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身皇後很搶手 風雨飄零殘梅雪 破身皇後(9)
    南宮凌坐在了榻邊,伸手撫上她的額,上面布滿了晶瑩的汗水,眼角的眼睫也濕了。

    她哭了嗎?為什麼又哭了呢?

    南宮凌心痛的看著此刻的她,若是可以,他寧願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回原來的那個她,可縱使他坐擁天下、可以指揮所有人,卻獨獨不能命令老天讓時間重頭再來。

    這些日子他是多麼思念她啊,哪怕自己不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忘了吧,放下吧………她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天下之大,何必獨獨愛她?

    可他做不到,一顆不受控制的心早已裝滿了她,這樣的他該如何放下她啊!

    南宮凌深情凝望著眼下的清雪,眉心仍舊緊蹙,俊顏冷然如霜!他俯下身,想要吻住那片泛白的雙唇,想要用自己的溫度煨暖她,然而他的真心付出,得到的卻是她啟口喊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皓庭!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為何她總是念念不忘,為何她直到昏迷不醒時嘴裡念道的仍是他?

    南宮凌僵硬著身體,漆黑的眼中布滿了受傷。他笑了,可是出口的嗓音卻如同暗夜鬼魅的低鳴,那種讓人心碎的笑聲揪疼著聞者的心!

    “你就那麼在乎那個男人?”他低問,滿心滿眼的傷為何她看不見?

    “告訴我,你就那麼在乎、那麼在乎嗎?”南宮凌不可抑止的吼了起來,全身的怒焰猝然燒起,仿佛他想要將世間的一切全都焚燒殆盡。

    一直沉溺在自己痛苦深淵的清雪好像聽到了他的笑聲、低問、吼聲……顫動的眼瞼沾染著晶瑩,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她醒來。

    南宮凌在這一瞬忍住胸口的狂怒,他在等,等她清醒過來親口問她,那個叫皓庭的男人到底是誰,那個與她暗夜私會潛入宮中的黑衣人是不是她口中的皓庭!

    清雪緩緩睜眼,眼前的光亮讓她有些不適應,眼瞼睜睜合合在適應著眼前的光亮,待一切都恢復正常後,她看清了身旁的他。

    這一刻清雪的心是暖的,在她睜開眼的第一時間裡看見的仍是他,仿佛冥冥之中的注定,她和他今生癡纏……

    “南宮凌!”清雪低喚他的名字,多少個日夜了,他再次聽到了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然而這樣的熟悉叫喚卻不再能讓他動容,此刻,他面容森冷!

    “說,他是誰!”沒有溫度的質問,他第一次對她如此冷漠。

    清雪不知道他說什麼,蹙眉屈肘半坐在榻上,想要伸出手去觸碰多日未見的他,可南宮凌卻斷然拒絕了。

    火紅的錦袖猛然一揮,那刺目的顏色讓清雪回了神。

    她有著一瞬的不置信,可手背傳來的疼痛清楚告訴了她是真的

    剛才……他打她了?!

    當她再次抬首對上他的眼眸時,曾經的柔情早已化為烏有,這雙充滿陰鷙的雙眼是他嗎?

    “南宮……”

    “說!他是誰,那個男人是誰?”南宮凌沒有了耐心,她的無辜眼神讓他的心在片片凌遲,可他不能心軟、不能就此放棄追問的機會,今夜,他一定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他要殺了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清雪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可如今的他讓她恐懼,讓她害怕。

    “不知道?”南宮凌顯然不信,若是不知道為何深夜會與那人見面?為何一旦危難關頭她喊得都是那人的名字?當真以為他南宮凌好騙嗎?

    驀地,南宮凌雙指掐住她的下顎迫她瞧著自己,他勾起了唇角,帶著一絲殘殺,眼中深情不在只剩狠洌,“你以為朕就如此無知麼?若朕要想殺一人,哪怕他躲到天涯海角,朕也會讓他死無全屍!”

    他不再對她自稱‘我’,稱呼的轉變讓清雪瞬間明白了什麼。

    下顎的疼痛一點一底的變得清晰,她不得不仰面望著曾經熟悉的男子,一雙碧水秋潭的眸子裡印著兩個凶煞的他。

    “收起你的眼淚去讓皓庭心痛吧,你以為朕還會憐惜你如初嗎?”他自言說著,平淡的聲線中夾雜著濃濃的醋意。

    原來他在問她皓庭!

    清雪明白了,她想要張口解釋,可她才微張檀口,那菲薄的紅唇已是欺上了她的柔軟。

    吻,不再溫柔,不再纏綿,這是一種帶著懲罰、占有的掠奪。

    南宮凌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那一刻竟然害怕她啟口告訴自己真相,他不想聽她告訴自己皓庭是她所愛的人,所以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阻止。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粗魯的對她,靈活的舌撬開她的貝齒直闖進去與那丁香小舌糾纏吸允,檀口中的香甜令他失了方才,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她就像是令人上癮的毒藥,只要沾上了便一輩子也離不開了。

    南宮凌完全沒有平日的冷靜,嚴格說來,只要事情對上她,他很難恢復從容淡定。

    不知道從何時起,迫切而帶有懲罰的吻變了質,南宮凌不再滿足這樣的觸碰,他想要更多的,從第一眼看見她時他就想要得到她的身體,既然這樣的念頭一直存在,那麼這一次他要順應自己的身心,真真正正的占有她!

    邪惡的念想一旦萌芽,所有的理性便全都化為烏有,煙消雲散了!

    南宮凌將她壓倒在了榻上,彼此身體的貼合更讓他的欲望一觸即發。他一邊啃咬她的雙唇,一手開始拉扯她身上的衣裳,這樣的突然舉止頓時讓清雪驚恐睜大了雙眼。

    那夜的噩夢讓她不能接受他的這般對待,她不再忍痛被他吻著,無力的雙手開始反抗、捶打他。可如此柔弱渺小的她又怎能推開強大的他呢?只要他想要的,不管是人或東西,他便一定要得到。

    如今的他已經等不到她心甘情願的那一天了,他是如此的憤恨她的背叛、她的無視,所以眼下他要狠狠懲罰她!

    南宮凌欺上身來制住她,大手四下用力,她的衣裙從上到下被撕成了條狀拋在了榻下。

    身上的寒意讓清雪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聲,她像是受到驚嚇的小獸開始胡亂的掙扎,縱使她的心裡有他,可她也受不了被人再一次的強要!

    “住手……”她哭得像個淚人,眼裡的水潤止不住的落下,那曾經可以灼傷他身心的淚水眼下卻毫無用處,她越是哭泣越是抗拒他的索要,他的心,只會越恨!

    “允許被他碰,我就不能嗎?”南宮凌惡毒的說著,冷冷的眸中是殘酷!

    他如狼般的繼續撕去了她的褻褲肚兜,陰冷的眸子燃燒著吞噬她的欲火,可只要想到這副潔白無瑕的軀體早已被別的男人褻完過,他的眼眸立即暗下,一股強烈的怒氣自他的心口蔓開。

    驀地,他猛吸一口氣,用膝蓋頂開了她的腿,將耳邊傳來的驚恐尖叫聲全都置之腦後,他不願再等一刻,健腰一挺,狠狠闖入了她干澀的體內。

    他不顧此刻清雪的吶喊,也不顧她因痛而淚流滿面,他只想狠狠要她,不斷的在她身體裡沖刺撞擊,他想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中,直至靈魂,這樣她就再也不會離開他了!

    此刻的他仿佛著了魔一般,不斷地放任自已在她的體內進出撞擊,毫無憐惜,這樣的掠奪讓一切都變得安靜無比,只是這樣的詭異卻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

    南宮凌微仰首,無休止的在她溫暖緊致的體內索要,許久過後他腰身挺直,結實的身軀也隨之緊繃,咆哮著將滿滿的滾燙液體噴射入她體內深處釋放了自己。

    變得不再叫嚷的清雪只是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瞅著他,眼中閃爍的晶瑩仿佛在他無情進入她體內的一刻已經凍結在了她的眼眶裡,他們曾經的過往快速從她腦海中閃過,她記得他說:誰都不能傷你,就連我也不行;他說她會等她將心敞開,不管十年二十年………可剛剛發生的那一切只是在證明從前的他們是多麼的可笑!那可笑的誓言,可笑的感情,還有可笑的他們……

    尹清雪,為什麼你還要活著,為什麼不在第一次受到侮辱時就徹底的死去?至少那時的你,心中還會一份美麗的愛情!

    可悲的人生,可憐的命運,她到底要承受多少痛苦才可以得到她想要的那點幸福?

    清雪的安靜以及她此刻空洞的眼神都讓南宮凌猛然回神,看著身下的她仿佛沒有靈魂一般睜眼眸瞧著上空,她的眼中明明有他,可他卻感覺不到她在看他。

    心,在這一瞬間擰緊破碎,南宮凌宛如遭到了晴天霹靂,他的頭皮一陣發麻,就連身體中的力氣也頓時全無。

    他呆愣了瞬間,快速從她體內退出起身,不敢再看榻上的清雪一眼,可他的心還是看見了從她大腿內側流出的白濁和絲絲嫣紅!

    滿室的寂靜滿室的旖旎!

    這一刻的南宮凌是落荒而逃的,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先選擇逃離現場來避開大人的責罰。可是這一刻的他在清雪看來,他更想是一個玩弄了妓女的嫖客,只要得到了發洩,他不會再對身下的女人留戀一刻,因為他嫌她髒!

    一直平靜無波的面容在聽到砰然而起的關門聲後,她勾唇笑了!那璀璨的一刻猶如流星隕落,耀眼了一瞬後只剩漆黑!

    清雪緩緩閉上了干涉的眼睛,一直噙著的淚水頃刻間滑下了眼角,那一刻的她神情依舊安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次睜開了眼,清亮的眼中沒有神采。

    她屈肘起身攬好破碎的衣裳,身上的每一分疼痛都清晰的傳入她的大腦,可是她不在乎了!

    她踉蹌的來到梳妝台前,鏡中的自己像極了被人遺棄的破碎娃娃,上面的指痕是骯髒的,而她的人也是髒的……

    她凝視了鏡中的自己片刻,目光看向了窗口搖曳身姿的連生果,它的花在月下呈現乳白色,那是純淨無比的顏色,令她向往!

    清雪向它走去,站在窗扇旁仰首看著夜空的明月,她在說:皓庭,我來了……

    而剛剛逃離這裡的南宮凌並沒有離開,這一刻的他也是害怕的,更是後悔剛才自己失去理智的行為。在他恢復意識看清清雪的眼神時,他的心像是被腐蝕掉了一半,那種痛楚只有他一人明白。

    他守在門口,不敢再進去也不敢走,他怕平靜的她會做傻事,更害怕再一次見到她噙淚眼中的淡漠,那種徹底的無視會讓他心神俱裂。

    南宮凌垂首站立在外,一雙大掌死死攥在一起,他恨、恨自己剛才的殘酷和無情!

    “啊!”一直平靜的夜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慘叫,那聲恐怖的叫喊讓南宮凌的心頓時沉到了湖底,不好的預感頓時蔓延全身,他猛地推開房門,可是房內卻不見清雪的身影。

    “小姐、小姐……”楓兒在樓下喊著,她的哭聲引得南宮凌跑到窗口,他俯首看去,眼下的場景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冰封了。

    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清雪已然沒有了任何知覺,她的嘴畔依舊有著笑靨,可那笑卻在月色的印染下顯得極其的悲涼。

    她們不知道當她躍身樓下的那一刻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是曾經的過往幸福,還是嗤笑如今的一切………

    南宮凌星眸睜大,瞳眸中全寫著不置信,可是周圍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是真的,躺在血泊中的女子是他最愛的人!

    南宮凌恍然回神,飛身樓下一把奪過楓兒懷中的女子緊緊摟著,那逐漸冰冷的身體讓他恐慌不已。

    他知道錯了,從離開的那一刻就知道錯了,可是……為什麼不給他機會認錯?為什麼連一次機會都不給他?

    “清雪……清雪!”他渾身顫抖得喊著,緊摟她身軀的大掌不敢再松開,他怕她這次真的會留下他一人,他不想這樣孤獨的過完此生。

    “去傳太醫,去傳太醫……”南宮凌不可抑止的吼道,星目赤紅,仰首看著聞聲而來的小草她們喊得就像是一個無措的孩子,現在的他很需要別人的幫助。

    小草也是傻了,視線只是一味盯著南宮凌懷裡的清雪,此刻她安詳的容顏就像是睡著一般,若不是她額上和手腕上一直有鮮血流淌出來,她們一定不會相信眼前的這一幕是真的。

    小草愣了愣,拔腿就往梅林外跑,夜風吹拂她的臉頰有著寒意和濕意。

    今夜的梅林看似寧靜,可又是如此的不安寧………

    半晌後,閣樓內聚滿了人,幾乎太醫院的所有御醫都來了這裡,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比死了親爹親媽還要難看。

    宮裡發生了那麼大的動靜,自然也沒能瞞過離開不久的南宮哲和南宮皓。

    此刻,依舊是這間雅致的廂房中,方才的旖旎之味早已隨風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滿室的血腥!

    身心的聚創讓清雪走到了崩潰的邊緣,榻上氣若游絲的她令房內的每一個人都不敢用力呼吸,他們生怕奪走了她生存下去的點滴希望!

    小草和楓兒雙手相握給著彼此勇氣,她們相信清雪不會有事的,然而御醫卻診斷了許久也沒有結論。

    這樣壓抑的氣氛讓南宮凌惱火,可是眼下他也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

    蒼白的容顏上平靜的好似一縷幽魂,她總是緊蹙的眉也松開了,這份異樣的寧靜讓人膽寒揪心。

    “怎麼樣了!”南宮哲問著,嗓音冷冽如冰。

    御醫為難的看了一眼南宮凌,懦懦低頭回道,“姑娘的身體很虛,肋骨和手骨都斷了,而且流血太多……”御醫不敢再說下去,即使不抬眼看南宮凌,他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意。

    御醫急忙跪地求饒,不斷叩首,希望榻邊的君主能饒了他的性命。

    “說下去!”南宮哲一如剛才問著,視線落在了南宮凌身上。

    御醫蹙眉,將頭埋的更深,顫抖的身體和話語都昭示著他此刻的恐慌。

    “姑娘氣息時有時無,脈象也極其微弱,怕是……怕是熬不過今夜!”

    “混賬”御醫的話剛落,南宮凌的暴戾之吼驟然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致命的掌風,可是卻被南宮哲及時阻止,他狠狠向著南宮凌襲去,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南宮凌的肩頭,頓時鮮血吐出。

    “你……”南宮凌咬牙怒目道。

    此刻的南宮哲根本不將他的怒視放在眼裡,他依舊冷漠得啟口,“你退下!”

    御醫如釋重負,急急叩首謝恩,逃命般的離開了閣樓廂房!

    “放肆!”南宮凌擦拭嘴角的血跡,陰鷙的眼眸直逼南宮哲。

    “是你傷她的?”南宮哲回以同樣的眼光,鳳目寒芒粼粼。

    面對他的質問南宮凌無話可說,心裡早已翻江倒海的湧起內疚與痛楚。若他早知道她會這樣,他寧可心傷心痛的是自己。

    他暗下的眼眸和沉默告訴了旁人真相。

    原以為他能放下今日的冊封大典趕來看她足以說明了一切,可如今的結局卻告訴了他們,他的愛是自私、是占有,更是殘酷!

    南宮哲掌心握拳,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怒火難滅的。

    一下子房中安靜了數秒,南宮哲不再理會南宮凌,自行上前走到榻邊俯下身,輕柔的抱起榻上脆弱不堪的清雪。

    “放下她!”他的舉止令南宮凌再次吼道,方才稍顯黯淡的眼中再次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該放手的是你!”一直沉默不語的南宮皓驟然出聲,他站在南宮哲的身後看著這裡的一切,瞳眸的壓抑隨著指骨的響起有著爆發的征兆。

    南宮皓的突然起聲讓南宮凌的視線轉向了他,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愫在裡面,有怒,有怨,有恨……

    南宮凌的心裡早已苦楚連連,他怒那些總是窺視清雪的人,怨上天為何總是令她傷痕累累,恨………恨自己的殘酷無情竟然用在了她身上!

    當所有的情緒全都關乎她時,南宮凌知道,自己的這輩子是放不下她了!

    眼下,他該怒吼眼前的兩位皇弟的,可是他沒有。

    在這一眼過後,他側過了頭走到桌邊,背對著屋子的人平聲說道:“不想她出事便放下她!”這一句淡漠的話語讓所有人都有了一瞬的愕然。

    “你以為你能救她嗎?”南宮哲掀唇怒道,視線隨著他的走動也在移動。

    屋內的氣氛一直很緊張,小草也楓兒更是大氣不敢深喘,兩人看著南宮哲懷裡的人兒,她的血色越來越蒼白,仿佛一下秒她會隨同窗外的梅花一樣凋零逝去。

    不知是誰哭出聲,低低的哽咽聲在安靜的廂房中顯得是如此的清晰,每一個人的心都隨著那聲忍不住的哭泣而抽痛。

    南宮凌眉心深皺,因為背對著他們,所以他們看不見他此刻臉上的表情,更是沒能看見他黯淡無光的眼中閃爍著水亮。

    曾經的他高高在上,自他懂事以來他都不知道自己也會流淚。他是風國的帝皇,更是風國的傳奇,他的一生都活在至高無上中,可今日………在遇見了她以後,他明白了什麼是卑微,什麼是狼狽,什麼是……心碎!

    南宮凌忍住心口撕裂的痛,拿起桌上的瓷杯用力握碎,碎片刺入了他的掌中,頓時鮮血直流。

    如今這小小的傷他已是感覺不到,那刺入的痛遠比不上他心頭的,他松開了手,掌中瓷片掉落在地,摔成了幾瓣。

    眾人都驚愕他眼下的行為,即使心裡疑惑,可他們都沒有出聲,而南宮哲和南宮皓顯然看不下去了,抱著即將逝去的清雪欲將步出房門!

    “把這個給她喝下!”南宮凌啟口轉身,流血的手中多了一個完好的瓷杯,裡面承載的是他的血!

    “你這樣做就能彌補你對她的傷害麼?”南宮皓看著他遞來的藍魄血遲遲不解,滿眼的不屑與諷刺,而抱著清雪的南宮哲也是淡然以對。

    他們兩人本是同胞兄弟,感情方面更甚南宮凌,只是眼下他不在乎他們的左右夾擊,他在乎的是眼前的女子。

    “放下她,馬上喂她喝下去!”南宮凌沒了耐心,失血的唇瓣透著一絲白色。

    不高不低的嗓音仍舊有著他的震懾力,南宮哲心裡也清楚,眼下若不想辦法延續清雪的性命,怕是她連今夜都熬不過去。

    南宮哲望了一眼清雪,俊容上的傷痛再也不願掩飾,即使當著南宮凌的面,他也不會再將這份情藏起來。

    他將清雪重新輕放回了軟榻上,取過南宮凌手中的杯子小心的送到清雪的口邊,可杯中的血只是從她嘴角流下,一滴都沒有進入她的口中。

    “走開!”南宮凌見狀上前奪過南宮哲手中的杯子,仰頭灌入自己口中,含著自己的血俯身而下,口對口的將血匍喂到清雪的口中。

    以前她不願喝藥時他也是用這樣的方式喂她,當時的她還生氣了……

    他記得她說:“你欺負我!”

    而他當時的回答是嚴肅認真的:“誰都不能欺負你,連我也不可以……”

    這一句像極誓言的話語是他說的啊,可就在今夜他卻狠狠傷了她的心和身,令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念。

    南宮凌將口中的血全數喂盡後才直起了身,那一刻的他還不忘用自己的衣袖為她擦拭嘴畔的血跡。眼下,他的眼中又有了柔情,可她卻看不見了!

    南宮凌靜靜的看著她,黑瞳內全是哭泣的她、無措的她、絕望的她………在她決然跳下樓的那一刻她一定恨他、想要徹底擺脫他了,不然她不會先用金簪割斷了自己的手腕,用這樣的決絕方式來令他後悔、心痛!

    南宮凌一想到她空洞的眼神中倒映著自己,他的心就顫然無措了。

    “即使她能醒來也不會好的!”此時,南宮皓突然啟口,瞧冷淡的嗓音中夾雜著怒。

    “她會好的!”南宮凌呢喃道,他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語,大掌輕柔的包裹著清雪的柔荑深情凝望。

    “何時起你也變得這般自欺欺人了?既然今日你能傷她如此重,難保他日你不會再傷她!”南宮皓越說越激動,身子也不受控制的上前了幾步,只是卻讓南宮哲攔了下來。

    南宮皓討厭他此時的假情假意,不顧南宮哲的阻攔繼續說道:“傷了她又想救她,你以為她是什麼?既然保護不了她就別霸占著她,讓她離開!”眼下南宮皓不知道是怎麼了,方才一直沉靜的他此刻如同暴怒的雄獅,他瞪著雙眼瞧著南宮凌,眼神如同利劍。

    他的不依不饒終於惹惱了南宮凌,他微側首放開了清雪的柔荑起身,踱步走到南宮皓的前面,兩人不分伯仲的欣長身姿帶著帝皇的高貴與凜然。

    他直視他道:“朕保護不了她?你就能嗎?”他低冷反問著,沒有起伏的嗓音是暴怒時的前兆。

    見南宮皓掀唇,南宮凌快他一步繼續說道:“你說朕霸占著她,那麼你呢?如今的你又是用什麼身份來教訓朕?”

    兩人的爭執有愈演愈烈的姿態,南宮哲見狀並未深勸,一手拉住沖動的南宮皓,視線卻落在南宮凌的身上說道:“既然你執迷不悟再多說下去也無意義!”南宮哲也放下了冷話,側過首和南宮皓說道:“我們走,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他們沒有在這裡多呆一刻,更是不願意再與南宮凌多說一句。

    看著曾今熟悉的兄弟也為了榻上女子來責備他時,南宮凌覺得自己好似成為了公敵,不管是誰都怪他的無情、他的狠辣,可是那些人又是否能明白,他這一切也都是因為她啊!

    因為太過在乎,他不願意失去;因為太愛,他忍受不了任何人對她的窺視和占有!

    房中,隨著南宮哲他們的離開而變得安靜了,一直站立一旁的小草和楓兒也退了出去。

    沒有嘈雜的聲響使得這裡好安靜,靜得都讓他心慌!

    夜,早已過了大半,可是黎明的曙光仍是那般遙遠,南宮凌一直握著清雪的柔荑坐在榻邊,星眸有著悔意和疼惜,他時不時伸手輕撫她光潔卻也慘白的臉頰,她臉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的眉皺了再皺。

    清雪剛服下他的血後起初也沒什麼反應,她還是如同昏睡時一般,不過才過去幾個時辰,她白皙的臉頰上就染上了過分的嫣紅,南宮凌握著她手的掌心也滲出了細汗來。

    “清雪、清雪?”南宮凌開始緊張喚她,可是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南宮凌覺得不對勁,手背探了一下清雪的額頭,上面的溫度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的。

    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只能摟起清雪讓她盤腿而坐,大掌抵在她的胸口給她過渡真氣,希望以這樣的方式來緩和她身上的灼熱體溫。

    “我不允許你離開,我不答應……”南宮凌慌亂的叫喚聲讓守在門口的小草和楓兒的心再次擰緊。

    “為什麼變了這樣了?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小草抱著楓兒哭泣,方才從清雪出事後她的眼淚就沒有停過,她為她的變故而哀傷,更悲歎世事的變化莫測。

    “別哭,上天一定會保佑她的!”楓兒哽咽說道,眼淚一直在眼中打轉,只是她卻忍著不讓它流下來。

    “嗯嗯,……小姐不會出事的,她還沒有看見我們為她種的連生果開花!”小草重復說著,淚落的更急。

    “是啊,連生……風先生?對了,還有風先生!”楓兒猛地推開小草,轉身向著樓上跑去。

    廂房中的氣氛都可以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冰霜,眼下怕是任誰都不敢進來。

    南宮凌看著清雪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消逝,他無能為力,心中的情愫早已無法用言語表達了!

    他絕望的看著她,身上的氣勢早已消失殆盡,他想要緊緊將她摟進懷裡,讓她忽冷忽熱的身體能漸漸恢復過來,可是他卻害怕自己的行為將她傷的更重。

    ——砰!——

    一直緊閉的房門頓時被推開,楓兒什麼也不顧的跑了進來。

    “皇上!”她急切喊道,跪在地上,眼中同樣噙著淚水。

    此刻的南宮凌正輕摟著清雪的身體閉眸哀思,仿佛他正在追逐那遠去的感情,還有即將要遠離他的她。

    可一聲驟響卻將他從太虛的世界拉了回來,讓他無法再趕上她急切離開的步伐!

    陰鷙的眸充斥著嫣紅,仿佛他睜眸的那一刻魔皇附在了身上,帶著殘忍和嗜血盯著跪在榻邊的楓兒。

    “皇上,還有一人可以救小姐的!”楓兒沒有往日對他的害怕,此刻她言語利索,一口氣就吐出了自己想說的話,也正因如此,她才避免了一死。

    這樣的人生像極了一場戲劇,當走到死角時總是會有一個人突然跑出來,告訴他,其實你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只是那裡是不是你想去的天堂就取決於你了!

    南宮凌冷眸一怔,化去眼底的悲哀,抱著那不知是否存在的渺小希望問道:“是誰?”此時他一定沒有發覺自己說話的嗓音竟然有絲顫抖。

    “風如歌!”楓兒仰首回視南宮凌直視而來的目光,說的堅定,語氣帶著希翼!

    “風如歌?”南宮凌斂下了眼瞼輕聲呢喃,他怎麼把他給忘了?當日救清雪出苦海的不正是此人嗎?

    南宮凌星眸閃了閃,可俊臉上卻沒有流露半點喜色,雖然知道風如歌可以救清雪,可他也知道此人行蹤飄忽,自從上次他離開皇宮以後,江湖上就再也沒人見過他,而今也不知他身處何處!

    眼下清雪情況嚴重,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

    南宮凌心頭剛剛才點燃的小小火焰頓時熄滅,他摟著清雪的腰身也在不覺中用了力,仿佛他在和死神爭搶她,只要他緊緊抓住了她,那麼誰也搶不走她了。

    南宮凌低下了頭靠在清雪的細肩上,暗下的眸光令楓兒眼中的光亮也一同泯滅了。

    “皇上……”楓兒不解他為何還是這個樣子,低喚他一聲等他啟口。

    “下去吧!”南宮凌不再冷然以對,透著無力的嗓音是他快到極限的不捨。

    “皇上?”楓兒以為他想要放棄拯救清雪的生命,再次喚他的聲線也高了幾分。

    “朕讓你退下!”他低吼道,沒有看她一眼,只是一味的緊緊摟著自己懷裡的女子。

    楓兒被他的低怒怔了一下,低下了眼緩緩站了起來,但這一次她沒有聽南宮凌的話乖乖退出房門將這安靜留給他們,瞬間做出的決定讓她邁步走到了窗口,看著依然在搖曳飄擺的連生果,眼裡雖有不捨,可她抬起的手沒有半分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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