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神采復燃,其清澈照人,更勝往昔,而身子也在一瞬間挺的筆直,堅定如山,似乎在這片刻。
他已經不懼世間一切,所有的一切,也都不能將他壓到!
立在山上,他的身形雖渺小,但看上去卻又是那麼的偉岸,就像一柄從不低頭的劍,昂首立在天地間。
四下的劍氣擠壓仍舊,無形中的壓抑更重,可是辰星就站在那裡,仿似如泰山壓來的劍氣只不過是清風拂面!
果然,那劍氣的壓力再不能令辰星的神色有絲毫凝重。
驀然間,一切撤去,這座劍山竟與辰星來時一樣,仍舊是漫山尖石,宛如利劍!風聲呼嘯,怪聲不斷!
而那真實的劍氣更如從未出現過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
一切來的快,卻的也快。
辰星的眼四下掃視,似乎也在疑惑著剛才的一切是不是做夢,是不是虛幻?
就在這時,山間那神秘的聲音又響起:「你終於來了。」
辰星自然能夠感覺得到這聲音是在對自己說話,於是道:「你在等我?」
一陣沉默後,那聲音道:「我等你已經太久。」
這聲音充滿了滄桑,充滿了久久等待的倦意,辰星似乎能從這聲音中聽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寂寞。
其實這世間不管任何生命,特別是一些修為蓋世的英魂,更是難以在這漫長的歲月中等待。
而他們在這靜寂的歲月中等待這麼多年,也正是為了某種那一了斷的夙願,或者是一種偉大的使命!
辰星的眸中精光一閃,問道:「你真的是劍神?」
那聲音道:「世人都道劍神歿身,消失世間,卻不知千萬年以來,我劍神一直在等著我的轉世前來,能夠振起劍神之威!」
辰星神色不由一變,道:「難道我真是你的轉世?」
劍神道:「你不信?」
辰星肅然道:「我的確有點不信,你是幾十萬年前的人物,而我是第九天的人,這中間的差距如何解說。」
劍神道:「你如今修為已在逍遙境之內,但你真正修道的時間並不多,依你說你的悟性當真如此高嗎?」
辰星沉吟了一會兒,道:「我有時也懷疑這點,但是又該怎麼解釋?」
劍神微微一笑,道:「這當然是我的安排。」
辰星眉頭一皺,問道:「怎麼說?」
劍神道:「當年我對抗天劫,真身破碎,唯剩殘魂,後來我僅留一絲靈念,讓殘魂進入冥界,並且讓你封困在冥界彼岸,受天地靈粹浸煉,直到等你靈根天成,才回自動解封,轉入輪迴。」
辰星恍然道:「你是說我只所以與你差別這麼多年,是自己一直被封困在冥界彼岸?」
劍神道:「正是。」
辰星略一沉默,忽又問道:「可是怎麼一封就是幾十萬年,這未免太不可思議!」
劍神語氣黯然道:『「這都是我棋差一招。」
辰星面帶疑惑道:「為什麼?」
劍神道:「當年我將你封印彼岸,可是卻未想到天地毀滅之後,冥界的位置就會改變,也就是說,那封印你的的彼岸已經不再是彼岸,自然也沒有當初的靈氣,所以你會一直到這一天的時代才會形成靈根,轉入輪迴。」
辰星暗暗點頭,心知劍身說的不錯。
他略一沉吟,然後道:「現在我來了,你有什麼要跟我說。」
他的目光四下掃視,似乎想要找到劍神的所在處,可是劍神的聲音似乎自四面八方傳來。
根本就找不到劍神的所在!
劍神的聲音又響起,道:「你靈根已成,我沒有別的話贈你,但我方纔所說的一段劍道真言,希望你能記住!」
辰星鄭重道:「我已經謹記在心!」
劍神道:「記住就好,記住就好!」
話音一落,忽見一道靈光沖天而起,辰星抬頭一看,就見那靈光自上而下,直衝入辰星腦際!
辰星立在當地,但覺靈光入體,宛如一道清流劃過自己的週身血脈,那些通暢的或者不通的脈絡。
在這股清流的疏通下,全變得暢行無阻!
辰星只覺一瞬間週身的靈力似乎用之不盡取之不竭,正當他疑惑的時候,就聽到體內一道聲音道:「從今日起,你要忘卻自己的名字,記住,你就是劍神,不死不滅的劍神!」
劍神,我就是劍神!
體內的聲音落下很久後,辰星依舊喃喃的自言自語著。
他知道這體內的聲音是劍神在提醒告訴自己,他已想到剛才那一道靈光也正是劍神的最後一絲殘魂與自己融合。
這正如夜憐與自己的前世殘魂融合一樣!
融合後非但能夠有更多的領悟,而且本身修為也會有很大的提升。
他現在就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提升,不禁對劍神的眷顧而十分感動,忽悠念及從今以後這世上當真已沒有劍神,不禁發聲道:「我知道,你等我就是為了將劍神傳承給我,我今後一定會背負起劍神的盛名與責任!」
可是他的聲音落下很久,都在沒有回聲。
他的神色忽然變得很落寞,甚至有些悲傷,因為他已經知道,從今這世上再不會有劍神。
就算有,也不會再是曾經的那個!
辰星想到自己來此的事情已經完成,而且自己竟果真是劍神的轉世,不禁為這離奇的緣分而唏噓不已。
他本來想找夜憐向他告辭。
可是卻想到夜憐肯定也在找尋自己的前世,想到他今後還有那麼多的艱巨任務。
不禁也在為夜憐的命運而感到歎息。
略一沉默後,想起人界的凌薇肯可能已經等了自己很長時間,回去的心不禁也有點急切起來。
人豈非總是這樣,當一個人時,總是無牽無掛,當有人掛念時,卻又總是牽腸掛肚。
這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誰能說的清楚!
於是辰星便展動身形,揮手劃出一道虛空道路,向人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