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蕾,何必這樣問,其實你我心裡都清楚,這個孩子……算了,不管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你的未來,你都不應該來這種地方。」
江楠的聲音裡含著一種斥責,貝蕾這樣做太過份了,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她所愛的,但作為一個母親,她不該如此放縱。
「怕董事長知道,壞了你的好事嗎?」埃及艷後的目光一凜,眼裡閃過一抹冷艷和譏諷。
「貝蕾,事已至此,你何苦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你很清楚,這個孩子並不是我想的,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不要以為你是女人,受傷害的一方就只能是你,如果我可以選擇,我不會這麼做。」
江楠冷硬硬地甩開她的手,對她的那種嫌惡的感覺異常明顯。
「你的意思是,是她……是我強迫你這麼做的?你一個大男人,如果你沒有這樣的意向,如果你不來見我,就算我想怎麼樣,又能實施得了嗎?你別告訴我,我是聖母瑪利亞,想懷孕就自己懷上了!……哼,何必裝的這麼道貌岸然,難道我們兩個不是趣味相投嗎?你要的是副總裁,而我想要的是我的將來和依靠,這麼說來,誰又比誰高尚多少呢?」
埃及艷後毫不相讓,從她的口氣聽來,兩個人是各有目的,誰也怪不了誰!
「好,既然你這樣認為,那就再好不過了,也就是說,我們之間只有交易,根本不存在什麼感情,那個孩子也只姓裘,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江楠猛地扭過身,狠狠地看著埃及艷後,他突然伸出一隻手臂,狠狠地掐住她嬌嫩的脖子,「你最好給我記住,所有的事情都到此為止,我們沒有現在,沒有未來,就連過去都不曾存在過,貝蕾,我後悔認識你!」
埃及艷後緊緊抓住江楠的雙手,她被鉗制的幾乎窒息,卻一點都不掙扎,直到江楠主動鬆開了雙手,這才猛烈地咳嗽起來,雪白的脖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你後悔認識貝蕾,那米諾呢?你是不是也後悔認識她?」埃及艷後側轉過身去,她的聲音有點發抖。
「我對不起她。」江楠的聲音突然轉弱,聲音卡在喉嚨裡。
「你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她拋棄了你,愛上了她的上司,難道她不是另有所圖?」
「我不許你污辱她,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女孩子,就應該有一份純淨的愛情,相對於她,我太齷齪了,我配不上她。」
江楠的眼眶有些潮濕,他不知道米諾在哪兒?躲在哪個角落裡傷心?那個金遲炫是不是在她身邊安慰她?昨天打開房門,看到米諾站在那兒的時候,看到她那近乎絕望的眼神的時候,他似乎一下子全明白了,米諾愛他,米諾惦記他,米諾放不下他,金遲炫只是一個假想,一片浮雲,是米諾為了什麼不得已的理由而製造的「幻想敵」。
他好想,好想抱住米諾,告訴她,傻丫頭,不要再為我做什麼,不要你為我操勞,不要你為我苦惱……什麼也不需要,我只想好好地抱著你,永遠……
但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這種資格,他覺得自己已經陷進了泥潭,拔不出來了,抱住米諾,只好把她拖進來,把她像自己一樣染髒,所以他所能做的,就是不牽她的手!
「她純淨嗎?她真的純淨嗎?她並不如你想像的那樣純淨,你看,看這個夜總會,能進這裡的女孩子會純淨嗎?所以,米諾,她一點都不純淨,呵呵,她才不是什麼聖女,她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蕩婦……」
埃及艷後像是瘋癲了一下,呵呵大笑。
「你胡說。」在酒精的刺激下,江楠沒等埃及艷後說完,甩手就是一巴掌,埃及艷後的面具從她秀美的臉龐上脫落了下來。
江楠愣了,真真的愣了……
雖然濃濃的妝已經被淚水沖得七零八落,但那落寞的神情,那雙閃著孤寂和懺悔的眼睛,都直覺地告訴他,眼前的女人不是貝蕾,而是米諾。
「這回你看清楚了嗎?我是米諾,不是貝蕾,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完美和聖潔,這麼墜落的地方,我來了,如果不是你,今天晚上,我就會和這裡任何一個男人過夜……我還是你心中那個聖潔的米諾嗎?不是,永遠都不會是了,那個米諾已經死了,活著的這個是個不值得你去憐憫,甚至不值得你去看一眼的米諾,江楠,你後悔認識我了嗎?」
淚珠大顆大顆地從米諾的臉龐上滾落下來,但她的唇角含著笑,像一朵妖艷至極的罌粟花。
江楠慢慢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臂,輕輕喚道,「米諾,不要這麼折磨自己,不要把我的過錯放在你自己的身上,我不值得你這樣做,我是個骯髒的人,思想、身體都很骯髒,你不能再和我在一起,否則,你會變得連你自己都不認識你自己了!」
「既然拉不回你,我就變成和你一樣的人,我不要純潔,我要和你在一起。」米諾緊緊地抱住江楠的脖頸,緊緊地不肯鬆開。
「傻丫頭,我已經錯了,回不來了,所以我只能錯下去,沒法回頭,我願意承擔所有的惡果,但是我不想你和我一起背負。米諾,既然我已經選擇了錯誤的軌跡,跟著我只能加重你內心的糾結和痛苦,別為了我沉淪下去,米諾,我的心臟負荷已經很重了,你能好好地活著,讓我心裡好受一些嗎?」
江楠輕輕撫著米諾的肩背,像是在摸一個易碎的瓷娃娃,那細心的愛撫,像是要將自己內心的情感全部滲透進她的每一個毛孔。
「江楠,你非得當那個副總裁嗎?」米諾抬起淚眼看著他。
「我當與不當,結果都是一樣的。因為即便我想放棄,貝蕾也不會放棄,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一個未定時的隱形炸彈。」江楠苦笑,「我埋下的苦果我自己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