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陽的古道上，一輛馬車緩緩地行駛，馬車旁，兩匹馬不緊不慢地走著，傳來極輕快地「嗒嗒」的馬蹄聲。
馬上，兩個頎長的身影，一個溫潤如水，另一個卻是寒冰一般。
過了許久，玄風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依然慢悠悠的馬車，心情格外的惡劣，有些不解地向身側的蘇月宸詢問道：「主子，像這種事情，交給屬下就行了。」
「無妨。」
目光直視著前方，蘇月宸俊美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馬車裡，雲遙聽到玄風的話，懶洋洋地探出頭，趴在窗口，挑著眉尖似笑非笑地看著玄風，「怎麼？你很有意見？不想來的話，我可沒說一定要你來。」
「你……」
抿緊了唇，玄風在蘇月宸的目光中漸漸地微頜下頭，「王妃，是屬下的錯。」
「喏。」
點了點頭，雲遙目光流利不定地看著向後倒去的灌木叢，腦海裡閃過方才看到的墳墓，隱藏在極深的叢林中，沒有墓碑，只是那樣一座墳墓。
淒涼，蕭索。
為國家耗盡了一生的心血，莫寧他最後得到的又是什麼？
叛國的罪名？
還是，連屍體都是偷偷掩埋的悲哀？
站在墳墓前的那一刻，她清晰地能夠感覺到心口傳來的灼痛，那種痛，有種歇斯底里的肆虐，就像是一個想要呼嘯而出的靈魂，掙扎不息。
那那麼一刻，雲遙以為莫清言的靈魂並沒有消失。
但是，也只是那一刻，心痛又赫然不見。
撫著心口的位置，雲遙第一次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無助感，即使她喜歡用槍決定一切，但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她連自己的生死都沒有辦法決定，更何況是別人的？
「可是累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馬車竟然停了下來，抬起頭，雲遙目光對上蘇月宸關切的眼神。
沉默地看著，雲遙有片刻的失神。
過了許久，才悠悠地低歎一聲，聲音緩慢而又悠長，「人的生死，是不是真的就這麼難以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