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輕鬆愉快的氣氛下用過晚餐,時間已經很晚了,林大叔朝關大叔使了個眼色,後者僵硬的點下頭,然後笑吟吟的說,「夜少,今晚……就留在我們密宗吧。」
其餘三人一怔,誰都沒想到關大叔會這麼說。
關大叔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下,「你跟阿顏是未婚夫妻嘛,這裡也算是你的家,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見外。」
林大叔可沒他那麼難為情,他站起身,面無表情的說,「密宗應該不會辱沒了你海神老大的身份。」說完,轉身就走。
關大叔看出宥瀾夜的臉色不太好,趕緊笑著打圓場,「呵呵,就這樣決定吧,阿顏啊,你帶著夜少安排下房間。呃,我看你的房間就不錯。」
「關大叔?!」芯怡的聲調拔高了幾度,「我的房間怎麼行?」
瞳月的胸膛劇烈著,忍著填胸的努氣,聲音冰冷的說,「密宗的空房間有很多,隨便給他一間就好,沒那必要把阿顏的房間讓出來。」語氣中盡顯鄙夷。
宥瀾夜挑起眉,嘴邊輕扯開,似笑非笑的牽起芯怡的手,「不用麻煩了,我就聽兩位大叔的,今晚住在阿顏的房間裡吧。」
芯怡的眉頭緊緊擰著,兩眼咪起,想說反駁的話,餘光又掃到關大叔,不得不嚥回去,只用一對埋怨的眸瞪著他。
瞳月週身散發出殘酷的陰冷氣息,雙眸盯住宥瀾夜。
後者笑得狡黠,笑得欠扁,料定他在兩位元老級的大叔面前,不敢跟他針鋒相對。畢竟,他現在可是他名義上的姐夫。
宥瀾夜堂而皇之的擁著芯怡,向來低調的他,在瞳月面前卻招搖得像只花蝴蝶。直惹來芯怡幾道白眼,她還是頭一次知道,宥瀾夜也能幼稚到這種程度。
「呵呵,好,好,好啊。」關大叔樂得何不攏嘴,趕緊說,「阿顏啊,你,你要好好照顧下夜少啊。」話一出口,連關大叔都覺得面上掛不住了,尋了個借口,不容分說的拉著瞳月就往外走。
芯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恨不得找個樹洞冬眠,什麼時候這個叫宥瀾夜的男人消失,她什麼時候出來!她還真是沒想到,密宗的兩位大叔,為了能拴住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收到瞳月臨走前警告的目光,宥瀾夜嘴角的弧度加大,「看來,他對你這個姐姐還真是上心啊。」
芯怡甩了甩漂亮的長髮,半闔著眸,唇緊抿了抿,「夜少,你沒理由留在這裡了吧。呆會等大家休息了後,我會悄悄送你回去。」
聽她的口氣,好像他多麼見不得人,巴不得他趕緊消失似的。宥瀾夜湊過去,倏地一笑,「兩位大叔的話你沒聽到嗎?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呵呵,不好意思,我沒打算離開。」
「你……」芯怡秀氣的眉越攏越緊,「我的房間可沒有位置!」
宥瀾夜存心要報復她之前的囂張,故意戲謔的撫過她的臉頰,「呵呵,你的床就行。」
盯住他的眼睛,芯怡瞳仁的顏色在慢慢變幻著。
「收起你的催眠吧。」宥瀾夜的大手覆蓋在她的眼睛上,「你知道的,那對我沒用。」同一時間,他又按住她的右手,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幾根銀針。
「銀針不是這樣用的,再有一次,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傷到你。」
芯怡冷漠的一巴掌拍了開,「住在這裡是吧,沒問題。」
看著她挺直的脊背,宥瀾夜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也意外自己會答應留下來。想到凌菲還不知道睡沒睡醒,有沒有吃過晚飯,他就開始後悔剛才的決定。
跟在芯怡身後,他掏出電話,「喬,她醒了嗎……嗯,好,我知道了。」聽到她剛吃了十幾隻雞翅,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心也慢慢放下了。
芯怡側頭瞥瞥他,「既然那麼擔心,你就回去好了。」
「前面帶路吧。」
有一種人,他的叛逆心理,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只會掩飾在他成熟的外表下。
芯怡翻了翻眼皮,「真不知道你堅持個什麼勁。」
沒好氣的推開自己的房門,「進來吧。」
打量了下乾淨樸素的房間,不過十幾坪,除了床、衣櫃、書桌和一把椅子外,沒有多餘的擺設。看得出,她在密宗的待遇,並不算好。
芯怡打開衣櫃,拿出一套乾淨的長T恤,扔給他,指了下旁邊的小門,「那裡是浴室。」回過頭,見宥瀾夜擰眉盯著手裡的女式衣服,強忍住笑,一本正經的說,「大少爺,不用派人進去伺候你吧。」
宥瀾夜抬眸掃過她,將她眼中閃爍的揶揄盡收眼底,他二話不說,直接脫掉身上的西裝,扔到了床上,然後拿著衣服,大大方方的走進浴室,「如果親愛的未婚妻你能親自伺候,我倒是沒有意見。」
對著他的背影撇下嘴,芯怡扭身就去找被子了。
不多時,裡面就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
這時,一陣敲門聲。
她走過去拉開門,看到穿著長衫的瞳月,「阿月?」
瞳月逕自走進來,目光落在宥瀾夜脫下的外套,還有多出的一套被褥上,眉宇擰成山川狀。
「你真的讓他住在這裡?」
芯怡也沒招呼他,回身繼續該幹嘛幹嘛,「你也聽到了,關大叔和林大叔是怎麼交待的, 我可不想被他們念死。再說了,就是一晚上而已。」
「不行。」瞳月咪起黝黑的眸,難得對她近似強勢的執拗,「我不會讓他跟你睡在一個房間的,你去我的房間睡,我們換房!」
「換房?」芯怡抬起頭,認真想了下,「好吧,反正我跟這傢伙也不熟,你跟他睡倒也不錯。」
兩人正說著,浴室裡傳來宥瀾夜不緊不慢的聲音,「阿顏,進來給我擦背。」輕鬆愉悅的口吻,好像根本沒聽到外面的人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