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揚打橫抱起我,「走!帶你看看他們裝飾的府第怎麼樣!順便看看你們的新房。也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居然沒有給你安排駙馬府!」
「這多好!到時候有你替我打掩護,我可以給你替我洞房的機會!」我咯咯咯的趴在他懷裡笑。
藍揚突然頓住腳步,「當今皇上和芙安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應該是吧!」我點點頭,看著到處掛著的紅燈籠,從大門步入花廳的院子鋪了一長溜的紅地毯,兩側是披著的紅綢。一片喜氣。
「真的好棒哦!沒想到古時候的婚禮可以弄的這麼漂亮!」我仰起頭看向佈置這一切的藍揚,發現他輕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而他思考的那片領域,我進不去。
他低頭在我額上親了一下,「娘子,那為夫替你入洞房咯!」
我頓時有些心驚,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好半天,卡在喉嚨的聲音才蹦出來,「我是說的玩的啊!」
他卻笑了,一臉的邪魅。那個撒旦般的男人再次冒了出來。雙唇張合,吐出冰涼的話語,「可是我當真了!反正你住在我這裡,難不成讓公主獨守空房?」
好半天,我沒有反應過來。想掙扎著從他的懷裡下來。他低下頭,額頭在我的額頭上蹭了蹭,「你個小傻瓜!騙你的!走吧!去看看你們的新房!」
「他們起的都好早!這麼早就開始忙了!」
「早什麼啊早!馬上你就要準備去迎娶新娘子了!我看到時候你露餡了怎麼辦!」
其實我很想說,有你不是嗎!但後來這句話自己感覺都不靠譜。
剛進屋還沒等我仔細觀賞,他就把我扔到了床上。笑,「感覺怎麼樣!我可是往這下面加了好幾層棉被呢!保管你怎麼翻雲覆雨都不鉻!」
「你真是為我考慮的周到!誰知道我有沒有可能在這張床上睡覺呢!」我拍了拍軟軟的床墊。還沒等響兩聲,門口就傳來了什麼好日五更時辰的聲音。
藍揚陪著我出去,掛燈結綵的花廳擺起了八仙桌,又是豬羊、又是水果,在廳堂供祭「天地親君師」,一套一套的!看的我眼花,卻不得不有模有樣的做著。
「吉時已到!新郎迎娶新娘!」當我看到拉到我面前的高頭大馬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總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堂堂大將軍居然連馬都不會騎!
我洩憤一樣的拽著馬脖子上帶的大紅花。那馬很給面子的噴了我一臉霧氣!然後眨巴著大眼,衝我露出黃黃的牙齒。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看著還沒亮的天。「這個天還沒亮!我坐轎吧!這馬就不用了,牽走牽走!跟頭毛驢一樣!」
話說完就聽得藍揚在我身後笑的花枝亂顫!
寧瀾七年十一月發生了兩大轟動,木槿國同芙蓉國談和,至於談和條件無人知曉。
同年同月,護花將軍坐轎迎娶芙安公主,再次成為街頭巷尾的美談。
按部就班的進皇宮,將紅花的另一頭塞到了芙安懷裡,見過太后,上帝。上帝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看到我的時候那眼神似要將我生吞下腹般。
在我出宮門的時候,他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入我耳膜,「你還當真不來求我!你要想清楚,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真到那一天你打算怎麼辦!」
芙安拉拉我的袖子問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還沒回答就聽得那傢伙繼續說道,「記得讓母后早點抱上孫子!」
我甚至能感覺到那個炯亮的如獵豹般銳利的眼神恨不得同我一起鑽進轎子裡。緊緊的盯著我防止我做出格的事情。
「駙馬!母后想早點抱孫子!昨晚宮裡的嬤嬤也給我講了那些事了!」
我不著痕跡的掙開被她抱在懷裡的胳膊,不自覺的向左邊靠靠、芙安貼上來,我再靠、貼上來、繼續靠……
「駙馬你是不是不喜歡芙安啊!為什麼老是往邊靠!」
我慌忙扶著額頭,「我頭暈啊!我前兩天不是發燒的嗎!今天早上才醒!而且這轎子左顛顛、右顛顛,我頭有點暈。」
我還真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坐轎子的新郎官。但用芙安的話來說就是,「沒事!我就是喜歡特例獨行。」
中午拜完天地將芙安送回新房,便出來同他們打官腔。天知道我多同情新娘子,居然要在床上坐一天等著自己的夫君晚上回去揭蓋頭。才能吃飯睡覺。Shit!shit!shit!將來本姑娘絕對不嫁人!
我繞回花廳想去陪客,走到半路被人從後摀住嘴就往一旁的假山處拖,心裡一下子涼到底,這年頭怎麼就這麼不讓人安生呢!卻隱隱的聞到一股我再熟悉不過的味道,那種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
他鬆開我,我卻沒那個勇氣回頭。
「槿兒……」
這一聲槿兒,讓我為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防線在瞬間全部崩塌!
他扳著我的肩回轉身子,沒待我看清對面人的表情,就感覺到帶著顫動的雙唇輕輕的覆在我的眼簾。「槿兒。我好害怕!我以為是你要嫁人……」
我盡量和他保持距離,看清他的眉眼,依舊是我熟悉的紅衣,依舊是細長的桃花眼,還有那薄情的薄唇,只是看上去很憔悴,那嫵媚的氣息蕩然無存。
但心裡的那塊大石再次壓的我喘不過氣。
「我知道槿兒是皇后命,槿兒等著,等著做我的皇后!」
我猛然清醒的後退一大步!看著瞇著的桃花眼也帶著一層霧氣。那個喜穿紅衣,慵懶,狐狸般的男子去哪裡了!
「啪!」的一聲,我呆呆的看著他的臉,再看看自己麻麻的手掌,有些震驚!我居然打了他!
我看著他微瞇的桃花眼,細長細長。半邊臉頰迅速染上不正常的紅暈。
好半天,找回自己的聲音,「對不起。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鳳槿。會疼嗎?」
他只是笑,像開在黑夜的罌粟,妖嬈嫵媚,連帶著放肆的張揚。只是那笑聲有些嘶啞,笑容裡有著一閃而過的淒涼。
那種溺水,卻找不到任何支撐的感覺……
「槿兒、你不覺得今天咱倆穿的很配嗎!你是新娘、我是新郎,這樣該多好啊!」
「我不是槿兒!我叫秦亦蓉!秦亦蓉!」我像要說服自己一樣大喊!「你不要再叫我槿兒!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任何人!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再抬眼,看到甩著寬大袖子的人妖,嫵媚的笑,「槿兒、你心虛了!你忘了你說的本能了嗎!你叫我太子哥哥不是嗎!」
「不是不是!我那是、」我緊咬著下唇,找不到理由,自己偶爾脫口而出的話根本就不受大腦控制,「我那是想要你放過我故意那麼叫的!」
「好,那我叫你亦可以吧!」他笑著伸出修長的指節蹭過我的唇,「亦啊,下次別這麼傻!要真想咬的話,可以來咬我的!」
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佔著我的便宜不禁想笑。對於這個人,我永遠永遠都不會狠心。