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怡集中精神,先催眠了粟原澤美。
然後,她看向凌菲,「準備好了嗎?」
凌菲點頭,隨即,盯住她的雙眼,那裡漸漸出現一片似雲似霧的漩渦,慢慢擴散,越來越大……
看著凌菲的雙眼開始變得僵直無神,葉啟軒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她們要面對是的彌亞!是擁有非人類力量的彌亞!
同一時間,芯怡的眼睛慢慢閉了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宥瀾夜的眉頭立即擰緊,一瞬不瞬的注視著。
……
無邊的黑暗,包圍住了凌菲。她站在原地,兩手漸漸收緊,警惕的環顧四周。就在這時,肩膀被人拍了,她一震,回身就要揮出一拳,被對方靈巧的避了開。
「是我,」
見來人是芯怡,凌菲才收住勢,鬆了一口氣。
芯怡站在她旁邊,指著這裡說,「這兒就是小美的深層意識空間,也是彌亞創造的地獄。我們要在這裡找到他,十分困難,你要隨時注意那些潛在的危險。」
「嗯,我知道了。」凌菲點頭,倏地又問,「那小美呢?她在哪?」
「她就在這裡,我們要先找到她才行。」
「好,那趕緊出發。」
兩人也不耽誤,順著一條漆黑的小路,一直往前走,漸漸的,看到了一座巍峨高聳的黑色建築物。外型上,酷似歐洲中世紀的城堡,但它看上去要更陰森,更恐怖,像座幽靈古堡。
前面的空地上,種著一大片黑色的不知明的花,開得份外妖嬈新鮮。黑色的花瓣,肆意散發著致命的蠱惑,悄悄的,向所有欣賞它的人,伸出了死亡的觸手。
兩人小心翼翼的壁開這些花,沿著旁邊的小徑,逼近城堡。
「這是彌亞製造出來的?」凌菲狐疑的問,「是虛幻的嗎?」
「在這裡,這就是真實的。」芯怡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周圍,壓低了聲音解釋說,「相對現實而言,這裡是虛無的,可是,相對於意識空間來說,現實才是虛設的。比如說,我們人類社會是真實存在的,但,誰又能敢肯定,那不是宇宙外的世界建造出來的一個虛擬空間呢?只是我們身處其中,無法感覺到而已。」
聽著她的話,凌菲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那是自內心深處延伸出的一種恐懼。
站在古堡腳下,她又擔心的問,「既然是彌亞創造出來的,那他完全可以創造出自己的手下,可為什麼這裡會一個人也沒有?」
「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創造人,跟這些建築物不同。每個人都要會有反應,這需要靠他的想像來創造,對他來說,這樣太耗神了。而且,他的力量也沒有完全發揮到極致,只是在嘗試,小美算是他的第一個實驗品。對了,我忘了提醒你,」芯怡回過頭,語氣平淡的說,「凡是出現在這裡的人,都會留下屬於他的腦磁信號。彌亞會依著這個,找到下一個目標。」
凌菲總算明白了,她一笑,「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他趕出去!」
就算是破釜沉舟,那也要去做。
兩人悄悄的走進城堡裡,裡面是昏暗忽閃的燈光,旋梯在樓中,站在下面能一直看到頂端。
「要上去嗎?」芯怡悄聲問道。
凌菲點點頭,「不管怎麼樣,這是我們唯一看到的建築,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在這裡建個擺設。」
兩人商量過,也不遲疑,馬上順著旋梯走上去。
第一層,都有一排空置的房間,一模一樣的。
凌菲撇了下嘴角,「這算什麼,空城記?」
再往上走,竟隱隱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聽到這個聲音,兩人渾身一震,「是小美!」她們加快速度,尋著聲音跑了過去。
終於,在其中一間房裡,發現了躲在牆角的粟原澤美。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病服,身子變得又瘦又小,柔順的長髮垂在臉頰邊,抱著雙腿,臉埋在膝蓋裡,儘管哭得傷心,可還是在壓抑著哭聲。
「這……」凌菲怔在那裡,不敢認眼前的人。
看到她身上的病服,芯怡最先反應過來,說,「這是十五歲時的粟原澤美!應該是她生病住院的時候。」
凌菲震驚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為什麼會出現那時候的她?」
「因為,那是粟原澤美最脆弱的時候。」芯怡猜測著說,「人的內心深處,一直無法忘記的,是最落魄,最脆弱無助的自己。彌亞通過進入她的思想意識,捕捉到了這個最有效的信息,才會輕而易舉的攻克她的自我防備意識那一關!」
凌菲不再說什麼,慢慢走到小粟原澤美身邊,蹲了下去,「小美?」
粟原澤美抬起頭,睜大泛著水霧的眸,疑惑的望著她。雖然是十五歲的她,但眉宇間已經頗俱黑道家族特有的冷峻和堅毅。
「你們是誰?」她的聲音顯得纖細。
凌菲溫和的笑了下,「我們是你的朋友,是來幫助你離開這裡的。」
芯怡也接口說,「是的,你不要怕,跟我們走。」
粟原澤美半信半疑,「真的?你們不怕那個魔鬼嗎?」提起他,她就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冷戰,「這裡好黑,我試著跑過兩天兩夜,也沒能逃走。」
兩人對望一眼,沒說話,總不能告訴小粟原澤美,這裡是你的腦子,你就算跑斷了腿也跑不出去的。她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救出被彌亞禁錮的她,然後將他徹底趕出去。
「不怕,」凌菲笑著鼓勵,「那是因為只有你一個人,現在有我們兩個在,我們一定會逃得掉。」
「沒錯,現在沒有時間了,我們要快走!」她們扶起小粟原澤美,趕緊衝出房間。
就在這時,旋梯間傳來皮鞋輕踏的聲音,由遠至近,由輕到重。一聲一聲,雖然速度不快,卻折磨著人的耳膜。
「糟了!」小粟原澤美突然全身冰冷,瞳孔擴散,「是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