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此事倒也是湊巧,落兒曾救過一位女子,恰她手下有善於營生,又很會算賬的能手,她聽說齊王府中急需改善進賬,就毛遂自薦將人推到落兒這裡。」蘇紫落半真半假地道,「澤,你將齊王府交由我主管,我當然要盡心盡責了。」
「算了,就隨落兒。」齊王夏侯澤道,他得讓路南去調查一下那個叫方若萍的女子,只要不危害落兒和齊王府,他可以睜隻眼閉只眼,隨她鬧騰。
「民女方若萍參見齊王殿下,齊王妃。」方若萍體態婀娜,眉如遠黛,臉上薄施胭脂,一身細雲廣綾羅衣裙襯著她更加嬌小可人,茶色潞綢螺紋錦帶緊貼腰身。
煙雨樓的女子,果真如傳言,個個非同尋常。
「起來吧,」齊王夏侯澤坐在蘇紫落的旁邊,「既然是王妃請來,本王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這裡畢竟是齊王府,方姑娘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齊王夏侯澤的一席話,恩威並施,恰到好處。
「是,若萍謹記齊王殿下的教誨。」方若萍行過禮後,抬起雙眸,見到坐在主位上的齊王夏侯澤。
這是傳說中威嚴的齊王夏侯澤嗎,為何他俊逸的臉上散發著無限溫柔。稜角分明的輪廓,暗黑的眼眸深不可測,兩彎劍眉微微向外延伸,面冠如玉,瀟灑閑雅。
一襲褐色用金絲繡成的五爪金龍的綢緞長袍,玉冠束髮,只是這樣坐著,便是渾然天成的高貴威嚴。想不到,世間竟有這般男子,冷酷的樣貌中含著如此的溫潤儒雅!方若萍心中暗道。
「方姑娘。」蘇紫落道,「齊王府名下的產業就勞方姑娘打理了。」
方若萍一聽道蘇紫落的聲音,恍然驚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鎮定自若道,「王妃娘娘曾對韓姨有恩,若萍定當鞠躬盡瘁。」
方若萍將視線稍移,看到了齊王夏侯澤身側的蘇紫落,驚為天人。
芙蓉如面柳如眉,雪膚花貌參差是。
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有淡藍的幽蘭旋生,青絲線勾出了幾片細葉,下擺是簡潔一覽無餘的淡綠色翠竹。
淡雅脫俗的仙姿,曄兮如華;衣著無實卻難掩冰寒月神。皓腕卷輕紗,丹唇澤無加,嫣然一笑,惑塵世。
方若萍從未像現在如此的自卑過,齊王夏侯澤和齊王妃佳偶天成,凝聚著世間所有美好的精華。心中一絲失落劃過,無緣由。
「魯伯,帶方姑娘去西廂房休息。」蘇紫落看著方若萍似一臉疲憊,吩咐道。
「民女告退。」方若萍略施禮,無瀾的心中如今卻是波濤洶湧。
蘇紫落微微一笑,她每次踏入煙雨樓都以輕紗覆面,除了韓姨外,如今京師的煙雨樓中沒有人認識她,連方若萍也不例外。
「澤,你看如何?」蘇紫落問道,將齊王夏侯澤神遊的思緒來回。
「就依落兒,我沒有意見。」齊王夏侯澤寵溺地道。
「你當然沒意見了,齊王府來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還才貌雙全,我看齊王殿下是萬分欣喜得很。」蘇紫落帶著幾分醋意道。
「怎麼會呢,我的眼裡除了落兒,可再沒別人。」齊王夏侯澤笑著看著蘇紫落,見慣了她處變不驚,恬淡無瀾的神情,如今見她嬌態橫生,含嗔帶怒,更是華茂無雙。
「那你為何一直盯著人家方姑娘看呢,還說眼裡只有我。」蘇紫落一一不饒,問道。
「王妃大人,為夫冤枉啊。」齊王夏侯澤起身,擁住蘇紫落道,「皇天作證,我夏侯澤對落兒一心一意,決無二心,無論那些女子是什麼妖魔鬼怪,也抵不了落兒對我的蠱惑。」
「哼—」蘇紫落輕哼,她怎麼成了蠱惑他的狐狸精,這要是讓明璃知曉,非笑死不可。唉,她這一生的修為,就這樣讓他破壞殆盡。
問春歸何處?風吹綠,池邊柳,凌波翠陌過蒼茫。
這一日,齊王夏侯澤攜蘇紫落過晉王府為墨兒的百日之宴,兩人輕裝而行,來到晉王府的後門。
「落兒,我們是不是來得太早了?」齊王夏侯澤不滿的抱怨道,她來早也就算了,卻讓他堂堂齊王殿下竟然走後門,唉,碰上她,他的地位一落千丈。
「澤,委屈你了。」蘇紫落展顏一笑,「我不喜歡熱鬧,這樣才避人耳目。」若姍姍來遲,受到眾人的關注,她非暴露行蹤不可。只是,走後門,呵呵——她是不在乎,可是身邊他不清不願的模樣,逗著她輕笑起來。
「你還笑,」齊王夏侯澤無奈地看著蘇紫落,扶著她下轎,「走後門就後門,落兒有令,為夫哪敢不從。」
「參見齊王殿下。」守在後門的兩個侍衛驚異的看著齊王夏侯澤,這位齊王爺今日唱地是哪處戲,竟然出入在後門,當看清他身後的蘇紫落後,忙道,「見過王妃。」
「她不是你們的王妃。」齊王夏侯澤劍眉微蹙,不悅地道,「記住本王的話,她不是你們晉王府的王妃。」
「澤,算了。」蘇紫落握住齊王夏侯澤的手,「我們進去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墨兒。」其實也難怪他們,她蘇紫落本就與晉王妃蘇落蕁長得一般模樣。
晉王府的佈局結構,蘇紫落倒也不陌生,「澤,你看,人家晉王府好像比齊王府好多了,亭台樓閣,雕欄玉砌盡顯奢華。」
「落兒,你後悔了。」齊王夏侯澤緊張地問道,每次想到晉王夏侯奕與蘇紫落的種種,雖然她不是晉王妃,可是他的心中還是存在著說不出的情緒。他的八弟太出類拔萃,就連他也自歎不如。
「嗯,有點。」蘇紫落假意道,偷偷地看著齊王夏侯澤悠悠哀怨的臉色越來越濃,「誰教齊王殿下對落兒連句甜言蜜語都捨不得說,還對落兒那麼凶。」
「落兒。」齊王夏侯澤暗歎,女人都那麼善記仇嗎,他那天只不過被她氣得說重了幾句,想不到她竟然記到如今。
「呵呵——澤,要是你哪天辜負我,我一定讓你找不到。」蘇紫落笑道,目光流轉,燦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