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緊她的小腿,想要爬過去,就在這時,不遠處搖搖晃晃的走上來一個人,一身破舊的衣服,像個流浪漢,手裡抓著酒瓶子,喝得醉熏熏的。
嚴詩詩咪緊雙眸,一把拉過小葵,把她的嘴捂上,小聲警告,「不許出聲!不然我就劃花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嫁給白馬王子!」
小葵被她鉗制在懷裡,眼睛看到慢慢走近的人,知道那是她唯一逃生的機會!想也不想,她張開嘴就咬上嚴詩詩的手,痛得她倏地放開。小葵馬上跳起來,朝著那個醉漢跑過去,大叫著,「先生,先生,救救我……」
醉漢迷迷瞪瞪的睜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女孩,粗魯的一揮手,把小葵推倒在地上,「哪來的小鬼,滾開!」
「啊!」小葵的小手擦在地上,出現一片血絲。
醉漢本來要走,卻一眼看到了坐在樹下的嚴詩詩,雙眼倏在瞪大,隨即狎笑著走過去,「小,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嚴詩詩掩住鼻子,不讓他的酒氣還有身上的怪味道熏到自己。
「與你無關,快點走開!」
「呵呵,呵呵,」醉漢走近,蹲下來用著色咪咪的目光盯住她,尤其是她光滑白皙的雙腿,眼裡立即升騰出一片慾望,掃過四周,除了那個小不點以外,再也沒有外人,登時大著膽子湊近,「你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很寂寞啊,我陪陪你好了……」說著,一下子扔到酒瓶,朝著嚴詩詩撲過去。
「該死!」嚴詩詩右腳扭傷,根本沒有辦法逃跑,只能揮舞著雙拳,拚命的想要掙脫,左腳踢到了他的肚子。
「滾!你這個骯髒的傢伙,不要碰我!」
「啪啪啪」醉漢氣惱的打了她幾記耳光,「你在這裡,不就是為了勾引男人嘛?你這個婊子!」
「嘶……」他大手一伸,把她的上衣撕扯掉。
遠處的小葵嚇呆住了,看著不停掙扎扭打的嚴詩詩,她的小臉緊緊皺著。
嚴詩詩的上衣已經被扯開,露出白皙豐滿的胸部,男人好像蜜蜂見了蜜,睜著赤紅的雙眼,用泛著酒氣的嘴巴啃咬著,兩手朝著她的裙子裡摸去。
嚴詩詩咬著唇,拚命的想要推開他,一抬眼,看到怔在那裡的小葵,那對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
那一瞬,她突然覺得自己好髒,好噁心,在那樣一對純淨聖潔的眼睛裡,不應該出現這麼骯髒齷齪的一幕。
「跑!快跑!站在那裡做什麼?!」嚴詩詩突然朝她大吼,「快跑!」
小葵嚇得一個激靈,聽到她的話,機械似的轉身就跑。
望著她小小的身影,嚴詩詩絕望的閉上眼睛。身上的醉漢雖然髒,雖然臭,可是,跟那些衣著光鮮的男人一樣,都是喜歡她的身體,想要佔有它的人。她早已經是千瘡百孔殘破不堪,再多一個,又有什麼區別?
「啊!爹地!太好了,你來了!快點,快去救救媽咪吧,那裡有個壞蛋正在欺負她!」小葵驚喜而又響亮的聲音傳了來,「爹地!這裡這裡!快點!那個壞蛋還在那裡!」
醉漢倏地清醒過來,惶恐的看向山下,興許是做賊心虛,他來不及去看,趕緊從嚴詩詩身上爬起來,倉惶的朝山上跑去。
葉啟軒來了嗎?
嚴詩詩艱難的抓過衣服,蓋住自己的身體,她不想讓那些人看到她最狼狽的時候。
可是,跑回來的卻只有小葵一人。看著醉漢跑掉了,她樂得直拍巴掌,「太好了太好了!」
嚴詩詩愣了住,「不是你爹地來了嗎?」
小葵搖搖頭,「我是騙那個人啦。」
「你……」嚴詩詩怔怔的看著她,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不到五歲的孩子,居然會回來救她?她的疑問沒有問出口,她沒有辦法聽到孩子天真而又善良的回答,那會讓她有種罪惡感。
她撐著樹站起來,看眼山上,「快離開,這裡很危險。」
說完,不再看小葵一眼,一瘸一拐的朝著下面走去。
開始,小葵還怕她會傷害自己,可是見她沒有再來抓自己的意思,索性跟在她身後。在這個陌生的黑漆漆的地方,她實在怕一個人。
重新走到教堂那裡,嚴詩詩貼著大門坐下,回頭瞅一眼跟著她的小葵,生硬的說,「為什麼還跟著我?」
「我……」小葵站得離她遠遠的,確定她不會過來傷害自己,才懦懦的說,「這裡沒有人,我怕黑……」
「哼,那你還是不怕死嘍?」
「……也怕。」
嚴詩詩看著她怯怯的縮在牆角,目光別了開,望著已是灰濛濛的天,良久,才說,「明天,你的那個超人爹地就會找到這裡,會帶著你回家泡個熱水澡,再給你做上一頓大餐。你又可以過上小公主似的生活,有爹地,有媽咪,將來,還會有你的王子……」
小葵摟緊膝蓋,雖然很睏,卻強撐著不自己睡著,「那你呢?」
「我?」嚴詩詩嘴角溢出譏誚,「等你告訴警察是我綁架你,還想殺你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會在哪裡了。」
小葵咬了咬嘴唇,想了下,「那我……我不告訴警察好了。」
嚴詩詩意外的轉過頭,盯著她圓嘟嘟的小臉蛋,還有那上面的真摯,她垂下目光,眼中有幾抹晶瑩閃爍,嘴上卻嘲諷道,「笨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凌菲那麼強勢,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笨的女兒?」
這的的確確是個諷刺,她苦心經營的自以為無堅不摧的人脈,在她步入絕境的瞬間崩潰瓦解。而最終救她的,給她寬恕的,卻是這個她本該恨之入骨的小不點。
小葵自顧自地說著,「等爹地明天找到這裡後,我就告訴他,因為有人要欺負小葵,是你救了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咻」地一聲,貼著她的頭皮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