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叩見郡主。」管家雙膝跪下,雙手將鑲著祖母綠的寶劍舉過頭頂,滿臉淚痕,連連高呼,「蒼天有眼吶。可汗、雪妃,郡主找到了。」
管家跪在地上因激動而顫抖著。
玉兒驚惶得連連後退,一雙大眼睛充滿迷茫,「管家請起。我是郡主?我是高昌隙王國的郡主?我為何被拋棄在上天山的路上?」
管家傷心地歎了一口氣,站起來,把寶劍送回玉兒手上,低聲說:「郡主跟老奴來吧。」
管家輕輕推開和雨殿的側門,對玉兒說:「郡主,進去你便知了。這個房子只有王爺和郡主你可以進去,老奴在外面等著。」
玉兒心裡稍稍閃過一些戰慄,房子裡到底有什麼?
推開房子,房子正中掛了一幅女子的掛像,畫中女子身著天山維吾爾族的衣裳,美麗溫柔,一雙大眼睛,笑盈盈地望著。她是誰?好像在那裡見過?夢中?
玉兒驚駭地看著,輕聲念著:「雪妃。」畫上還蓋著先皇的私章。看來應是先皇為雪妃所畫的像。
「管家。」玉兒轉身走出去,「雪妃是誰?」
「郡主,讓老奴慢慢跟你講吧。」管家突然蒼老了許多。多年封存深處的記憶如今被重新撕開,是多麼痛苦地事,就像親自再次經歷。
「大唐先皇帶兵攻打我們高昌隙王國,可汗陣亡,王族中人死的死,逃的逃,逃不掉的被俘虜帶回大唐做奴隸。雪妃是可汗的王妃,就是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玉兒閃過一雙溫柔的眼睛。
「是的。當時阿史那賀魯王爺六歲,郡主你四歲。敵人攻打進王府的時候,你剛好在奶娘家。雪妃派人找尋你的時候,你已經不知所蹤。雪妃聽說你失蹤了,可汗陣亡,傷心欲絕,欲尋短見,追可汗而去。」
「後來呢?」玉兒追問。
「被老奴苦苦攔住。老奴勸雪妃看在阿史那賀魯王爺是可汗唯一血脈的份上,把阿史那賀魯王爺養大。」管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你們怎麼來到大唐的?」
「雪妃為了救我們,委身先皇,答應先皇來大唐。先皇就把雪妃帶到這,給雪妃建了瑤池山莊。」管家幽幽地說,「雪妃心裡很苦,為了阿史那賀魯王爺,與大唐先皇周旋,心中又為辜負可汗而內疚。不久便憂鬱而去。莫嬤嬤是雪妃的奶娘,雪妃過世,她傷心過度,就便成瘋瘋癲癲的樣子。」
「阿史那賀魯王爺自幼懂事,亡國之人,在夾縫中偷生。先皇還在時,看在雪妃的份上,朝廷不敢明著對王爺。如今先皇駕崩,新帝即位,阿史那賀魯王爺……」
「王爺被軟禁了?」說完,玉兒就後悔,那是哥哥,阿史那賀魯不是王爺,也不是王兄,沒有了王國哪有王爺與王兄。玉兒的心就像被血水漫過,呼吸不得,痛苦地哭不出眼淚。
「是。阿史那賀魯花天酒地,也是為了掩蓋自己。為了可汗復國報仇的遺言,但皇上始終懷疑。」管家心痛地說。
「我以為我是一個孤兒,沒想到我還有親哥哥。」玉兒悲喜交加。
「老奴馬上讓人飛書告訴王爺,王爺肯定驚喜。」管家為找到郡主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