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瀾夜挨著凌菲坐了下來,完全當葉啟軒是透明人,長指穿過發間,蒼白的膚色幾近透明,「安尼斯的一些死忠想替他們老大報仇,我一時疏忽,讓他們鑽了空子。」
凌菲垂下眸,看著他腹部上的傷,「傷得重嗎?」
他一笑,目光柔和,「沒什麼事了,不好意思,沒有辦法給你們準備下午茶了。」
凌菲沒再多問,站起身,「沒什麼,我去沖咖啡吧。」
她的身影剛消失,葉啟軒就咪起狼眸,眸底劃過犀利的鋒芒,「看樣子好像傷得不輕啊,用不用我叫M過來看一下?他的醫術,你應該知道。」
「不用了,」宥瀾夜瞄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揚起唇,「只要菲菲留下來陪我一會就好。」
「不行!」葉啟軒想都沒想就拒絕,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二話不說的站起來走到他跟前,俯下身子,「宥瀾夜,你別太得寸進尺!想博同情,你還差得遠!」
「你就這麼肯定?」這時的宥瀾夜早就卸掉了天使翅膀,笑得像只千年老妖,「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菲菲外冷內熱,最見不得的就是身邊的人受欺負。要不要試試看,她是會跟你回去,還是會留在我身邊?」
高手間的較量,不必藏著掖著,你有種,我就要比你有膽,出招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必殺時刻候著。
葉啟軒的瞳仁散發出詭異的幽綠光芒,一手倏地揪起他的衣襟,「宥瀾夜,看在菲菲和小公主的份上,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但這不代表我能讓你為所欲為!如果惹怒了我,我會讓海神給你陪葬!」
宥瀾夜漂亮的臉龐依舊掛著恬淡的笑,連反抗都沒有,「你在害怕?因為,你知道菲菲不會丟下我。」
話音剛落,凌菲就端著咖啡走了過來,看到這副情景,挑了下眉,放下咖啡,上前一手拎著葉啟軒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到一邊。瞪瞪他,又瞅瞅宥瀾夜,「你們敢再幼稚一些嗎?」
宥瀾夜無奈的聳聳肩,「我也不想,可是有人一直針對我。」
葉啟軒壓下火氣,佔有性的環住凌菲的肩,「這傢伙好像沒什麼事了。」
「咳咳……」宥瀾夜輕咳了幾聲,顯得有幾分虛弱。他這個樣子,氣得葉啟軒牙直癢癢。
凌菲擰緊眉,「喬呢?他怎麼不來照顧你?」
「我派他出去了。」
這時,宥瀾夜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抱歉的朝她笑笑,然後吃力的起身,走出客廳接電話去了。
凌菲想了下,扭頭,「葉啟軒……」
「免談!」葉啟軒黑著臉,收緊了手臂,「他需要保姆的話,我會請十個八個回來給他,用得著我老婆嗎?」
凌菲撫下額頭,「小白一個人慣了,除了喬,他不信任任何人。」
「那是他的事,」葉啟軒不容拒絕的說,「總之,我不許你跟他過分接觸!」
「你別忘了,如果沒有小白,你哪裡有女兒抱?」
「那是我欠他的,我可以還!但是用不著我老婆去還!」
「OK!那我走,你留下來照顧他。」
「絕不!」
「葉啟軒你講講道理行嗎?在你的腦子裡,是不是只有那些齷齪的想法?」
葉啟軒怔了下,咪起眼眸瞅著她,「你就是這麼想我的?」站起身,自嘲的笑笑,「很好,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想怎樣,隨便你吧。」轉身就朝外走去。
聽到屋外汽車發動的引擎聲,凌菲端起早就涼掉的咖啡,一口喝光。
「少喝那種東西,對胃不好。」宥瀾夜走過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坐在她旁邊,睨她片刻,才問,「為什麼會選擇留下來?」
凌菲抿了抿唇,隨手撩下頰邊的卷髮,倚靠在沙發上,「如果你真的受傷,我留下來不需要理由。」
「如果我沒有呢?」
她抬起眸,不在意的撇下嘴角,「那樣的話,我離開,你只會變得更可憐。」
宥瀾夜的密睫微微顫動幾下,嘴邊的笑也變得力不從心,他倏爾搖頭失笑,「你寧願惹那個傢伙生氣,也要成全我,說到底還是在同情。」他做了個深呼吸,望著她,真誠完美的笑靨,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菲菲,怎麼樣才能讓你愛上我呢?讓你一輩子都只屬於我一個人?你告訴我,好嗎?」
凌菲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調開。
宥瀾夜似乎也不期待會得到她的答案,又或者,那個答案早就已經在他的心底。
「呵呵,」他輕笑,「很無奈,明知道結果,我卻不捨得放手。」
凌菲蹙了下眉,突然感覺到房間裡另一道輕微的呼吸,那是屬於第三個人的。她倏然抬頭,就在這時,頸間一陣麻痺的痛覺。這種感覺她熟悉不過,等她意識到是什麼時,眼前已經開始有些眩暈……
看著暈倒在沙發上的人,芯怡抬眼看向宥瀾夜,不無嘲諷的說,「想不到,你竟然會為了得到一個女人,做出這種自欺欺人的事。」
宥瀾夜溫柔的將她扶起來,白皙的臉上,只有濃烈入骨的深情,「我不知道這樣愛她到底有沒有錯,如果有錯,那讓我一個人下地獄就好,而她,不管在誰的身邊,她只要負責幸福就好。」
芯怡的眸底掠過一絲動容,人前笑裡藏刀,陰戾殘忍的海神老大,面對心愛的人,竟然也會像個害怕的孩子。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宥瀾夜。
沉吟片刻,她清聲說,「我可以讓她愛上你,但是,我有個條件。」
宥瀾夜投去一瞥,「說。」
「一年,是我的極限!我跟你的婚事,一年後馬上取消!但這並不影響海神和密宗的關係。」
「我答應。」
芯怡點點頭,目光對上他懷裡的凌菲,雖然有過剎那的愧疚,但是很快就被她偽裝起來。所謂正義,不適合她們這些徘徊在生與死邊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