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門外,每個人都他提心吊膽的望著裡面的兩人。
但是裡面的兩人都似已經化身石像,動也不動。
這不動的戰爭有時候比激烈的打斗更為扣人心弦,所有的人都不敢弄出一點聲音,生怕擾亂的現在一絲安靜。
卻說裡面的炎天,在裡面聽到夜憐的話後,立時如斗敗的公雞,失去了所有神采,更失去了斗志。
他凝望著夜憐,忽然放聲大笑道:“我就算死,也決不會讓你活著。”
忽然間,炎天已經幻化成一團黑氣,驀然間沖入的夜憐的體內。
夜憐的面色大變,但他卻阻止不了。
有形的東西能抵擋,但霧呢,屋是無形的,又如何抵擋?
就算在周身布下一層防護勁道,那依舊擋不住炎天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毀滅能力。
這毀滅足以毀滅一切!
夜憐也不能例外。
所以這團黑霧成功入駐了夜憐的身體,只要炎天一個不高興,隨時都可以爆開夜憐的身體。
以他的力量,到時夜憐只怕已不是簡單的形體被滅,就連魂魄只怕都要破碎!
夜憐能怎樣,夜憐能如何。
夜憐體內至少還有七條有著意識的殘魂,夜憐只要被毀,他們也絕無轉生輪回的可能。
霸道的毀滅力量當真是不了抵擋的,夜憐體內的經脈不停的被毀滅著,修補與重生的能力已經趕不上毀滅的速度。
這對夜憐來說絕對是一件壞事。
他要阻擋,卻無能為力,現在唯一辦法就是能夠想出一種能夠抵抗毀滅的力量。
這世上的一切都是相生相濟,相輔相成的,絕沒有我安全的絕對。
就算是毀滅也不行,所以有毀滅,就有新生。
生與滅本來就是一個循環。
兩儀也本是一個循環。
當夜憐想通這個道理的時候,體內的一切力量都已經變成生命的力量抵抗毀滅。
力量在毀滅。機體在新生。
所以夜憐依舊無礙,反倒是炎天久久無功,心浮氣躁起來。
卻聽淡然夜憐道:“你是毀滅不了我的。”
炎天在他體內道:“難道你能夠毀滅得了我嗎?”
夜憐歎息道:“我也殺不死你。”
炎天冷哼一聲,道:“你知道就好,現在你若肯退一步,我們倆個當天地的主宰,怎麼樣?”
夜憐道:“看來你還是不願放棄這個權力。”
炎天大聲道:“我當然不願意。”
夜憐卻道:“這世上本該沒有天,一切自然,為什麼一切都要天定,我告訴你,今天我跟你一起毀滅,我也不當天。”
炎天被夜憐的話吃了一驚,道:“你瘋了嗎,跟我一起毀滅,你有什麼好處?”
夜憐道:“我只是想讓這個天地永存,不再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炎天嗤笑一聲道:“告訴你,就算沒有天,這個世道也遲早會毀滅。”
夜憐道:“為什麼?”
炎天道:“你以為人類就是好東西嗎,告訴你毀滅不好,衍生也不見得就是對的,你永遠都該記住,物極必反,就算沒有我,早晚有一天,人類該滅絕還是滅絕!”
夜憐忽然沉默,他覺得自己疏忽了一點,他想到毀滅的對立是新生。卻沒想到生存的對立是滅亡。
是啊,不管這個世界還能走多久,永遠都逃不脫毀滅的一天。
因為人都有欲望,這種欲望一定會驅使自己改變很多東西,而這天地本是自然的,有了太多不該改變的東西,那就注定滅亡。
最終,夜憐堅定的道:“不管怎樣,我都不准你這麼毀滅生靈,將來他過他們滅絕,那是他們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天作孽,卻不管他們的事!”
炎天道:“你真是冥頑不靈,好,現在我就在你體內,我就看看你如何能夠毀滅我,我就不相信你真能夠毀滅你自己。”
夜憐的目光深遠,久久,似乎終於下了決定。
驀然間,一聲大喝傳出,驚震每一個人的心底。
這呼喝聲中充滿了一種絕對的孤獨,一種不可隱瞞的悔意跟遺憾,每一個人心中出現的都是一個淒涼的背影。
黑衣的死神,正在離他們遠去。
緊接著,傳出炎天的嘶吼聲,“青天,你真是瘋了,竟敢真的這麼做。”又是幾聲不敢的吼聲傳出,震人心肺。
接著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眾人之間輪回門內,炎天的身體竟似已化作飛灰,被風輕輕一吹,就已經煙消雲散。
直到震驚良久,才有人喊道:“炎天滅了,炎天滅了!”
一傳十,十傳百,跟著就是如海洋一般的歡呼聲,每個人心底都激動的大喊起來,炎天滅了,炎天滅了。
夜憐還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目光中充滿了冷淡的無情。
不知何時,輪回門已經自動開了。
難道夜憐關閉輪回門的力量已經失去,總之,楓血、青蓮、虎嘯天他們已經都沖了進來。
他們每個人心底都有很多話要對夜憐說。
可是當然他們看到夜憐的時候,卻是一個冰冷的軀體。
一切都已經冰冷,楓血跟青蓮觸摸到夜憐的身體,都不禁放聲悲呼,虎嘯天跟辰星都是黯然神傷。
遠處,自也有人流淚。
那些都是夜憐與之有虧欠的人,那些都是夜憐欠了情的人!
忽然間,那木立著卻就醫冰冷的夜憐,竟也如炎天般,一下子如飛灰般散去,隨風飄遠。
這一代傳奇死神,就這麼與世訣別!
終於,那些藏在人群中的身影,忍不住的留下眼淚,看來她們心中也很痛。
所以有時候說,恨因愛而生,但當一個人的死的時候,全部得恨又會變成不可追及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