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地走過去,昀娘猶豫著把銅鏡遞給了雲遙。
雲遙接過,只看了一眼,「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沙啞的笑聲帶著開懷的笑溢出,讓刑羅天詫異地挑了挑眉,而一旁的昀娘則是惋惜地看著雲遙,姑娘這受刺激大了……
雲遙笑的厲害,要不是此刻不能動,她到真想捧腹大笑幾聲。
天哪,自己此刻的臉怎麼能用臃腫表示,昀娘這說法還真是委婉,可能由於泡的太久的原因,再加上遇到了「清赤露」混著的水,那臉從中間一部分脫離了她本來的臉,甚至有些地方幾乎都向外翻捲著,森白森白的臉色,如果此刻出去,絕對可以扮鬼嚇人,而且,絕對一嚇暈一個。
等笑夠了,雲遙抬眼正好看到昀娘有些惋惜的眼神。
輕咳了一下,略微抿了抿唇,「昀娘不用擔心的,這只是**罷了,扔了就沒事了。」說完,揚手扯下了**,露出了那張絕世容顏。
也許是反差太過厲害,刑羅天與昀娘呆愣在當場,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如果說剛才的女子用面目猙獰來表示,那麼此刻這章傾國傾城的面容,真的難以用言喻來形容,因為泡過水的緣故,臉有些蒼白,但是,那不施粉黛依然朝霞映雪一般。
一雙黑曜石一般晶亮的眸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櫻唇扯出一抹淡然。
「只是一副皮囊罷了,死後也不過是一堆白骨。」
刑羅天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聽到這,閃過一道詫異,隨即高聲一笑,「姑娘說的是,的確不過是一副皮囊,老夫果然沒有救錯認,光姑娘這份從容不迫,就定不是一個凡人。」
刑羅天說完這話輕笑,看著雲遙的臉,沒有了方纔的驚艷,更多的卻是欣賞。
他刑羅天在江湖上闖蕩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面對大風大浪時,如此鎮定,而且她這一身的傷,即使是男兒,也不免露出些許虛弱,可這女子,眉宇之間沒有絲毫的疲憊,更多的卻是閃爍如同星辰一般的濯耀的目光。
此女子,絕非池中物。
「刑幫主說笑了……」
雲遙抿唇,低垂著眸眼看了看自己手裡拿著的**,表面潰損的厲害。看了這個東西以後是用不成了……
……
時光荏苒,雲遙在這裡住了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把身體養好。
那日她隨後問了昀娘自己身上的毒,得到的竟然是昀娘詫異的目光,說她的身上根本沒有毒,只是五臟六腑有些虛弱,需要好好地調理調理。
雲遙後來猜想,應該是最後慕容玄烈給自己準備的菜餚裡的劇毒,中和了自己體內原本存在的毒。
只是為什麼正好可以中和,她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而她此時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叫做洺月城的地方,處於涅玄國與雲晉國交界處的一個獨立小城。到這時候雲遙才知道,除了她當初所待的涅玄國,這個時空還有其他的三個國家,分別是雲晉國、西洬國、東曄國,其中以涅玄國與雲晉國最有實力。
只是兩國實力本不相上下,也很少有爭鬥。
於是,四國之間到也算和諧。
而洺月城地處的位置比較特別,而且也不大,兩國倒也沒喲必要爭執,後來放到最後,洺月城既不屬於涅玄國也不屬於雲晉國。
當時雲遙被打撈上來的那條河,則是洺月城得以生存的一條河。
因為生存靠著這條河衍生出來了許多幫派,而以刑羅天為首的邢天幫則是這裡的翹楚,雖然說是丐幫,但是這也是十幾年前,由於最近運河發達,邢天幫與四國聯繫的較為緊密,到也在江湖上小有名氣。而幫主刑羅天更是一個不可多得將才。
為人俠膽義膽、仗義執言,洺月城的人也多願意被他統領。
在他的領導下,洺月城倒也是一片和諧美滿。
……
在這一段時間裡,雲遙曾向昀娘打聽過蘇月宸的事情,得到的卻是涅玄國玄王中毒,而其玄王妃誤墜斷崖的消息。
雲遙知道這消息一定是慕容玄烈派人放出來的,蘇月宸在她進宮之前已經被玄風帶離,所以她到也不擔心,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當時她沒有問玄風他們的去向……
她不確定自己活著的幾率有多大,所以她不想保證沒有結果的承諾,所以她沒有問,也沒有想過要問。
只是,如今……蘇月宸,他還好嗎?
他如今又在哪裡……
自己真的像自己當初想的那樣,可以放開一切江湖逍遙,這些時日,她的腦海裡竟然閃過的全是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對於自己的心,連她自己都有些迷茫了……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皺著眉頭,雲遙撫著虯枝的手一沉,眸中閃過一道黯然,抬頭望著一覽無際的蒼穹,竟然有種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感覺……
「雲遙姑娘——」
身後,傳來昀娘溫和的聲音,雲遙轉身點了點頭,看向昀娘,當看到她眉心間閃過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時,開口問道:「昀娘,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哦,沒什麼。」
昀娘搖了搖頭,臉上依然笑著,「看雲遙姑娘說的,昀娘能喲什麼事情,我來是告訴姑娘一聲,幫主要見姑娘,此刻正在大廳等著。」
「這樣……」
雲遙瞇了下眼,感覺昀娘似乎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一個人即使隱藏的再好,她的眼神有時候還是會出賣她的。
不過既然她不想說,她也不會問,「那就煩請昀娘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