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招,辰星的劍已斷,身負傷。
由此可見雙方明顯的實力差距,但現在辰星居然還要接著戰下去,再戰下去豈非就是找死。
難道辰星已瘋了?
辰星沒瘋,他要戰下去是他的原則,楓血已經領教過他的倔傲,所以知道勸服也是無用。
他只有站在遠處默默的歎氣。
辰星看著手中始終不肯放棄的斷劍,那被一種絕對的力量拗斷的斷處,就彷彿辰星心口的一道傷痕。
那麼明顯,那麼深!
這是陪伴了辰星二十多年的劍,現在一朝斷卻!
辰星的心如何不痛,如何不怒,他眼神中已經流露出一股難以釋懷的哀戚,更有一種漸漸燃起的怒火!
辰星一直是個沉得住氣的人,所以他的劍道走的也是沉穩的一路!
但現在,他心頭的怒火已盡被激起,那一種深深的怒火已經徹底將他燃燒,他眼中已經沒有亮光!
只剩下火!一團戰意的火!,一團憤怒的火!
辰星的身子本來還有些不穩的,但是忽然間就變得很穩,就像一座山屹立在那裡。
這或許就是憤怒的力量!
辰星一步步的走向狂龍,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緩慢,卻又是無人可摧的凝重,就彷彿每一步都他在對方的心上。
所以他雖然沒有出手,但狂龍已經感覺到自己心弦的跳動,那種律動似乎已經跟辰星的腳步看齊。
狂龍忽然感覺自己的渾身上下似乎都已經被辰星腳步的那種無聲韻律所支配。
只要自己有一下跟不上,就會面臨無可抵禦的殺機。
所以辰星的腳步有多慢,狂龍的心跳也就多慢,直到狂龍漸漸的喘不過氣來。
狂龍的氣息越來越粗重,辰星這般無意識的邁出了可以令人無法抗拒的腳步,本來是可以以此取勝的。
但腳步終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辰星已經走到了盡頭,走了狂龍的面前。
最後一聲沉悶的腳步聲落地,狂龍的心才算是略有放鬆,緩緩恢復過來。
他不敢置信的望著辰星,似乎覺得他那白衣的掩蓋下,整個人都令人看不清,似乎有著一種是神秘。
就連楓血也震驚,不明白辰星何以這般緩慢的走動就令狂龍整個人不敢妄動一下,似乎一動就會有殺機臨頭。
其實這正是一種無形的契機,也就是當晨星走動的時候,就好像已經用這股氣勢發動了做令人難以防範的攻擊。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狂龍已經不受辰星腳步的控制,他害怕在被辰星無端的控制住,所以就抓著這一絲機會出手。
這次意外的是沒有出拳,而是出腿。
剛烈的腿風,要比利刃更銳,更勁!腿未到,腿風已經破碎虛空,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腿掃向辰星!
已經身受重傷,卻戰意滔天的辰星!
辰星還沒動,他的手中只有一柄斷了的劍,此刻他竟沒有去看就要掃到自己身上的腿。
反而凝視著自己的劍!
腿的速度掃出得有多快!要比一個人眨眼眨得更快!
也就是說一個人眨眼的瞬間,狂龍的腿就會掃到辰星的身上,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辰星卻沒有想該如何卸去這一腿的勁道,反而凝神注視著自己的斷劍!
難道他還在為自己的劍傷心?
眨眼的時間已過,狂龍的腿也已經掃到,剛猛的腿風直逼的辰星的長髮舞動飛揚,衣衫鼓動,令人看上去有一種散亂的堅毅!
但就在狂龍的腿觸及辰星身體的瞬間,辰星的劍已動,微微的一動!
劍鋒直刺狂龍的腰脅處的關元穴,就這一下輕微的變化,狂龍卻已經清晰的感覺了出來。
他可以斷定只要自己的腿再掃出一分,辰星的劍就會刺入自己的那一空門。
他不能讓辰星有任何傷及自己的可能,所以他寧願自己這一腿落空,撤回。
狂龍果真迅即的將腿掃向空處,剛巧避過辰星的一劍,那知他這一避,局面就開始完全逆轉。
辰星似乎是一瞬間恢復了所有的真力,劍勢不停,斷劍不斷的掃出,每一掃出就是直打狂龍的一處空門。
狂龍空有一身霸絕的修為,卻一直不能出手,更不願與辰星硬碰!
他是一個高手,自然明白不該跟一個拼了命人相比,所以他還在躲,他有意耗盡辰星的銳氣。
楓血在旁,似乎也已經看出了狂龍的用意,反觀辰星,竟已經閉上了雙眼。
這一下令楓血吃驚不小,他本以為辰星每一劍掃出,必打狂龍一處必護穴位,定是靠著絕對的眼力!
哪知此刻細瞧之下,辰星竟一直是閉著眼睛的。楓血不由感歎人間劍道修訣的奇妙,竟可以閉眼而有如此靈敏的靈覺。
或許箇中的奧妙只有辰星一人才體會得。
他這一戰本就是用命在賭,賭速度,賭準確。
無一例外,這次他也賭中了,他可以在狂龍每一出招前出手,在狂龍閃避間,總能準確的刺向他的空門。
所以此刻縱然辰星的傷勢還未恢復,修為遠不及狂龍,但是他卻能夠以一己之力敵住狂龍。
現在他似乎已經物我兩忘,只是醉心於那種劍走隨心,如意圓轉的境界!
而狂龍卻是怎麼也越久越等不耐,終於忍耐不住的大喝一聲,身子暴起,在空中連連嘶吼。
他似乎想要幻化出獸身,但辰星哪裡給他機會。
就在狂龍身子竄出的一剎那,辰星的身形已經如風隨之跟上。
狂龍居然也不再躲避,雙臂又開始狂揮起來,在身前形成一道難以破除的屏障,令辰星的劍難以刺出。
緊跟著,狂龍又開始咆哮起來,這個身子都在膨脹著想要進行獸化。
辰星就在凌空面對著狂龍,他依舊閉著眼睛,似乎在用心感應著狂龍的空門。
雙臂狂舞,哪裡都是無堅可催的強絕氣勁!
這又該怎麼去尋找空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