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慕如辰平靜的話語,洛風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難道是藍妃告訴她的?
「不要那麼盯著我,不是藍妃。」慕如辰彷彿看出了他的疑問,有些遲疑道,「還記得那晚的黑衣人嗎?我是那時得知的。」
想到那日那劍險些要了慕如辰的命,洛風又忍不住在心裡低咒一聲,要不是自己出現的及時,連他也不敢保證這位即使面對死也笑得一臉無辜的女子會好好的站在他身邊,與他說話。雖然態度不是那麼熱情,但至少還肯與他說話,心裡就是覺得莫名的幸福。可能是那份隨意的性情和從容自信而不虛偽做作的淺笑地魔力吧……
恍了恍神,洛風微微一笑轉頭,卻意外的沒有發現剛才還好好呆在自己身邊的身影,手下意識的一緊,除了空氣什麼也沒有抓到,心沒來由的一陣驚慌……無意的抬頭欲找,瞥見不遠處的荷花池畔一抹再熟悉不過的白影就那麼隨意的坐著,靜靜地望著滿池含苞待放的荷花,那風輕雲淡的直叫人暖到心間的笑意並未曾褪去,自然而灑脫……瞧著那悠閒自得,樂在其中的模樣,洛風不自覺的嘴角輕揚,心也隨之放鬆,卻又有點不甘心,縱使自己再如何聲名狼藉,也無人敢如此戲弄於他,不是他想要如何,只是看不得她的無所謂,但是,不然他又要她如何呢。他洛風這輩子怕是沒有這樣忍耐過一個人吧,不過好像也沒有人敢如此忽視他吧。苦笑著搖搖頭,「辰兒,我該那你怎麼辦呢?!」身影一動,已至慕如辰身側。
慕如辰微微轉頭,全然不顧洛風的臉上的無可奈何,朝他一笑,這笑與平日略有不同,笑得燦爛無比,笑的美麗動人,笑得沒心沒肺,卻也笑得洛風心裡發毛,「那個,剛才看到太子殿下不知神遊何方,不一打擾。惹怒王朝太子……怕是罪不可赦,我可是擔當不起。比起被懲罰,還是賞賞花,觀觀月來得自在。」
洛風明知她是故意的也只是冷哼一聲,你說的倒輕巧。心裡輕笑,行,慕如辰,我看你要玩什麼,我奉陪,反正這宮裡平時甚是無趣。也就不動聲色的自那抹白影身旁坐下。
慕如辰對他這樣的舉動並未詫異,雖與洛風相處的日子不長,卻也知道這位桀驁不馴、名聲在外的皇子絕對不是一個甘願受縛的人,也正是這樣,她才會猜測,這樣不羈的人,即使不想做君王,怕也是不敢居於臣下吧。更何況他即使太子又是公子洛,完全有這個能力和實力,這也是她不願將真心托付的另一半原因。不是沒有心動過,其實對於這樣一個頑劣,卻也英俊灑脫,氣質非凡的少年,即便是歐陽辰也會動心吧,何況是不滿雙十的慕如辰。然而,無論是慕如辰還是歐陽辰,她們都是嚮往自由而又淡泊名利的女子,她們同樣有一個自由的靈魂,以前只是為了自己最愛的親人而活,而當她們失去後獨自生活時,那麼她們骨子裡的那股執著是很難改變的。和親,只是一個開始。那些紛爭,對於有著強烈的人權觀念的歐陽辰來說,不想甚至是不屑捲入的。直接忽略掉洛風在身旁,只是依舊賞著她的荷花,無語沉默。
清風微動,兩人的髮絲和衣裳隨風而動,池中水面泛起陣陣漣漪,一波一波煞是美麗,滿池的荷隨風搖曳,淡淡的荷香瀰漫在周圍的空氣中,說不出的舒服……洛風手中把玩著被風送至他手中的她的髮絲,心滿意足的瞧著慕如辰。
慕如辰覺察,輕輕抬手拿下還在洛風手中的髮絲,把它隨手放在身後,並不著痕跡的向旁邊挪了挪,拉開一點與洛風的距離,剛才因為過近的接觸,她的心跳已不再那麼平靜,而她不喜歡自己有這樣的感覺,一想坦然的她到底是在害怕還是在逃避,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洛風看著慕如辰的舉動,並沒有為難她,只是依舊呆在原地未動分毫,眼眸卻被慕如辰伸出整理髮絲的右手上的鐲子吸引。那鐲子雕刻細緻精美,在暗夜裡也能無光自亮,憑他對各種奇珍異寶的識別能力,竟也說不出它的制材,但可以斷定,這個鐲子不簡單,忍不住有些酸意的道,「這個鐲子,於你,很重要吧。」
慕如辰回眸,這才發現洛風一直在盯著她右手的鐲子在研究,她也就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這不就是那日香蘭誤以為是城軒哥哥送的鐲子嘛,那日沒扔也就沒在意,並未覺得有多特別,反而每次看到心就有一絲的糾結。重又抬頭看向面前的荷塘,「或許吧。」
「可你都嫁給我了。」洛風沒頭沒腦的不甘心的丟出那麼一句話,好似一個搶不到糖吃有些委屈的孩子。
「那又怎樣。」剛才洛風的話語成功的轉移了慕如辰賞荷的注意力,回眸看向洛風,那雙沉靜的眸子裡帶著些許玩味,她沒想到洛風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忍不住揶揄道。
「你想反悔?!」洛風不滿的話語裡,滿滿地全是威脅。
「好像有那麼一點。」慕如辰好像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是有點惡作劇的道,「應該不止一點,而是完全如此。因為……」
「你敢!」還未等她說完,洛風就微怒的接下話頭。
「有什麼不敢的?要不要試試,我立刻就可以在你面前消失。」慕如辰無視洛風的怒意,半真半假的道。
「你……」洛風聽她這樣一說,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心裡還是有隱隱的擔心,喃喃自語道,「辰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呢?」話未完,慕如辰已被洛風緊緊地禁錮在懷中,彷彿一鬆手她並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