你,你剛才說什麼?」
什麼叫皇上晚上過來的話,才知道她是細心準備的?
這句話,為什麼她聽著就這麼的……曖昧?
「娘娘,您看,剛才總管大人過來說的時候,您又在發呆,是皇上翻了娘娘的綠頭牌,今晚皇上要在寧慈宮就寢啦。」小羽邊說,邊眉開眼笑。
娘娘這回爭氣了,終於討得了皇上的歡心,這樣一來,以後寧慈宮上上下下在宮裡可就比以前神氣了!小羽喜滋滋的想道。
一股血氣往臉上衝,白遇很沒志氣的臉紅了,結結巴巴的反問,「綠,綠頭牌?」
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晚上要在寧慈宮住吧?
不,這似乎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要住的地方,不會是自己房間吧?
見白遇吃驚的模樣,小羽只當她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連忙道:「娘娘一定很驚喜吧?奴婢已經幫娘娘準備好熱水,娘娘要不要先沐浴?」
白遇悲劇,「什麼驚喜,那是驚嚇好不好!」
讓她乖乖洗好澡等著雲幕天來臨幸她麼,光想,她渾身就一個顫抖。
「娘娘!這怎麼會是驚嚇!」小羽覺得她甚是奇怪,其他嬪妃們天天盼著皇上去,皇上還不去呢。
「哎呀!跟你說不通啦!」白遇一甩手,就往外走。
「娘娘,您去哪裡?」小羽連忙問道,這皇上都快來了,娘娘還要去哪?
「我去走一走。」她才不要留下來面對雲幕天。
「奴婢跟娘娘一起去啊……」小羽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再抬頭想跟上去,可哪還有白遇的身影,不由洩氣。娘娘的脾氣,最近是越來越奇怪了。
皇宮後山,皇家專屬的狩獵場中,白遇閒散的把自己晾在一顆樹上,一隻手撐著頭,邊透過茂盛的樹葉打量著湛藍的天空,邊把玩著手搶。
來到這裡似乎也有好些日子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去。
她都不知道呆在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其實她很想,借助雲幕天的力量幫自己找到回去的路,但是,這種希望太渺茫了,她甚至在想,如果她再從一個懸崖那跳下去,會不會醒來的時候,就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無奈的笑了笑,她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可笑,這再摔一下,或許非但沒有穿回去,還把小命給丟了,那才叫得不償失呢。
「唉……」輕歎了口氣,她緩緩的撐起身。忽然,一股強烈的勁風呼嘯而來,警覺性向來很高的白遇反射性的做出動作,身往後翻去,利落的落在地上,警惕的看著某處。
「誰?」
樹林間依舊寂靜,暗藏的殺意卻越來越重。
將戒心提到了極至,白遇摸向了腰間的鞭子,冷笑道:「偷偷摸摸的算什麼本事……」
話未盡完,四五支冷箭從暗處射出,直逼而來,眼凝了凝,白遇連忙縱身,一躲一閃之箭,三支箭從身旁飛過,另一支穩穩的接在手裡。
「嘿嘿,皇后娘娘還真有兩下子。」陰暗處慢慢走出一人,一人一弓,一身殺氣。
此人一臉蒼白的鬼魅之色,眉宇間蘊涵濃重的煞氣,僅一眼,就能夠看的出來,那是常年生活在黑暗殺戮中的人。
「你想要殺我?」白遇緊盯著他,「你是太后派來的?」
在他身上明顯是衝著自己而來的殺氣,在這裡,白遇並未與人結怨,唯一有可能要殺她的人,那便是太后。
持弓男人怪笑一聲,「你,問得太多了。」
話落,弓起,三箭而出,例無虛發。
白遇冷笑,心思百轉千回,手中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箭未欺至身前,長鞭便凌厲的甩出。
但,白遇顯然低估了古人內力的強大,箭鋒偏移,從身側呼嘯而過,直直的刺到身後的樹上,入木三分,頓時,一陣劇痛夾帶著酥麻感從左臂傳來。
血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