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吃飯了。」一直沉寂著的冰牢大門終於撬開了一條縫隙。每日這個時間都會有人送飯食來給漣漪,雖然很難吃,可是漣漪每日都會強迫自己吃下去,因為只有吃飯才能活著。可是此刻,她沒有任何吃東西的欲-望,或者說,她不再有活下去的希望。
黑夜再次籠罩了一切,冰牢中失去了所有的光亮。漣漪依舊萎縮在角落處,維持著最初的姿勢。突然間,牢門再次嵌開了一條縫隙,一道暗影瞬間潛入房中。
「誰?」漣漪警惕的出聲問道,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分。
「一天不見,有沒有想我?漣漪。」依然是那個異常好聽的男聲,夾雜著幾絲曖-昧。
「走開。」漣漪吐出冰冷的兩個字。
「真絕情。」男子不以為意的說了句,然後隨意靠在漣漪的身側坐下。「昨夜我們還無盡糾-纏,怎麼今日就變得如此冷漠了,要不要我們重新回味一下。」男子邪魅的一笑,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漣漪耳畔,軟軟的,癢癢的。
「你閉嘴。」漣漪歇斯底里的喊著。「你究竟是誰?你不是已經得到我了嗎?你還出現做什麼,為什麼不肯放過我……」漣漪說到最後,竟成了低低的哭泣。
男子沉默了半響,才伸出雙臂將漣漪攬入懷中,溫柔的安撫。「傻瓜,如果我不出現,你現在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男子輕聲歎息。
「可你知不知道我是太子妃,我失-身給你,納蘭燼同樣不會放過我。」漣漪的淚瞬間滑落,對於面前的男人,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境對待他。感激他的救命之恩,還是恨他奪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
「漣漪,我,不會讓你死。」男子異常肯定的吐出幾個字,然後翻身將漣漪壓在身下。溫柔的唇再次覆上她的唇瓣。
身上的衣衫被男子漸漸褪去,肌膚相親提升的漣漪身體的溫度。男子的吻落在漣漪如綢緞般光滑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吻痕。而漣漪卻如一個牽線木偶般,任由著男子擺佈。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再多的掙扎也是無濟於事。
一夜抵死糾-纏,天亮後,男子依舊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溫暖,足夠她支撐過冰冷死寂的白日,然後他會再次的降臨。
漣漪在如此的渾渾噩噩中度過了七日,當冰牢的門打開,崔尚宮站在門口和藹的對她微笑時,她恍惚中以為此刻只是個虛幻的夢。
「娘娘,老奴來接您回宮。」崔尚宮走到漣漪身前,躬身將她扶起。
「回宮?真的還回的去嗎?」漣漪冷冷一笑,說著莫名奇妙的話。
或許是在灰暗中呆的太久,外面的陽光那般刺眼,漣漪微瞇了雙眼,適應著變化的環境。當漣漪想要邁開腳步的時候,才發現冰封七日的雙腿早已麻木。
「娘娘小心些。」崔尚宮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我沒事。」漣漪倔強的甩開崔尚宮攙扶她的手臂,艱難的,一步步向前走去。沈漣漪,你要堅強點,要勇敢的活下去。漣漪在心中不斷的警告著自己,而眼前卻早已霧氣瀰漫。
崔尚宮就站在她身後,無奈的搖頭歎息,她真是個倔強而堅強的女子。冰牢七日,沒有人知道,漣漪是如何奇跡般存活下來的。
回到鸞鳳宮,漣漪整整昏睡了三日,小菊擔心的日夜守候在她身邊不肯離開。期間德妃來看過她一次,見漣漪還在昏睡,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吩咐宮人好好看護她。和孝公主與依雲也來冷嘲熱諷了幾句。而納蘭燼,她名義上的夫君卻沒有來看過她一次。
漣漪的身體浸泡在溫熱的水中,呆愣的趴在浴桶邊,睡了三日頭都是昏昏沉沉的,可心卻是異常的清醒。一個個片段在腦海中破碎、拼湊,然後重新銜接。毋庸置疑,這是一個陰謀,從小全子進入鸞鳳宮開始,陰謀就朝她一步步逼近,知道讓她深陷冰牢中。她一定要抓出兇手,然後將她所受的羞辱,統統還回去。
「娘娘,小菊幫你擦身體吧。」小菊見漣漪掙著雙空洞的眼,心疼的開口說道。
漣漪只是無力的搖了搖頭,她這殘敗的身子,豈是水可以洗淨的。冰牢七日,七日歡-愛,那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跡只怕此生都無法去除。
「娘娘睡了三日,一定餓壞了吧,小菊這就去給你準備吃的。」她家娘娘向來最怕餓肚子的,小菊說完,急忙起身預向外走去,卻被漣漪拉住。
「不急。」漣漪虛弱的說了句,隨手拿過一旁的衣裙裹在身上走出浴桶。「小菊,先幫我做三件事,第一派人去宮外將小全子的母親秘密接入宮中。第二,去將小全子的遺物全部找來,我想看看。第三,派人查查他死前都和什麼人接觸過。」
「娘娘是要……」小菊隱去了後面的話。
「我沈漣漪不能平白被人冤枉,我要還自己一個清白。」漣漪話落,不住的咳了起來。
「是,小菊這就去辦。」小菊為漣漪拉攏了身上的錦被,匆匆的退了出去。不出片刻,便有宮女將小全子生前的東西悉數送了過來。
漣漪不住的咳著,強撐著身體走下床榻。隨意的翻看著,小全子的東西很簡單,只是幾件衣物、幾本書和幾封沒有寄出的信件。字跡工整,和他的人倒是很相似。信中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說自己生活的很好,讓母親安心養病之類的話。
「娘娘,宮外有一個叫沈傲晨的將軍求見,他說是您的哥哥。」一個小宮女站在門外恭敬的回稟。
「大哥!快請他進來。」漣漪落寞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光彩。沈傲晨沒有騙她,他真的來找她了。
半響後,沈傲晨便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入了屋內。他高大的身影屹立在漣漪身前,就像一把擎天大傘,可以為嬌小的她撐起一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