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的來歷你已經知道了。八岐天妖,難道強大到了這等地步?」文天看了看地面,都是紅潤帶紫的木質,溫暖光華,散發出一股檀香,原來是陰檀木打磨成的地板,沒有一絲灰塵。文天就索性一坐了下去。
兩個人,就在這空曠的大殿中,一上一下的坐著。八岐天妖眼光一收,大殿中央的巨大紅銅火盆又漂起了幽幽的火苗,尖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的來歷我當然知道,你燭龍的繼承,自然會回到你該來的地方。」
八岐天妖停頓了一下,「未來的事情,我也不盡清楚,只在坐關時,用元神遊宇宙,冥冥之中,感應我的傳承,結果看到了未來的情景,那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們歷代八岐天妖,都是為堪破命性的奧妙而存在,你也不例外,你也沒被萬丈紅塵污染了本心,這是極好的。」
文天想了想,心中有些名悟:原來這天妖只是個稱號,就像藏傳佛教的活佛一樣,每一代在圓寂之前,都要指定一個轉世靈童做為傳承。
「周圍的世界確實不重要,只是遊戲的場地,更有許多伐戮命性的東西。」文天用指敲了敲地面,發出「籐籐籐」的聲音,瞇起眼睛,對著中央的火苗出神,「你要我做什麼?」
點點漣漪蕩漾,文天發覺眼前的宮殿消失了,不見了,他竟然立身在虛空中,只有他自己。
「何為道?」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在文天耳畔響起。
文天不知道這個在精神層次無限接近造物主的至人為何會向他發問,沒有過多的思考,他老老實實的答道:「無名,天地之始。」
天妖冷漠的聲音清晰的在虛空中響起:「是嗎?」
「無名者,謂道。道無形,故不可名也。始者,道本也。吐氣布化,出於虛無,為天地本始也。」
「你真正理解道嗎?那是你的道嗎?」
面對這個問題,文天無言以對。沉默了片刻才張了張嘴:「這……」
「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而你呢?」天妖非常淡然。
天妖在精神境界是最接近天道造物主的人,他似乎在有意點撥。文天迅速讓自己靜了下來,默默思索著。
但是,天妖之境界太過飄渺了,文天無法捕捉。而就在這個時候,漠然的聲音再次傳來:「道在哪裡?」
文天如墜冥淵。深陷黑暗世界,抓不到一縷霞光,神情恍惚無比。如同已經沉入一片混沌中,那裡之波動恐怖無比。隨便迸濺出點滴混沌力量,恐怕都會震碎一片修者。
莫名虛空中,文天依然木木的站著。「你的道在哪裡?」聲音冰冷,沒有感情,再次在虛空中響起。
「我地道……在遠方,需要探索。」文天在苦思。祖巫殿,混沌之初,似乎都曾經記載了道之印記,淨土中的老人們,也曾經向他闡述了不同的「道」,但是都很飄渺,似乎在遠方,很難捕捉。
感悟就像蝴蝶扇動起點點漣漪,虛空像是破碎了一般,而一道靈光也隨之劃破了黑暗中的冥霧。文天彷彿清醒了一些,道:「道在前方,只需前進。」
天妖歎息,這令文天又有了一絲迷茫,道:「道在後方,一轉身的距離。」他想到了曾經幾次陷入過空靈之境,那種與道合一、天地同在的感覺玄之又玄,說不清道不明,如果能夠回頭看清,似乎就抓住了本質。
「你的道究竟在哪裡?」天妖還是如此問。
這一次,文天似乎真地徹底驚醒了過來,很長時間都陷入沉默中,最後才道:「道在我地腳下,我所走過的路就是道。」文天語氣非常地堅定,像是徹底破開了心中的迷霧,他知道自己該如何走下去了。
「很好。還有嗎?」
文天的目光越發堅定,道:「道在你們的身上,我踏過你們就是入道。」
天妖的笑聲傳出,他並不敵視文天的這種「道」。「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他也曾經說過這樣驚世駭俗的話,為世間立下行為規範,成為人類楷模,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禁錮的力量。「追求大道,為世作則」需要破除,才能開拓。
而文天發現他已經再次立在了幽冪島之上,眸光堅定的望著遠方,剎那頓悟,讓他感受非凡,明悟了自己的未來之路。
他一動不動,似融入了這片天地中,天空中的廝殺聲,彷彿已經希聲,地面上數萬人也彷彿消失了,這個天地間就剩下了他自己。
神遊天外,似乎已經立身在高天之上,俯視下方,一條奔騰咆哮的黃泉,黃水茫茫,一瀉千里,浮浮沉沉。
一絲明悟浮現在文天的心間,玄功自動流轉起來,心海中是玄而又玄的明悟,與此同時內天地也同時璀璨無比,湧出一股股生命精元,向著他的四肢百脈流動而去。
神化的內天地五行,被一道道刺目的光束連接起來,神脈在凝練,生命精元如泉湧一般,澆灌著文天近乎乾涸的身體。 像是受到了生命的洗禮,文天的五臟六腑、四肢百脈、全身骨骼、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以及血肉都被生命精元滋潤了。像是孤寂的沙漠,流淌過一道生命長河,在被盡情的潤溉。停滯兩年多的修行,在這一刻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在這一刻突然暴漲猛衝起來。
破!破!破!一破再破,不斷沖關,神脈顯化,血肉中的生命精元變得旺盛無比。在這一刻,文天清晰的聽到了體內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像是壁壘被打破了。剎那間,他從識藏境界鬼仙,連破三道關,直接晉陞到了高級鬼神境界。
近兩年文天的修為進展很特別,精神領域已達到了鬼神高級境界,但是肉體力量方面卻始終停滯在鬼仙不前。
文天修煉成的陰陽五行體,也險些因此而崩潰,好在最終穩固了下來。
今日,他連破三道關卡,肉體力量與精神領域同時進入鬼神,壽元恢復,體質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這是一次真正的蛻變。身體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速不斷變化著。
那曾經老化的器官,再現活力,內視可以發現,五臟六腑像是再生了一般,閃爍出一陣光輝,像是水晶玉雕琢而成的一般。骨骼則像是鑽石一般,疏鬆的骨質漸漸凝實,密度越來越大。而略有鬆弛的皮膚,也漸漸平展開來,最後如新生的一般滑嫩,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體質急驟提升,這不僅僅是恢復那般簡單,而是真正的發生了質的變化,超越以往多多,陰陽五行體再上數重樓。這是一次真正的陰陽五行體蛻變。
文天感覺每一寸肌膚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彷彿揮揮手,就可以撐起一片天地。「修行也是修心。」
這一次的明悟。讓文天體會到了很多。「道」之一字玄而又玄,他「道路」還很漫長。
天妖,這個精神層次無限逼近造物主的人,給文天上了最好的一課。
當文天自玄境中醒轉過來時,發現天空中激戰地修者全都消失不見了,而九幽地獄也早已空空蕩蕩。數萬人都退走了,此地只剩下了他自己。
仰望虛無的天空,文天默默沉思,慢說與天妖相比,就是那墮落天使他也都不知道差了多少。不過,這並沒有讓他氣餒,高手都是從苦修中走過來的,弱小是一個必經的過程。
登臨上通天山。平頂之上一方青石巍然而立,古拙中漾著一絲靈氣,越是凝望越發覺得不凡,且隨著時間地推移,竟然變得模糊起來。
青色巨石,似乎已經融入了這片天地中,恍惚間已經化歸為「道」。有著一股說不清的靈韻。
這讓文天暗暗稱奇,暗歎果然是非凡之物。
並不為此情此景所動。文天徑直大步上前,來到青色巨石前方,騰空而起,躍上巨石,以平常之心視之。
古拙的刻痕。雖然歷經無盡歲月了,但是依然清晰可見。通天徹地,八卦算盡天下。
八卦,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離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風,兌代表澤。文天坐在青石之上,手指摩挲著那刻痕。文天悠然神往,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八卦刻痕。漸漸的感覺眼前地一切景象都模糊了,浩如瀚海般的空曠虛空,一望無際,他仿似來到的了另一片空間。
文天靜靜的端坐在那裡,近乎石化一動不動,他茫然無知的沉浸在一片虛無的幻境中,只知不斷的前進再前進,但始終尋不到出路。
直至,一抹流光劃破虛空,八卦刻痕浮現在浩瀚天宇之上,他才如夢方醒,在這廣闊無邊地虛空中抬頭仰望。
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符,竟然連通了八扇門戶,詭異的浮現在天空中。文天心中驚訝無比,感覺八扇門背後連通著八個世界,他並沒有衝上去,而是靜靜地在這裡仰望。八卦變得模糊起來,回歸原始,而後從最初始狀態開始運轉,直至清晰。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如此演化,文天一動不動,靜靜觀看。
這一切,只能用博大精深來形容,越是觀看,文天越發覺得複雜玄奧,八卦蘊含了天地至理,那是幾乎造物主伏羲氏的道之凝華。
直至冪日初升,文天才從幻境中退出。 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青石還是那青石。
不同的是文天此刻的精神狀態,他感覺神識愈發凝練了,他從八卦的演化中看到了一縷造物主的道之印記,這一晚對於他來說意義重大無比。文天躍下青石,站在石山上,雙手划動,演化八卦軌跡,這是他的感悟所得,與原本意義上地八卦大不相同。天、地、水、火、雷、山、風、澤八相紛呈,不斷在文天周圍浮現而出,到了最後彷彿有八個虛幻的世界繚繞在文天的周圍。
越是演練,文天心中明悟越多,到了最後整座石山之巔都籠罩上了濛濛光輝。文天驚訝的發現,八卦之八相竟然有演化成神通的趨勢,有可能讓他再添一大神通。
日昇日落,文天靜靜的在通天山上盤坐了三天,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大極,真的如同八個不同地世界,漸漸由虛變實,呈現在他的身邊的四面八方,八卦刻痕徹底從他心間抹去了,剩下的只是八相世界。
八極世界,似乎可以貫通真實的空間,他只需在八個虛幻的世界中邁步,就宛如在真實地天空中騰躍飛行一般。可謂極速!
此不可想像地神通,與伏羲之道大相逕庭,完全不同於八卦真意,這是文天剎那間的靈光感悟,最終演化成了自己地「道」,成就了一門威力不可揣測的新神通。
到了現在無需變成陰陽玄蛇之身,他就可以騰躍於虛空之上了。
八極世界,神通威能不可想像。如今不過是初成,先天之上已經屬於罕世地專屬神通!
傳說,有一種神通名曰六道輪迴。修煉到極致威能不可想像,文天有一種野望,想讓將八極世界超越六道輪迴,那樣他就可以救出后土了,一切是多麼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