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曾子欣二十三歲生日,只要在A市,就注定是一個沒有家人為她慶祝的生日。
每年的這一天,唯一記得她生日的爸爸都會早早地與許琴帶著子萱和子強去鄉下探望岳母娘,張媽和丁叔也要回娘家探親。
空蕩蕩的曾家大宅,只剩下曾子欣孤寂落寞的身影,只有床頭上爸爸預先買好的生日禮物陪伴著她,給她一點點心靈的慰藉。
雖然小時候就是這樣,今天早有預知,曾子欣還是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剛來A市不久,連個好朋友都沒有,再說大過年的,也不方便去找那些家在A市的同事。
想過要找劉蓓玩,還是沒有那個膽量,因為怕那個黃洪波再鬧出些不必要的麻煩。聽說他倆好了,不知真假,也不敢打聽。
曾子欣看了看爸爸臨行前留在她床頭的生日禮物——一朵美麗的胸花,精雕細作,價值不菲。
她小心地把它別在自己的大衣上,照照鏡子,很搭,很喜歡。
曾子欣百無聊賴地走出曾宅,開著車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遊蕩。
街上熙熙攘攘,人車如潮,絡繹不絕,滿眼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紅男綠女,大人小孩個個喜氣洋洋。
曾子欣把車停好,匯入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像一個無所顧忌的好吃小女孩一樣,走到哪吃到哪,邊走邊看邊吃,反正這個城市沒多少人認識她,不用考慮那些淑女規矩,可以隨心所欲,嘗嘗這個品品那個,既飽了口福也飽了眼福。
「蛋糕DIY?」
曾子欣看到五彩繽紛的蛋糕店,樂了!她走進去,親手為自己作一個生日蛋糕。
沒人為自己慶生,自己可不能再虧待自己。
在外面消磨了一天的時光,當黃昏來臨的時候,曾子欣才回到媽媽留給自己的小屋。
打開門,開亮燈,曾子欣環視著這個不大的屋子,潔白如玉的牆壁,簡約大方的裝飾,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這裡,雖然沒有曾家大宅的豪華大氣,卻不乏小家碧玉的玲瓏精緻,再怎麼比,還是自己這個小屋最溫馨。
曾子欣把所有房間的燈全部打開,整個屋子頓時亮堂堂的,令人心曠神怡。
放下手裡的東西,脫掉大衣,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大澡。
浴後的曾子欣坐在梳妝台前,用風筒把頭髮吹乾,梳理得整整齊齊。她對著鏡子裡的花容月貌,咧開嘴笑了一笑,沒有露夠八顆牙,顯得不夠開心,於是,她用拇指和食指稍稍撜一下面平頰,直到露出八顆牙齒為止。
嘿嘿,曾子欣對著鏡子裡那個笑得很刻意的女人,把兩個小指插在笑臉上的酒窩裡揉揉,自言自語道:「曾子欣,開心小豬,祝你生日快樂!你一定要快樂喲!」
然後,曾子欣踢踏著拖鞋走到廚房裡,查看冰箱裡都有些什麼喝的。今晚,她要好好地享受孤獨,給自己過一個有滋有味的生日。
突然,屋裡漆黑一片,停電?曾子欣嚇了一跳,定在那裡,閉了一下眼睛,暗叫自己「別怕」。然後,重新睜開眼,眼瞳很快適應了黑暗,藉著屋外路燈射來的隱隱光線,摸索著擰開煤氣爐的開關,藉著蘭紫色火苗的亮光,她胡亂地翻找櫃格的上層,印象中有一對蓮花小燭燈在櫥櫃的上格。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悠揚的生日歌,發自一個熟悉的男聲,從曾子欣的背後悄然響起。
唐昊宇?好像是唐昊宇的聲音?剛剛找到小燭燈的曾子欣愣住。
她條件反射性地轉身,直直撞入一個寬厚的懷抱,隨即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地圈住。熟悉的體味,真的是唐昊宇!
這傢伙是從哪裡鑽出來的?驚愕摻雜著欣喜,曾子欣「啊」地一聲大叫起來。對了,他有鑰匙,上次生病時,他拿走了一套備用鑰匙。
「欣兒!是我。」唐昊宇得意地說。
「小宇哥!?」曾子欣如在夢裡,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你小時候過生日,我都參加啊!」唐昊宇喜滋滋地說, 「生日快樂!我摸摸你的尾巴長多長了。」
唐昊宇一邊說著,一隻手一邊下移到曾子欣微翹的後臀,隔著中長及大腿的羊絨毛衣,意思意思地揉了一圈。
「謝謝你,小宇哥。」曾子欣呢喃著,沒有扭暱,她依偎著唐昊宇溫暖的胸膛,盡情享受這突如其來的幸福。
「我想你了,你是不是也想我?」
唐昊宇捧起曾子欣的臉,在閃閃爍爍的火苗映照下,那雙原本就對女人充滿魅惑的眼瞳更是散發出濃得化不開的蜜一般的柔情,追逐著曾子欣嬌羞的眸瞳,期待著她的肯定回答。
「嗯,我也想你。」
曾子欣彷彿中了蠱似地點頭回答,這樣的直白令她小臉飛紅。好在廚房裡很暗,她又背對火苗,也許唐昊宇看不清楚。
全心關注曾子欣的唐昊宇早已敏感地捕捉到她臉上驟升的溫度。他滿意地笑了,渾身熱血沸騰。
唐昊宇雙手稍稍使力,不讓曾子欣縮回她羞紅的臉,一低頭,灼熱的唇輕輕地覆上曾子欣的唇。
三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熟悉的可人的馨香氣息,令久違的唐昊宇生出萬般貪戀,今晚,他一定要慢慢品嚐這美好的滋味。
唐昊宇輕輕地啄了一下曾子欣柔軟的紅唇,曾子欣竟然還睜著大大的眼睛,他一點一點地向上啄,從鼻尖到鼻樑,再到眉眼,逼著曾子欣不得不閉上那閃著驚慌的眼瞳,令她只能用心去體會那吻中蘊涵的濃濃愛意。
唐昊宇的熱唇這才返回到曾子欣的殷唇,全神貫注地吮吸著曾子欣特有的甜美,同時,把自己的氣息注入曾子欣微開的檀口,如蛇一般靈動的舌尖,顫動著頂開曾子欣緊閉的貝齒,長驅直入,煽惑著曾子欣的丁香小舌,令其翩翩共舞,欲罷不能。
愛,如烈火乾柴般灼烈;情,如久旱逢甘雨般激越,兩人一同墜入雲裡霧裡,周圍一切都置若罔聞,只有妙不可言的愉悅在升騰,神魂顛倒,天旋地轉。
久久地,久久地,直到倏地來電,室內燈火通明。
刺眼的光亮令兩個纏綿難分的人同時睜開眼睛,對上彼此溢滿深情的眸子,如被閃電擊中,曾子欣略一掙扎,雙方瞬時熱唇分離,身體仍擁抱在一起,緊緊地貼著,相依相偎。
甜蜜得暈乎乎的唐昊宇和曾子欣那早已不守舍的魂兒這才漸漸回歸本體。
咕咕——
咕嚕——
「哈哈,誰的肚子叫?」唐昊宇明知故問。
「好像是你吧?」曾子欣調皮地答,小手捅捅唐昊宇的腹部。
「我怎麼聽到這裡有響聲呢?」唐昊宇戳戳曾子欣的肚子。
「嘿嘿!」
「呵呵!」
兩人又靠緊一點,彼此拍拍背,異口同聲地說,「吃蛋糕!」
於是,兩人牽手來到客廳,茶几上除了曾子欣DIY的蛋糕外,多了一個更大的蛋糕——那是唐昊宇拿來的,旁邊還有一個精裝的禮品盒。
唐昊宇打開盒子,拿出兩大瓶法國紅葡萄酒和兩個高腳酒杯。
「哇,還有酒?」曾子欣驚喜。
「嘿嘿,有下酒菜嗎?」唐昊宇問。
「只有牛肉乾,還有一些菜。」曾子欣樂顛顛地打開冰箱,拿出年三十張媽特意給她準備的一些年菜。
「夠了。那麼,先吃哪個蛋糕呢?壽星小姐?」唐昊宇對著兩個蛋糕,不知道開哪個好。
「嗯——,剪刀石頭布!」曾子欣也不知道怎麼選,不如聽天由命。
「好,一把過。」唐昊宇同意。
「剪刀、石頭、布!」兩個人一起叫,藏在身後的手一齊出。
「哈,我的剪刀剪你的布,你輸了!」曾子欣伸出的手指直直插入唐昊宇的手掌,笑容滿面。
「我輸,你選。」唐昊宇用大掌包住曾子欣的手指。
「嗯。」曾子欣看著兩個蛋糕,難以取捨,於是,她用手指來回點著兩個蛋糕,口裡配合著手指叨叨地念:「點子點兵兵,點到哪個去當兵。」
曾子欣手指落在最後點到的那個蛋糕盒上,像驕傲的公主一樣鄭重宣佈:「吃你帶來的。」
「好。」唐昊宇高聲附和。
唐昊宇麻利地解開紅繩,把蛋糕盒的蓋子打開。曾子欣微波熱菜,拿來牛肉乾,點上蓮花小燭燈。
「哇,好漂亮,你這蛋糕是在哪裡買的?這個笑臉是糖做的吧,上面還有一對小酒窩!」曾子欣讚歎起來,合掌在胸前,搓著手掌。
「這可是向我最喜歡的高廚訂做的。」唐昊宇這種吃遍天下名菜的人,自然知道哪裡做的蛋糕最好吃嘍,「你聞聞,很香的。」
「嗯,我快流哈拉茲了!」曾子欣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一副陶醉的樣子,煞是可愛。
「去關燈!」唐昊宇寵溺地糾了一把曾子欣的臉。
「嗯,馬上。」曾子欣這時候特別乖了。
燈滅了,蛋糕、酒杯和白瓷碟,在蓮花小燭燈閃爍的小火苗映照下,披上了一層柔和而美妙的色彩。
兩人把23支纖細的彩色蠟燭插在蛋糕上,唐昊宇將它們一盞一盞點亮,光影婆娑,熠熠生輝,令滿室漾起一片愛的甜蜜和溫馨。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唐昊宇用低沉渾厚的男中音再一次唱起生日歌,聲情並茂,動人心弦。
曾子欣雙手撐在大腿上頂著下巴,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唐昊宇,感動得一塌糊塗,眼中泛起癡癡的桃花。
「閉眼,許願!」
唐昊宇唱完歌,大手從上至下輕輕抹下曾子欣癡迷的眼簾。
曾子欣順從地閉上眼睛,雙掌相合,無比虔誠地許下她最大的心願。
「許什麼願,可以透露點嗎?」唐昊宇好奇地問,他猜曾子欣的願望與他有關。
「不可以,說了就不靈了!」曾子欣嬌羞地說,臉又開始紅了。
「你的臉比較老實,它告訴我,你的願望跟我有關是不是?」唐昊宇好笑地糾了一下曾子欣的臉蛋。
「哎呀,說了不能說。」曾子欣害臊地封住話,「吹蠟燭嘍!」
唐昊宇窺到了曾子欣心底的秘密,浮出釋然的笑靨,鼓起腮幫,和曾子欣一起吹蠟燭。
「生日禮物,送給你!」唐昊宇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曾子欣。
「謝謝!我現在可以打開嗎?」曾子欣小心地捧著這個包裝得很好的盒子,猜測著裡面會是什麼寶貝東東。
「可以。」唐昊宇點點頭。
曾子欣激動得手有些發顫。哇塞,一個美倫美奐的翡翠手鏈,大珠連小珠,珠圓玉潤,最中間一顆裡面好像還藏著什麼東西,暗暗地閃著幽幽的綠光。
「好美!我喜歡,謝謝!」曾子欣湊到唐昊宇耳邊,小聲地說。語畢,她飛快地在唐昊宇臉頰上印上一個香吻,如蜻蜓點水般,一瞬即離。
「把手伸出來,我幫你戴。」
唐昊宇臉上綻開一個幸福的笑,拿過手鏈,解開,幫曾子欣戴上,卡嗒一聲,扣緊鎖扣。
「這是一個死扣,解不開的。戴上這個手鏈後,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了。」唐昊宇放心地說。
「啊?該不是有跟蹤器吧?」曾子欣狐疑地問。
「說對了。」唐昊宇志得意滿地說,「發生緊急狀況,只要反覆摩擦這顆大珠子,我會來救你。不論你走到哪裡,我都會知道。」
「那我豈不是被套牢了?」曾子欣發現自己上當了,直吝惜剛才感激的吻,懊惱地說,「你太過份了吧!」
「是,所以,再別想逃。」唐昊宇狡黠地說,背靠著沙發,仰天大笑。
「你大壞蛋!」曾子欣大叫,這傢伙真的夠陰,為了監控自己,居然連生日禮物都有陰謀。
唐昊宇見曾子欣粉拳飛來,急閃,歪倒在沙發上,曾子欣撲過去,正好被他抱住,唐昊宇趁機嗝吱她,兩人笑著鬧著扭作一團,最後,曾子欣還是被唐昊宇一個吻給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