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向病房,藍佩昕撲扇著睫毛,呆呆地掃視過病房裡的一切,又看著窗外朝氣蓬勃的一切。
冬天的陽光是顯得格外溫暖,清晨外面的街道也沒有過多的行人和車輛,又是一番別有風味的景色。
在藍佩昕甦醒之後,夜辰木第一個醒來,看到藍佩昕坐了起來,欣喜若狂「佩昕你醒了?!」
被這叫聲吵醒的遲尉漓和韓筱雨看著藍佩昕,心中是既興奮又擔憂。
藍佩昕似乎不為所動,依舊空洞的看著窗外,彷彿病房內沒有什麼能夠吸引她。包括,夜辰木。
「佩昕?」夜辰木的手在藍佩昕眼前揮了揮,藍佩昕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根本不去理。
「……佩昕,你、你不要嚇我們。」韓筱雨顫抖地抓住藍佩昕的肩膀,不停地搖著「佩昕你看看我們,跟我們說說話啊,你……」
韓筱雨被夜辰木直直的推開了「你讓開!不准你那麼對佩昕。」
遲尉漓蹩眉看著坐在地上的韓筱雨「筱雨,不要太激動了,佩昕不能受刺激。」
「刺激?」韓筱雨冷哼一聲,毫不在乎的從地上站起來「夜辰木帶給她的刺激,我們心裡都清楚,如今倒指責起我了?」韓筱雨瞇起雙眸,看著夜辰木。她到現在為止,那股衝動依舊沒有退下「夜辰木!你說,是不是因為你,佩昕才會這樣的!?」
「我……」夜辰木接不上話,只能看看一臉茫然的藍佩昕。
「韓筱雨!」遲尉漓把韓筱雨拉到了一邊「佩昕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在埋怨什麼?」
「你們……」韓筱雨搖搖頭,笑著「果然,遲尉漓你就沒有一刻是真心對我的。」說完,韓筱雨轉身出了病房。
遲尉漓感覺到一絲莫名其妙,也不多過理睬,看著夜辰木,沒有說話。
「佩昕,你能聽到我說話的對不對?」
藍佩昕默然。
「好了。」遲尉漓轉過了頭,不想繼續再看著夜辰木這副表情「先讓醫生來看看吧。」
醫生不一會兒就急匆匆地趕到,檢查了一番大呼「奇怪啊,真是奇怪。她沒有任何徵兆,而且觸覺還是打開的,可卻如同一個玩偶一般,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聽出這話中的驚異和無奈,夜辰木更是著急「你一定要讓她好起來!」
「我會盡力的。」醫生歎了一口氣,離開了一片沉重的病房。
「佩昕,來,喝一點粥。」夜辰木小心翼翼地把勺子放到藍佩昕嘴邊,哄著。
藍佩昕木訥地張嘴,將粥放進嘴中,不會兒又吐了出來,還連帶著清水。
這種情況已經維持好多天了,正如醫生所說的,注入營養素不是長久之計,總有一天藍佩昕的身體會垮掉的。
但是,有一個消息,還是讓夜辰木和遲尉漓痛苦不堪。
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他們說……
藍佩昕如果依舊照這個情況下去的話,最多,也不能活過半年。
那麼美的佩昕,如果消失了他們的生活裡,那麼會變得怎麼樣?
夜辰木從來沒有那麼恨自己,為什麼要把家庭的恨加到藍佩昕的身上。為什麼以前不懂得珍惜。一句話,雖老,但是是真理。
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嘔……」藍佩昕還在吐著,夜辰木痛苦的皺起了眉,遲尉漓也是一陣痛心。
這時,門外走進來了一個誰都不願意看到的人。
夜辰墨帶著笑意打量著他們「怎麼?很痛心?」看到藍佩昕,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是震驚與受傷「她,還好麼?」
「她還好麼?!夜辰墨,你居然有資格說出這四個字?」遲尉漓前的怒氣全都在此時爆發,提起了夜辰墨的衣領「夜辰墨,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肯善罷甘休!」
夜辰墨拍掉了遲尉漓的手,戲謔一笑「什麼時候?我想,到我覺得可以的時候。」
「夜辰墨!」
「等一下!」夜辰木猛然擋在了夜辰墨的前面,接住了遲尉漓的那一拳頭「遲尉漓,你好好照顧佩昕,我覺得,我要和某些人好好談談。」
夜辰墨和夜辰木站在醫院門口,兩人臉上都是難得一見的嚴肅。
「墨,你還恨我們嗎?」
恨?他不需要,只是有些怨罷了。「恨會累積那麼多年麼,夜辰木,我覺得上天好不公平,憑什麼要把我的家庭完全拆散。」
「你還記著。」
「對!我還記著,我怎麼能忘記?我又怎麼能忘記小時候,那些同學圍在我的身邊,罵我是個雜種!」
「……對不起。」
「對不起?夜辰木你不配跟我說這三個字。」『
「夜辰墨。」夜辰木顯然有些慍怒「我今天是想好好的跟你說的,佩昕真的是無辜的。」
「噢?無辜?曾經是誰口口聲聲地說著要報仇?要讓藍佩昕生不如死?現在你居然有資格跟我說藍佩昕是無辜的。也不想想是誰親手把她推進我們的糾紛中?」
「你……」夜辰木欲言又止,定定地看著夜辰墨。
夜辰墨怔了怔,這樣的夜辰木,情緒真的讓他猜不透。
「我求你。」躊躇許久,夜辰木從口中吐出三個字。
「……」夜辰墨顯然有些震驚,求?這個字可能從夜辰木的口中說出來麼。而如今為了藍佩昕,他居然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嚴。想到這裡,夜辰墨不覺得就有些不爽,憑什麼他為了藍佩昕能夠付出那麼多?
「求我也沒有用。」夜辰墨冷笑著起身「下次再見,我們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的關係。」
看著夜辰墨的離去,夜辰木不由得惱怒起來。夜辰墨是什麼意思?自己這輩子還沒那麼低聲下氣過,他居然還那麼冷清地離去!琢磨不透夜辰墨話中的意思,夜辰木就算是有萬般無奈也不能過多的顯露。
回到病房,就看到了遲尉漓的容顏與藍佩昕的連近在咫尺,夜辰木臉色更是陰沉「遲尉漓,你在幹什麼。」
遲尉漓似笑非笑地看著夜辰木「你說我能幹什麼,佩昕不止你可以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