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雅聽著如煙的話苦笑了一下,「你覺得,我如果真的答應了,我就能順利出宮了嗎?雖然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是就算我是皇上身邊最不起眼的一隻螞蟻,也要他說不要了才可能丟出宮的。」
如煙看緊她,臉上有著溫和的笑,心裡卻陰了下來,「那你是同意皇上納你為妃了?」
「如果只能留在宮裡,我希望能一直做一個小宮女!」紀小雅默默的看著窗外,秋風起落葉飛滿天。
「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司徒孝哲冷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參見皇上!」
司徒孝哲只是冷冷的看著紀小雅,拖著手臂堅難的跪在那裡,因為她是宮女所以見到皇上行的是跪拜之禮,而如煙只需要道萬福禮就行了。
「皇上,妹妹尚傷未全愈……」如煙看著跪在地上的紀小雅又看看皇上,可是皇上竟然一點沒有讓她起身的意思。
「紀小雅,朕問你?如果只能呆在宮裡,是不是你寧可當一輩子宮女都不想做朕的女人!」
「是!」這是她剛剛說過的話,她沒必要否認。
「你當真以為朕喜歡你這副模樣?」
「不敢!」她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她從來就不是那個他想要的紀小雅。
「護駕是小雅的責任,所以奢望皇上有什麼賞賜!就請皇上讓小雅安安靜靜的做個小宮女,種種花草,虛度年華就好!」
司徒孝哲冷笑著,八王爺不但在西郊另建別院,還天天往御草司跑以為能騙得過他嗎?他想過成全,可是他做不到。但是他還是想聽她的意思。
「聽說八王爺意屬於你?」
「那是八王爺與奴婢開玩笑呢!」
「福安——」皇上突然開口問門外的太監總管,「晴園現在還有人打理嗎?」
「回皇上,宮裡會派人每個月打理一次!」雖然知道皇上很少去那裡,可是那裡是晴妃住的地方,而晴妃又是用命救了皇了,所以他們知道那個地方對皇上來說是個不同的地方,外人輕易不敢踏入。
「派紀小雅到那裡去種花,三年後朕要看到晴園種滿各季鮮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
之前他只是把紀小雅當成代替品,他知道任何人都代替不了霍雅君,霍雅君從頭至尾都不是他的,而真正屬於他的在活的時候他並沒有去珍惜。
這個世界誰也代替不了誰,何況讓一個心裡根本沒有他的孩子代替另一個女人呢!
拖著半殘的手臂,帶著月兒和小喜子中踏入晴園,紀小雅第一次真正理解淒涼的意思。
「這之前是冷宮嗎?」
「主子!」小喜子嚇的不敢高聲說話,「這裡是皇上還是皇子時所住的地方,晴妃死後這裡被稱做晴園,以紀念晴妃的!」
「紀、紀念?就這麼紀念啊!」這男人還真是無情,這可是那個為了救他而捨命的女人生前所住的地方,可是看起來這裡就沒有打理似的。
「這裡每個月都會有人來打理,所以房間都是乾淨的,只是這院子卻很少打理,除了這些樹木外,就少見什麼花花草草了!」
紀小雅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三年,我們有三年的時間來打理呢!一年之後我就會讓這裡開滿鮮花,三年後我會讓晴園換個面貌!」不但會換面貌,這裡還會成為她在宮裡最好的化妝品作坊,因為這裡壓根就不會有人來打擾。
皇上比較殘忍只給她月兒和小喜子兩個人,月兒從趙大人那兒選的種子,都被小雅培育在室內,雖然是深秋,但她不想耽誤太多時間,她希望這樣,安照自己的想法來生活,其實如果出宮她想要的也只是這些。
在這時她可放肆的笑,大聲的唱,可以把月兒和小喜子當成自己的姐妹兄弟,可是很安心的睡到天明,可以在想家的時候,大聲的喊著,「都是穿越,怎麼我穿的這麼背啊!」
她要在這裡度過,她曾經許諾的第一個三年!
八王爺站在晴園外,聽著裡面的笑聲!這就是紀小雅所要的,她寧可留在後宮做個平凡的宮女,也不願嫁給她。
冬月初八,第一場大雪飄落的時候,皇上賜婚左相張友庭的小女兒張寧嫁給八王爺於正妃,兩側妃同時入八王府,只是八王爺卻沒有入住在西郊新修建的別院,那裡成為八王爺留給自己的一份記憶。
次年四月,桃花盛開之時,紀小雅的手指終於可以正常活動了,紀小雅在晴園大唱: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兒開!
「誰在唱歌啊!」三王妃孩子般的扯著三王爺的袖子,隨聲而來!
司徒浩哲站在牆外,這裡是晴園,他當然知道裡面唱歌的是何人,他以為她會有被打入冷宮的悲哀,卻沒想到她會如此歡快!
三王妃驚喜的去拍門,她從來就沒聽過這麼好玩的歌,她喜歡,其實她喜歡一切新奇的東西。
「月兒,月兒!」紀小雅高喊著,「真是被我寵壞了!」月兒最近對製作胭脂迷得不行,所以這授粉之事就交給紀小雅自己來做了,她希望夏天時可以結出又甜又大的桃子。
小喜子現在是她的雙腿,這個園子裡唯一能自由來去的就是小喜子了,她們的胭脂既然製作出來就應該有個銷路,不然宮裡一個月那點月錢哪夠這麼大一個晴園的開銷。
「誰啊!晴園不得隨便進入不知道嗎?」小雅碎碎念的打開園門,看到的是一臉孩子氣的三王妃。
「染錦!染錦!」三王妃不知道紀小雅叫什麼,但她還清楚的記得是那個教她染錦的小宮女!
「紀姑娘,打擾了!」三王爺立在門外,一臉的淡笑。
「奴婢見過三王爺、三王妃!」
「桃花、桃花!」三王妃拉著紀小雅笑著,但是她表達不清楚!
「她喜歡你的歌!她是聽著歌聲來的!」
紀小雅笑著,把那首歌一句一句的教給三王妃,三王爺眼裡印著深深的笑容,他總是很容易讓這個小丫頭感染,那種感覺,就像當年他看到霍雅君。
其實很多的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歡的是當年丞相府裡那個讓人憐愛的啞巴小姐,還是在宮裡沒心沒肺活著的大皇子妃,也或許,他喜歡的就是那個人,不管她之前是什麼樣子,之後又變成什麼樣子。
眼前的這個小丫頭,讓他又有了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