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辰就這麼定定的站著聽了許多,疑慮更是太多,這個淳於家到底是什麼身世背景……夜晚的風太涼,慕如辰本來就只是輕紗薄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誰?!」就這一動,裡面即刻傳出了嚴厲冷酷的聲音,慕如辰聞聲迅速轉離,一抹白影隨即消失在夜空,如料想中一樣,身後一抹黑影也並不省事,握劍而追去……
慕如辰明白,這樣寂靜的『冷宮』自己這樣下去,非死不可,而她明白,自己確確實實還不能死,於是,在另一邊的轉角花壇邊站定,望著面前出現突兀的黃鬱金香,出神,凝視,等待……就那樣一動不動,晚風吹起的黑絲凌而不亂……
一股輕柔而又散發著危險氣的異樣地風從身後向白衣女子襲來,她就這麼站著一動不動,絲毫不受那冷冽的劍氣所脅迫,那雙沉靜如水的眸子在暗夜裡散發著清輝,微微一笑,彷彿一切均是成竹在胸,果然……
「你是誰?」如她所預料的那樣,劍光在關鍵的那一刻實時被一名黑衣男子控制住,此人正是慕如辰在藍裳宮見到的黑衣人,他也被怔住,並不急於下手,區區一個弱女子,他淳於鑒並不放在眼裡,冷冰冰的問道。
「不過一個癡花之人而已,公子何必如此緊張。」白衣女子緩緩的答道,全然不知身後那道殺人喋血的目光和冷冽的劍氣,並不轉身。如此的冷靜,與黑衣人的怒意形成對比,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白衣女子就是剛才竊聽自己秘密的人嗎?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騙過我?!」劍此時已毫不猶豫的橫在了白衣女子的脖頸。
「我不知在王朝皇宮賞花也有過錯,莫非是我擋著公子道了?」淡淡的語氣,不見任何波瀾。
「子夜,你一個姑娘家出來賞花?」語氣裡帶了太多的探尋,不過已有了明顯的和緩。
「並非每一個人都如此幸運,能碰上公子這樣的大俠 。」已有了諷刺,「我想一定是這明黃的鬱金香令令公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吧。」
一語雙關,卻又命中淳於鑒內心的想法,他開始猜測,這人的來歷,她怎會出現在這,是宮內人嗎?他有些猶疑,要知道,他淳於鑒為了得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對江湖之人是不敢輕易得罪的。這麼多年的苦心醞釀,他不想毀於一旦,在王朝潛伏了那麼久,他很快就要接近成功了,郁家當年的滅門之仇也該當是時候讓相關的人付出代價了,天下馬上就屬於他,他在思索,這位女子絕對不是一平凡之人,她的氣度和處變不驚他已見識到了,甚至於連他也是自歎不如……
「公子,我想縱使我所說屬實,也罪不至死吧。」這時,慕如辰才開始談當即需要解決的問題,頭一偏,卻觸到了那雙冰冷而又深幽的眸,並未現出絲毫慌張,反而在感慨,好一雙冰冷冷酷的眼睛!
「廢話少說!你有沒有看到一白衣人從此經過?」橫著的劍動了動,在如此寂靜的夜晚,慕如辰幾乎能聽到幾根割斷的髮絲落地的聲音。
「白衣人?這麼說來就是我了,公子也太抬舉我了吧。只是我想奉勸公子一句,從大事者就不應該有自己的情緒,如此而已。」慕如辰已知,自己身邊這個危險的人物野心雖大,顧慮卻也太多的,那麼自己就萬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何況他今夜本就是衝自己而來。
淳於鑒聽到此不禁生了一口悶氣,『哼』了一聲,想不到如此深宮,還有此等臨危不懼的女子,恐怕連自己的姑姑也不及她,只是留著究竟是禍還是福……?
在他考慮之時,慕如辰正要說話,不料一陣悠揚飄渺而又雄厚的簫聲自不遠住飄然而至,繚繞在整個皇宮,在並不寧靜的午夜顯得格外清幽……
慕如辰也暫且忘了自己的處境,突然間有了安全感,忍不住朝簫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是縱使夜晚的月亮再亮再圓,也是見不找半個人影,只有依稀顯現出的皇宮樓閣,華而不實,有些虛幻,在月色下隱約可現,不禁呆住了……只聽一陣輕微的風從耳邊掠過,回頭,黑衣人已不見影兒。
慕如辰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簫聲戛然而止,只是餘音還在,猛然想到黑衣人是遁著簫聲而逃,就知是這簫聲替她解了圍,看來來人並不簡單,否則淳於鑒也沒有就這樣離開的可能。憑著自己對聲樂的瞭解,沒有多想就習慣性的朝著簫聲傳來的方向大聲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日我慕如辰定當湧泉相報!」
「後輩免禮。」熟悉而又戲謔的聲音在她的後面傳來,慕如辰心裡一驚,竟然是他!怪不得剛才一聽到蕭聲,思緒又情不自禁的飄到了那日在風月樓自己彈琴時和著的簫聲的情景,原來……也就在這一剎那,洛風已至她跟前。
他原本只是想趁著夜深人靜只是悄悄來藍裳宮看她一眼,並不想讓人知道,料想慕如辰並不在,青紗帳微微挑起,有些凌亂,洛風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隨即就碰到了剛才那一幕,因為心中有所擔心,也就任黑衣人逃脫,逕直來到慕如辰身邊,發現她安然無恙後才放下心來。
「你老人家好興致!」慕如辰真為剛才的衝動有些後悔,是呀,這裡是王朝的皇宮,不是圖蘭,不禁自我解嘲。
「如果沒有我的好興致,恐怕我的太子妃早已地下府興風作浪去了。」幾天不見,依然是那頑劣的有些漫不經心的語氣,一臉欠揍的笑著。
「你……」慕如辰一時也想不到詞來反駁,只是微怒著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