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圖,曾麗君家裡。
又一個春節到了,美國的春節到底不如中國的春節那麼好玩,才過十二點不久,家人們就都紛紛回屋睡了。
曾子欣打開電腦,上網。
打開QQ,才發現自己早已收穫了大量的祝福,QQ裡居然還有好多的留言,最多的是那個冰山大王發來的。曾子欣心裡一樂,一條一條地讀下去:
「玩失蹤嗎?」
「現身了,快點,我等到花兒都謝了!」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快上線!」
「你到底躲哪兒去了?我的小豬豬!」
「……」
嘿嘿,為了我的孩子不被輻射,我好久沒敢用電腦了,冷落你們這些關心我的人了,真對不起!今天,我會把我所有的祝詞送給你們,不是在網上抄的,都是我自己寫的,用心寫出來的!
曾子欣想著想著,第一個打開冰山大王的空間,去裡面到處踩了一通,留下留言告訴那個傢伙,「開心小豬到此一遊」。
曾子欣剛一上線,唐昊宇的手機就發出信息告訴他了,當時他正和朋友一起吃飯。
一向沉著的唐昊宇又不淡定了,心早被開心小豬牽到了網上。
草草了事,唐昊宇回到家裡,立即打開電腦,上Q。
嘀嘀嘀——嘀嘀嘀——
曾子欣看到冰山大王的頭像由灰色變成了彩色,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冰山大王:新年好,豬豬。
開心小豬:新年好,冰山。
冰山大王:失蹤好久了,幹麼去了?
開心小豬:生寶寶了。為了寶寶不被輻射,我連電腦都不碰了,是個好媽媽吧?不表揚一下?
冰山大王:哦。當媽的人還索要表揚?我看你是少女懷胎,自己都沒長大,還養什麼小孩。
開心小豬:吃我仔仔的醋嗎?
冰山大王:嘿嘿,我以為你再不理我了。
開心小豬:怎麼會,你是我在網上最好的朋友。
冰山大王:真的?
開心小豬:假一賠十。
冰山大王:都見不著你,怎麼索賠?
開心小豬:網上就行。
冰山大王:空頭支票。
開心小豬:真的!比真珠還真。
冰山大王:告訴我真話,你過得好嗎?
開心小豬:好,好極了,沒想到當媽媽是這麼愉快的事。
冰山大王:生過孩子的女子除了孩子就沒別的可說了?
開心小豬:你一定沒孩子,否則不會說出這種話。
冰山大王:沒人幫我生孩子,我愛的女人生了別人的孩子,卻不是我的孩子。
開心小豬:有這種事?真遺憾!
冰山大王:她把我甩了,還告訴我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開心小豬:你一定很傷心吧?
冰山大王:傷心欲絕。
開心小豬: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展望未來,你會看到美好的明天。
冰山大王:我沒有明天。
開心小豬:別自暴自棄嘛,不就是少了一棵樹,還有一片森林呢!
冰山大王:你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開心小豬:不告訴你。
冰山大王:你的孩子是男還是女?
開心小豬:男的,帥得很。
冰山大王:像你還是像他爸?
開心小豬:眼睛像他爸,嘴巴像我,不過,好像還是像他多一點。所以,我覺得虧大了。
冰山大王:他爸是誰,叫什麼?
開心小豬:不告訴你。
冰山大王:他真的對你好嗎?
開心小豬:你快找個好女人,跟她結婚生子,享受天倫之樂吧!這是我給你的最新祝願。
冰山大王:我只想找你做我的女人。
開心小豬:不行。你沒機會了。我不再需要男人。
冰山大王:你家小孩不是男的嗎?
開心小豬:我說的是不要大男人,等他長大了,我讓他去找他的女人。
冰山大王:還挺大肚量!
開心小豬:兒子好像在叫我,我先下線,下次再聊。886!
還沒等唐昊宇打字回復,開心小豬的頭像已然變成灰色。
就這麼一二三走了?曾子欣,你這女人,好像更加跩了?當媽媽了不起呀,臭屁!唐昊宇憤憤不平地嘟噥著。不過嘛,說了下次再聊,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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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幾個老同學玩通宵,快天亮才回來。曾子欣吃過早餐,就拋開一切鑽到被窩裡睡了個昏天黑地!
「喔——喔——喔——」小誠誠用稚嫩的聲音學著公雞打鳴。
曾子欣被兒子熟悉聲音吵醒,依然瞇著眼,假裝沒聽到。
誠誠見媽媽沒動靜,兩小腿一曲,崩地一跳,齊膝跪在床上,踢蹬雙腳,把腳上的動物小棉拖鞋踢落在地,滋溜一下鑽進媽媽的被窩裡。
肉堆堆的雙手抱住曾子欣的脖子,小嘴湊到她耳朵根,呼呼地吹了幾口氣。
曾子欣被吹得癢癢的,還是不想就這麼醒來,順手把被頭拉過來,窩在耳邊,擋開小傢伙正在鼓氣生風的小嘴。
小誠誠見媽媽縮進被窩裡,嘴裡學著中國戲劇裡的唱腔說:「哪——裡逃!」緊接著,兩雙小手不依不饒地伸進被窩裡一通亂撓,嘴裡還唱著《聰明的一休》裡的經典歌曲的語調,只是把歌詞唱成了媽媽以前常唱的「嗝嘰嗝嘰嗝嘰嗝嘰,嗝嘰,嗝嘰!媽咪快起床!嗝嘰嗝嘰嗝嘰嗝嘰,嗝嘰,嗝嘰!快——起——床!快!起!床!」
「啊呀——」
「哈哈哈——」
曾子欣被撓得癢癢,大聲叫起來,身體在被窩裡扭來扭去,躲躲閃閃。
「好呀,臭小子!敢造反?看我的,我要反攻了!」曾子欣翻身躍起,反手嗝吱小誠誠,小誠誠咯咯咯笑得七扭八歪的。
狂了一陣,母子倆累得氣喘吁吁,躺倒在床上,你望我,我望你,止不住又笑。
小誠誠突然想起自己肩上的重任,一骨碌翻身站起來,小嘴巴在曾子欣臉上吧唧一下,大叫:「媽咪,起床了!」
「拉我一把!」曾子欣逗著兒子。
「好!」誠誠肉呼呼的小手伸出來,拉著曾子欣的雙手,「嘿喲嘿喲」地叫著拉曾子欣坐起來,自己倒跌坐在曾子欣雙腿上了。
又是一輪笑鬧。
「走嘍!」母子倆終於歡叫著跑出臥室。
「哇,太漂亮了!」曾子欣一出臥室,頓時驚呆。
客廳裡張結著很漂亮的綵帶,地上飄浮著許多色彩繽紛的小汽球,太令人興奮了!
彭地一聲,曾子強手裡的筒子射出一串彩條,從上空飄散下來,灑到曾子欣和誠誠的頭上。接著,一群人從不同的角落衝出來,大聲地說出祝語:
「媽咪,生日快樂——」
「姐姐,生日快樂——」
「欣兒,生日快樂——」
「小豬豬,生日快樂——」
「安琪,生日快樂——」
「啊,謝謝謝謝!又到我生日了!我都差點忘記了。」曾子欣開心得像孩子似地跳起舞來,拉著兒子的小肉手轉著圈子,「我太感動了!」
「媽咪媽咪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小誠誠奶聲奶氣地唱說著,家人和朋友們都笑起來。
「咦,咱家誠誠還會說這種話,誰教你的?」曾子欣問兒子。
「舅舅教的。」誠誠滴溜溜轉動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曾子強,白胖胖的臉蛋上掛著一對好看的小酒窩。
「我說帥帥小子,不是叫你別說誰教的嗎?真是大喇叭!」子強假裝憤憤地說。
「我當發言人,把榮譽歸於你,你還有意見?」小誠誠像個小大人似地正色地說,小嘴嘟起來,好像有點委屈的樣子。
「嘖嘖嘖,瞧這張小嘴這麼會說,倍兒棒!」曾麗君抱起小不點,「啵」地親一下,「接誰的呀?你老媽和老舅都比不上。」
「還不是接小宇哥唄!」曾子強快嘴地接著說。
「小宇哥是誰呀?」小誠誠好奇地問。
全體大人噤聲,面面相覷。
「哦,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曾子強自知失言,吱唔著說,「來,咱們要吃生日蛋糕嘍!」
「哦!吃蛋糕嘍!」小誠誠聽到蛋糕兩個字,兩眼熠熠放光,他把曾子欣拉矮下來,小手糾著曾子欣的耳朵,將小嘴巴靠過去說,「媽咪,這是我和舅舅一起DIY的蛋糕,我特意加了好多巧克力呢!」
「太好了,我都等不及了!」曾子欣高興地拍拍兒子的小屁屁。
「哈哈哈——」
狂歡的生日,狂歡的家人,曾子欣開心得都要流淚了。
這樣令人激動的生日只有在西雅圖和外公家才能享受得到,哦不,還有一次是唐昊宇給她過的生日,終身難忘的。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跟那個妮結婚了吧?是不是也有孩子了?妮說過他們要再生一個孩子的。唉!都過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是會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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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今天有時間了吧?我要和你比賽。」小誠誠說。
「比什麼?」曾子強問。
「跑跑卡丁車。」小誠誠說。
「你小子是不是又偷偷練了幾天,想挑戰我以試身手呀?」曾子強好笑地看著主動找他過招的小誠誠,似乎已經看破了這小傢伙的心事。
「嘿嘿!」小誠誠嘻皮笑臉地說,被舅舅拆穿了想法,有點小小的臉紅。
「好吧,就滿足你一次!」
子強用手指刮刮小誠誠的小鼻頭,羞羞他。
小誠誠皺皺小鼻樑,小嘴撅向上,下唇推著上唇頂到鼻子底下,腮幫子鼓成一個小包包,一鼓一收,小酒窩一現一隱,吸引子強用手指去戳,一戳,氣就從嘴裡放出來,發出「噗」的聲響,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這種小遊戲幾乎天天玩,樂此不疲。
「走,去書房。」曾子強拉起小誠誠的手。
「媽咪也來。」小誠誠拉起媽媽的手。
「我才不去,我又不愛玩你們男人的遊戲。」曾子欣拒絕。
「媽咪來嘛,你當我的啦啦隊,我一定要戰勝舅舅!」小誠誠執拗地說,拉著曾子欣的手不放。
「那好吧!我為你加油助威!」曾子欣從來都是兒子最有力的支持者,兒子開口求助,當然不能拒絕了。「來,擊掌!」
野!野!母子倆四掌相擊。
「帥帥小子,別那麼氣勢洶洶好咩,把我嚇著怎麼辦?」曾子強假裝害怕的樣子。
「就是要在氣勢上先壓倒你,怎麼的,怎麼的!」誠誠做出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像頭不服輸的小公牛。
曾子欣笑彎了腰,突然間,眼前跳出唐昊宇每次要面對有挑戰性的工作之前的那副表情,誠誠的自信模樣簡直跟他如出一撤。
她失神了一會兒,直到兒子牽她向前邁步時才醒過來。
兩大一小三個人手牽手去書房開戰了。
「野!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書房裡一陣酣戰之後,響起了誠誠和曾子欣的歡呼聲。
「帥帥小子,今天長進了!」
「再來一盤,如果我還輸,我就服你了!」
「好!媽咪聽到他的話了嗎?」
「聽到了,我作證。」曾子欣高興得孩子似的,嚷嚷著,「加油!再贏他一把,我請你去遊樂園玩!」
「好,我一定贏!為了我可愛的遊樂園,衝啊!」誠誠興奮得小臉紅撲撲地,像熟透了的紅蘋果。
「先說好,時間不早了,這是最後一盤,不管輸贏都得去睡覺。」曾子欣先講好規則,以免這個小屁孩到時找理由繼續玩。
又是一場惡戰,誠誠險勝子強,得意的誠誠衝出書房,逕直跑到客廳裡,摟著曾麗君大呼小叫,把姨婆上上下下啃了一臉口水才罷休。
「好了,好了,小英雄該準備睡覺了!」曾子欣提醒道。
「Yes,Aunty! Good night(晚安)!」誠誠向姨婆和舅舅敬了個稚氣的軍禮,侉侉侉邁著正步離開客廳,肉墩墩的小屁股一翹一翹的,又引來大家一陣好笑。
「媽咪,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經過曾子欣臥室門口,誠誠小傢伙停下腳步。
「男子漢都是自己睡的。」曾子欣笑著對兒子說。
「我太興奮了,我怕我一個人會睡不著覺。」小誠誠一本正經地說,每次想賴媽媽的床時,他總會想出不同的理由。
「那就一個人在床上偷著樂吧,明天可以睡個大懶覺。」曾子欣沒有鬆口。
「要不,我用去遊樂園玩來換跟你睡一晚,總可以了吧?」小誠誠硬著頭皮說,頗有點商人的等價交換意識。
「你不後悔嗎?遊樂園很好玩呢!」曾子欣逗著兒子。
「下次我再贏回來!」小誠誠肯定地說。
「這麼有信心?」曾子欣歪頭看著兒子。
「嗯!」小誠誠抿緊唇,認真地點點頭,
「那好,上床吧!」曾子欣同意了。
「謝謝媽咪!」誠誠樂得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