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玦並沒有立刻回應他,「林絲凡……你想死麼?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心痛了,出來。」於是也懶得關水,直接衝進了水流中拉我。
他握著我的手臂,我將他的手掰掉;「滾!滾!……」
尹娜看著兩人瘋狂地在水中鬥爭的來來回回,被那個滾字喊得全身一抖。還從來沒有人敢不知死活地對總統說一個滾字。
似乎,好戲要上場了,只要她激怒總統。
果然,南宮玦的嘴角緊繃,額頭青筋直冒。那絕對是發怒的前兆。
尹娜低低地問,「她是誰?」其實尹娜並不是不怕死,只是她要賭一把,在他在憤怒的時候,若是對某人有了一個評價,那麼也一定最差的。
南宮玦望著依舊雷打不動蜷縮在水柱下的人,如此胡鬧,他出言侮辱道,「誰?!哼~就是我在路邊撿來的一個,死賴著不走的流浪貓。」
尹娜看著南宮玦咬牙切齒的深情,暗暗地平息了自己的恐懼。一隻死皮賴臉的流浪貓——無論這是不是自欺欺人,總之,她很滿意。看著裡面全身濕漉漉的樣子,蒼白的小臉,還真像一隻沒人要,人人唾棄的流浪貓。
尹娜眼中閃過一絲譏誚。然後扯了扯嘴角,一臉輕蔑地離開了萊恩古堡。
水聲很大,可是南宮玦的一字一句我都聽在耳裡。撿來的死賴著不走的流浪貓!
心無比的痛,小小地心臟好像被切成四塊,然後還是不能解某人的恨意,再無情地將破碎的心臟剁成了碎片才甘心。
小小的我,無助地在水中,體溫透支。冒著冷氣的身體又因為心房的一陣陣抽痛而不停地顫抖。
林絲凡,好可笑的三個字。沒有了紅莊作為後盾,你就成了一隻人人唾棄的流浪貓,比過街老鼠還不如。一邊哭一邊自嘲冷笑。
南宮玦自從聽到了滾,就無動於衷地站在了浴室門口,任由濕漉漉的髮絲垂在臉上。
發現水中的我開始微微的顫抖,還發出怪異的聲音,南宮玦的心也抽緊了,莫名的緊張感又開始襲來。「林絲凡……」
他試探地問道。沒有動靜,他探過手,好冰!
剛才指尖的那一點點觸覺就已經令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冷水澆灌已經快一個下午了,她還要呆到什麼時候!
不行!何況,她從遙遠的古代醒來,若是昏迷沉睡就不知道又是什麼年代了,莫名的恐慌讓他毫不猶豫地上前再度衝進了水中。
「我們出去好不好?你會著涼的。」可能剛才他太強勢了,南宮玦放柔了聲音好言勸道。
身體已經被他輕易地提了起來,我扭動著,耳邊都是他剛才傷人的話,於是我一把抬起頭,紅著雙眼辯駁道,「著涼,真可笑?你認為像我這樣死皮賴臉、人人唾棄的流浪貓有多嬌貴麼?」
我神志不清,全身的體力也像是被抽空了,開始搖搖欲墜,歪著頭,滿臉的自嘲,還配合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鼻子。
「別理我,讓我自生自滅吧。別同情一隻流浪貓?因為她不值得——她只是一隻沒有人要沒有人愛的流浪貓。」
南宮玦雙目淒楚的望著我,我的一字一句都狠狠地像是一把利刃捅進了他的胸口。望著我絕望空洞的眼神,他恨自己為什麼說這麼傷人的話。
治不好她的心傷,可是也不能任由冷水這樣淋下去。
「出來。」南宮玦企圖用力將我從水底下脫出來,的確我已經被拖到了門口,可我執拗著不要出去,蒼白的臉毫無血色,冰冷的手像是被寒冰敷過。我用右手緊緊地拉著浴室牆上的扶手,就是不遠離開。
南宮玦只顧著奮力往外拉,可不像,我冰冷濕漉漉的手指稍稍地一滑,毫無預兆地從他的手中脫離,因為往裡傾斜的慣性,加上地面上的濕滑,我整個人想浴室裡的牆面跌去……
清脆地一聲,腦袋和牆面碰撞的聲音,昏迷後的我我無力地滑到在了地上。牆面上留下斑駁的血跡,粘稠地還有一股向下滑動。
「林絲凡……」南宮玦在那一刻也忘記了呼吸,端著開了裂痕的心臟沖了浴室,將昏迷的我抱了出來。
傭人們接到了總統的命令,趕到房間的時,看到凌亂悲慘的兩個人都嚇得亂了套。
血跡斑斑遺留在牆面上,地上,總統的衣衫上,床單上……
軟禁的張醫生等總統醫療隊接到命令及時地從後院趕來。看到這混亂的場景也頓時懵了,如此可愛甜美的公主竟然落魄蒼白的躺在了床上,頭髮還沾著血痕。這血可是相當珍貴的!
「快給她包紮傷口。不許打她的主意,否則別想在瑞斯混下去。」
南宮玦給張醫生提前做了警告。「快治!」張醫生用藥水塗了傷口,作了些清理,然後對傷口進行包紮。
「頭上的傷口不深,幸好只是皮外傷,不過這麼冰的體溫怕接下來要嚴重高燒了!若是高燒不退,極有可能殃及頭部的傷口!」
「不許!你有一個醫療隊,難道連這點小問題都搞不定麼?」南宮玦如閻羅森冷的口氣讓張醫生等一行人打了寒顫。如實這位小姐發燒了,就是他們救治不利。
做好了各項治療,張醫生還吩咐將地上床上牆上的血跡拿來化驗,催化因子一般不會這麼快失活的。所以不能取血,只能廢物利用了。
南宮玦換了衣服,一刻不停地在床邊觀察著。
「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他煩惱了,本以為她接受了自己南宮玦的名字就知道自己不是南宮玦。可是今日看來她超凡的大腦還是沒有理清這方面的關係。
不能再如此迷迷糊糊地讓她以為自己是失了憶的南宮雨瀟,他是南宮玦,只是南宮玦!
「她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因為他要給她看一樣東西,看了之後便會一切都明白了。
「快則半天,慢則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