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顏居是書聖楊成山的別居,書聖這名掛在頭上,前來拜訪的文人墨士自然是多不甚數,為了不打擾到生活,楊成山特意規定了拜訪時間為五天一次,而今天正到了拜訪的時間。
天剛亮的時候,在離顏居等候的人已經好幾人,拜訪時間一到,便匆忙跑進,爭先恐後的向楊成山請教知識。
不過這一次的會客似乎又有些不一樣,因為大廳裡似乎又多了一人,而那人就是雲幕澈。
雲幕澈本意從皇城來到這就是為了想結交那位對出他下聯的人,卻沒想道那人竟是皇后,失望之餘又有些不可思議。一直以來太后極為喜歡皇后,有了太后的撐腰,皇后在宮中幾乎是獨攬後宮大權,只要有她看不順眼的都皆盡所能的去陷害,毆打,不管是妃子還是奴才,都必須以她為景仰,否則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皇后喜歡權,更喜歡勢,因此經常在皇上面前賣弄,什麼新奇的玩意都搞得出來,孰不知皇兄早就對她反感得厲害,若不是太后寵著她,早被皇兄給打入冷宮了。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那樣惡毒的女人,心裡裝的全是陰謀詭計,竟然也會如此飽讀文墨,可能嗎?他覺得不可能。
「三少爺。」沉思間,楊成山略老些的聲音在而邊響起,雲幕澈回過頭來歉然一笑:「楊老儘管開始便事,我就在一邊看著。」
楊成山捋了捋他的三柳須,微微點了點頭,接著對前來請教的文人們鄭重的介紹,「這位是雲三少爺,是老夫的重要客人,大家若是有不懂的問題,也可以請教他。」
眾人這才將視線放到了雲幕澈身上,能被書聖這麼看重的客人,想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當下紛紛自我介紹起來,雲幕澈則微笑的一一額首。
白遇來到客廳的時候,正好碰上了這一狀況,不由愣了一下,而後揚了揚嘴角,「今天好熱鬧啊。」
眾人中有不少人是經常光顧墨書樓的,當下就有人認出了白遇,驚訝的喊了一聲:
「咦,這不是那天對出下聯的白姑娘嗎?」
「啊!真的是啊,白姑娘怎麼也會在離顏居?」
「她是不是書聖的親戚啊,難怪這麼厲害……」
議論聲越來越多,而身為當事人的白遇倒有些尷尬起來,而聽到那些人的對話,雲幕澈目光漸漸複雜起來,看著她問:「書樓的對子,真的是皇……你對出來的 ?」本想喚她皇后,忽然想起這裡是宮外,不宜洩露身份。
「不是。」白遇連連搖頭,她是實事求事的好警察。
「呼。」雲幕澈重重的吐了口氣,還好不是她,不然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畢竟他可是特地從皇城趕來想要結識那人的,若是那人是在他心中厭惡好久的皇后,他該如何是好。
朝中大臣皆知道一個邏輯,當朝三殿下愛文,五殿下愛武,這兩位王爺是個極端的對反,如若想討好五殿下,那麼就要拿出與武有關的東西才能收買得到他,而三殿下也是一樣的道理,因而他在聽到有人的文采和他不相伯仲之後才會這般激動的趕來。
「既然不是你,那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這下聯的?」雲幕澈認真的問。
「你告訴我的啊。」白遇想也不想的直接答到,
「我?」雲幕澈沒轉過彎來。可以說,他同她說過的話不下十句,他什麼時候告訴她了。
白遇眼中彎起了一道皓月,笑瞇/瞇的說道:「你再那副畫上畫得這麼清楚,認真點看的人都看得出來的。」
「……」認真點看就看得出來?那為什麼這對子都掛上去一年多了,如果不是她,沒準還會繼續掛下去也說不定,難道是說,之前對不出來的人,都不認真?
這話落在客廳中其他文人耳中,猶如是一巴掌甩在了他們臉上,當下臉色各異,形態百出。
楊成山皺了皺眉說道:「那若按白姑娘所說,除了畫上的提示之外,就沒有其他了?」
白遇認真的想了想:「其實回去的時候,我又想了一遍,這對子很多下聯的,上聯是:星輕,月輕,日暖輕,輕輕普照,我那日對的下聯是:風聲,鳥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對吧?」
頓了頓,她清了兩聲喉嚨,接著又道:「其實下聯應該也可以這樣,心重,事重,人聞重,重重穩妥,上聯是對物,下聯是對事,對人,就是說不管在對待哪件事,都要慎重,穩重,這……應該能對得上吧?」
說完她看了看他們,小心的觀察他們的臉色,說實話,對於語文她也是一竅不通,都是瞎頒的。
眾人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怪異,白遇以為他們是覺得這次對的下聯不好,連忙又道:「不行嗎?那這個呢,家和,國和,天下和,和和美美。從家到國,從國到天下,從小和到大和,只要大家都和睦,那全天下不就可以不打仗了?」
眾人的臉色更怪異了,白遇不由垮下臉,「好吧,大家就當沒聽到,我實在是不會了。」她以後還不是不賣弄了,就自己這水平,唉,糾結啊。
「好!」就在白遇失望的時候,雲幕澈突然一聲大喝,激動的站起來,「真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種對法,我是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