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都記起來啦!」香蘭興奮地叫道,繼而才想到慕如辰前面說的話可就急了,「不,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香蘭只願一輩子呆在小姐身邊照顧小姐。」
「我,怎麼不知你的想法,逗你的!」慕如辰一見她那急樣就不忍再逗她,微微點頭,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許多,雖然失去親人,孤身一人確實痛苦,依稀記得當日爹爹把自己送上馬車就吐血倒地,自己也是心灰意冷之際才縱馬決意要離開這紛擾的世界,只是沒有如願,或許老天還對自己心存一份眷戀……
冷靜想想也許現實並不如此糟糕,這裡面一定有玄機,只是現在還不是揭開真相的時候,自己只能選擇離開。只是沒有想到,那逐步恢復的如零星般的記憶讓自己明白:自始至終自己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爹娘的竭力保護與隱忍的愛在權術面前卻也無能為力,以前自己總是一味順從逃避,那麼現在就讓自己來作出抉擇,掌握命運的主動權吧……留在圖蘭,只能塗添煩惱,一個連有家回不了的人永遠是最悲哀的,在這裡也無牽掛,所以只能選擇離開……
「香蘭就知道小姐最好!」
「只是,皇上能否准奏卻還是問題。」一想到剛才皇上的反應,就有點沒譜,幽幽道……
「皇上駕到!」隨著清脆的聲音想起,宴會上那抹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看來來的真是時候,只是眼前的皇上已是一身便裝,沒了先前的威嚴,濃濃的眉宇間透著幾分莫名其妙的擔憂,多了幾分親切敢感。
「奴婢給皇上請安!」香蘭驚恐的一跪而下。
「慕如辰見過皇上。」只是站起微微屈膝,也不知為啥,對這種跪拜禮是有一種天然的牴觸的。
「起來吧,不必多禮。」皇上徑直走到慕如辰對面坐下。香蘭知趣的退了出去。
仔細打量著這個一身素衣的靈動女子,只見她一臉的坦然,沒有絲毫的不知所措,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一雙眼睛淡定的望著自己,這還是那個一見陌生人就戰戰兢兢的呆在閣中十來年的木訥女子嗎?怪不得巒兒天天在身邊誇她如何如何好,原來……前幾天有要事在身也就沒來紫玉閣,今天是忍不住,只是到底是怎樣的想法讓剛知道失去的人要去王朝,於是道,「辰兒,你確定你自己的決定嗎?」
「是皇上,我心意已決。」慕如辰悄悄望著皇上的一舉一動,見他對自己的行為並不在意,就已明白皇上此番來不過是認定一下自己的決定,也就放下心來,見皇上坐下也就很自然的坐下回答。
「是不是,我這皇宮不好?」果然,皇上都是自稱我,而非朕。
「這皇宮倒是真的很好。」慕如辰毫不猶豫的回答,那清澈的眼裡滿是憂鬱,「只是這宮牆太高。」
「是呀,是呀。」皇上不置可否,「那你是一定要去王朝?!」
「請皇上成全。」
「你可知王朝太子為人。」
「略知一二。」
「你就不怕……」
「懼與不懼,只在人的一念之間。」
「可你,畢竟是慕兄唯一的女兒呀,我又怎能讓你去承擔這一切。」
「皇上,爹爹生前的為人如何?」慕如辰只是毫無痕跡的避開傷心之處。
「慕兄他赤膽忠心,為圖蘭。」
「那爹爹生前最關心的國事是什麼?」
「慕兄一生都在為邊疆之事出謀劃策。」
「我是爹爹的女兒,就更應該完成爹爹生前的願望,何況爹爹和娘親也是用生命護著辰兒才會遇害,他們在天之靈也希望我能快樂的。」淡淡的語氣,不見任何波瀾,「何況,邊疆安定,百姓安康,也不是皇上你作為人君的希望嗎?慕如辰雖是亡臣子女,但大禮不拘小節,何況求得一份自在的安寧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爹爹泉下有知,也必定是支持的。」
「也許你說的對。好吧,難得有你這份心,不過,後悔了隨時對我說一聲。」面對如此明大義的女子,沉吟半響他已找不出理由拒絕,看來自己想把她留於宮中做太子妃的想法已不可能,「沒想到,慕兄把如此聰慧的女兒藏了十七年,哈哈!哈哈……」
「皇上過獎,辰兒不過是為了爹爹的遺願,終究是為私,讓皇上見笑了。」
「辰兒,你很容易讓我想起一個人,只是那明澈的眼睛已不在。」皇上突然停止笑聲喃喃道,似是自語又是刻意對慕如辰說的。
一陣沉默。
「皇上,為何如此開心?臣妾可是許久未見皇上如此開心了。」話音未落,一雍容華貴的婦人懷抱一個精緻的盒子已挑簾進入,微微環眸掃了一眼室內,那曠世的容顏風情萬種,想來這位就是當年從雪域來的琉璃公主雪璃,也就是當今皇后,只是那雙原本清亮的眸子裡卻充滿了世俗的污濁,忍不住搖了搖頭,想必這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皇上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只見慕如辰起身微微屈膝,「臣女慕如辰給皇后娘娘請安。」
「起來吧,辰兒。」笑意盈盈的上前扶起慕如辰,「以後就不必多禮了,都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