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夕夕,別太激動,這裡是醫院呢!」承博小心地提醒貝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弄清楚哲的情況,就,就……」說到此,廖艷雲再次掩面痛哭起來。
「好了,事已至此,希望井承哲可以吉人天相羅!」貝夕見廖艷雲這個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
三人就這樣坐在手術室外面的椅子上,看著上面亮著的紅燈,不發一言……——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了,門開了……
「醫生,怎樣了?病人怎樣了?」三人圍攏上來,異口員聲地問。
「哎——!」醫生解下口罩,滿臉的疲憊,「病人還沒醒過來!」
「沒醒過來?!!!」貝夕一把扯住醫生的白袍子,「那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很難說,他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是腦部受到了重創。已經超出了國內醫療設備所能及的醫治範疇了。」醫生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你是說,他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嗎?」貝夕說出這話時,只覺得大腦嗡嗡地響個不停。
「留在國內的醫院的話,情況不樂觀,如果到國外去,興許還有希望!」醫生說完便走了,接著,護士將井承哲推了出來。
「井承哲!」
「哲!」
兩個女人叫著撲過去。
「你們別動他,病人才剛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護士嚴肅地說,末了還狠狠地盯著廖艷雲,「不是跟你們說了,病人情況複雜,要好好照顧的嗎?你們都是怎麼好好照顧的?」
廖艷雲聽到護士的話,羞愧地低下了頭。她真不應該,在醫院裡,就與井承哲那個,那個。
「病人現在需要休息,暫時不能探望!」末了,護士又強調了次,便推著井承哲向病房走去。
「承博,怎麼辦?怎麼辦?」貝夕倒在承博的懷裡,掩口而哭。
「我會負責到底的!」廖艷雲堅毅地說。
「人都醒不了,你負責有什麼用呀?」貝夕真有點恨廖艷雲,恨她將井承哲弄成這個樣子。
「我把井承哲帶到美國去!」廖艷雲站起來,向病房走去。
「把井承哲帶到美國去?!!!」貝夕呢喃著,心彷彿被重重地敲了一捶,先是扭曲的疼痛,接著便被抽離了一般。
「如今之計,唯有這樣了!」承博關鍵時刻,才說了這麼句話。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
「那我去找醫生談談走的細節!」廖艷雲似乎有點迫不及待,她這次來,本來就是要叫井承哲眼她回美國的,只是她沒想到事情會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可是……」貝夕伸出手,想去攔廖艷雲,馬上又覺得不應該,想說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夕夕,讓她帶走井承哲吧,你都聽醫生說了,到國外,井承哲恢復的可能性會大些。」承博握住貝夕的手,溫柔無比地說。
「嗯!」貝夕不再說什麼,她還能說什麼?說她捨不得井承哲離開嗎?可是,她不是早已經決定了,她要和承博,平靜地過一輩子的嗎?她現在又有什麼資格,捨不得另一個男人?!!
「承博,我想去看看井承哲!」貝夕最後離開承博的懷抱,無言地走向病房。
「夕夕——!」承博想告訴貝夕,護士剛才的囑咐,可是他最後還是將話吞到了肚子裡去。末了,他也跟著走向病房——
「井承哲,你要走了,你知道嗎?」病房裡的貝夕,默默地站在病床前,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
「你為什麼現在不醒過來,你快醒過來呀?你不是不想離開我嗎?那你快醒過來呀?如果你不醒過來,那你就要漂洋過海,離我遠去了。你別想我會去看你,也別想寶寶會去看你!」
可是,病床上的井承哲,再也聽不見貝夕的呼聲了,他一動不動,臉色是可怕的蒼白,眼睛是可怕的緊閉,唇是可怕的緊抿著。病床裡只有點滴在一滴一滴地落下,彷彿是貝夕心裡的血一點點的被抽出。
如果她的血能把井承哲救活,她也一定會像吊點滴這樣,將她的血一點一點地抽出來,灌到井承哲的身上,將他救活,哪怕自己從此會灰飛煙滅!
「井承哲,你真的聽不到我在說話嗎?」貝夕繼續用心跟井承哲講著,她到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如此捨不得他。
之前,她說要和他保持距離,可是他們依然在同一個城市,而且她知道,以井承哲的個性,他一定會三五不時地來找她的。
以各種借口來找她和寶寶的!
「夕夕,好了,讓他好好休息吧!」承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貝夕的身後。他將貝夕臉上的淚珠,無聲的拭去,然後擁著貝夕,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
貝夕沒有抗拒,她已經無力抗拒了,此刻她行屍走肉般,任承博擺弄著……去哪都無所謂了,她害死了井承哲,萬一去到國外,他也醒不了呢?
那她從此便不知他是生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